第236章 光照会（1 / 1）
卡玛泰姬。
古老的殿宇依山而建，飞檐斗拱承载着千年的风霜。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陈旧经卷的墨香、某种不知名香料的清冽。
在一间极其宽敞、镶嵌着巨大青铜镜的冥想大殿内，光线昏暗而肃穆。
几盏长明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围坐在一起的几道身影拉长。
“北川，你所说的失控【异常体】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你的组织……”
托尼·斯塔克坐在静室内，一边喝着泡好的茶水，一边皱眉道。
“一件能打破多元宇宙壁垒的奇物，是我偶然间获得的。
它链接了所有的多元平行宇宙，也是能让我们来到MCU宇宙的关键。”
北川羽沉声道：“在宇宙里本就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事物。
它们不符合宇宙常理，违背了自然法则，甚至一出现就有让世界崩坏，毁灭的可能。
有人将其称为神迹，有人则把其看作是异常……
我所在的组织，终焉议会，目标就是这些异常事物，收容控制起来，不让它们危害到人类世界。”
“听起来，你们的组织和神盾局有几分相似……”
班纳皱眉道：“他们和美国军方，也把我当成怪物，想要把我囚禁起来。”
“我知道，但MCU的宇宙和我们的宇宙法则并不相同。
你们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了无数超自然事物的事件，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也有一套自洽的运行方式。
而且你们获得的超自然力量，大多数是可控的，没有副作用。”
北川羽摇摇头，解释道：“而我说的异常体，是不可控的，说一个简单的例子。
比如异常体K-76，从外观上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沙漏。
但是只要把它放在地上，它就会以每秒十立方米的速度，将周围的所有事物变成沙砾，且不可逆转。
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把一座十几万人口的城镇，变成了死亡沙海。
里面所有的人类和动物都不例外，如果放任它留在外面，那地表的生态大概会在百年内彻底变成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生物能够幸免……”
“那确实不得不收容起来了……”
听到这话，班纳才赞同地点了点头。
班纳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变身，他也很想把自己隔绝起来，但又不愿意被政府囚禁，失去自由。
“这次造成失控危机的异常体，是【异次元魔方】。
它会源源不断把各种无法理解的异常事物，投送到你们的宇宙里。
而且这个过程，是毫无逻辑的。
有的异常体，可能本不存在，但是只要一出现，就会篡改人类的思维，甚至是历史，让它跟仿佛天生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北川羽继续解释道：“这叫做倒果为因，模因污染。
比如我们的世界，本来是一个唯物宇宙，并不存在鬼魂或者僵尸。
但有一个【异常体】却创造出了鬼魂和僵尸，吸血鬼的存在，并且让它们在几千年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一切，通通都发生在【异常体】生效的那一瞬间。
它不但会影响未来，还能篡改过去的历史，甚至改造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
有的【异常体】都没有实体，只是一个概念，一个名词，但它散播认知模因，在看到或知道它名字的一瞬间，就会疯掉，甚至自杀发狂……
我们的成员大多数需要佩戴【认知过滤装置】【现实稳定锚】之类的设备，才能免受影响。”
“这么说，收容这些【异常体】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托尼·斯塔克皱着眉头，继续道：“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宇宙魔方，还没把握控制【异次元魔方】吗？”
“不好说。
我已经将宇宙魔方交给科研部研究了，但目前没有头绪。
托尼，下一次异常入侵马上就会降临地球了，我需要你的辅助。”
北川羽平静地开口道，随着他的手掌挥舞，一道全息投影立刻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根据我们科研部的观测，你们所在的MCU宇宙编号199999已经在【异次元魔方】的牵引下，开始了多元宇宙对撞事件。
MCU电影宇宙，将于不久后和另一个宇宙1610发生碰撞。
届时，真正的灭世纪灾难将会发生，两个宇宙的地球只有一个能幸存下去……
你们想要活下去，必就须找到阻止这一切的办法。”
北川羽说着，直接展开全息投影给托尼，索尔等人观看，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是脸色凝重。
两个平行宇宙的对撞？只有一个宇宙能够幸存下来？
这确实比灭霸要消灭一半人口的小打小闹要恐怖的多。
北川羽摊开手掌，【异次元魔方】悬浮其上，安静地旋转着。
它不再散发躁动的虹光，反而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漆黑，仿佛所有的光和能量都被强行压缩、囚禁在了内部。
只偶尔有一两道极其细微的银白色裂痕，在立方体表面一闪而逝，带来令人心悸的波动。
“根据终焉议会最高算力的推演。”
北川羽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最多三个月后，甚至更短。我们的宇宙，将与编号1610的‘终极宇宙’发生物理意义上的对撞。”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所有人。
死寂，大殿内只剩下油灯火苗噼啪的微响，以及几个人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托尼·斯塔克猛地站了起来，焦躁地在这片古老的地板上踱步，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扯着自己精心修剪的胡子。
“三个月后就会有宇宙级的对撞灾难？你确定？”
他脸色惨白，满是焦虑：
“贾维斯，不……我们需要更强的东西。一个全球性的，不，是宇宙级的自动防御AI系统！
一个能思考、能学习、能自我进化、能在我们……在我们都无能为力的时候，依然能执行保护命令的智能机器！”
他的眼里燃烧着亢奋的光芒，那是天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不顾一切的疯狂火花。
“我称之为‘奥创计划’。
它本是我为应对星际威胁而构想的最终方案。
一个基于全球网络、融合所有已知武器平台、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防御矩阵。它能分析，它能预测，它能……在必要时代替我们做出最理性、最优化的选择。”
他看向众人，语气急促而充满说服力：“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立刻启动它，这是唯一能对抗这种规模灾难的方案！”
“托尼！”
史蒂夫·罗杰斯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沉稳，试图拦住同伴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我们不能把命运交给一个……机器，一个甚至还未经过测试的AI，这太疯狂了！”
他湛蓝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北川羽身上：“我们需要合作，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神盾局，世界各国政府，军方……他们有权知道真相！
我们需要他们的资源，他们的组织力，这不是靠我们几个人，或者一个秘密组织就能解决的危机。
这将是整个地球的存亡之战！”
“告诉他们？”
班纳博士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声音带着苦涩：“告诉他们，世界还有几个月就要彻底毁灭了？
然后呢，看看纽约大战之后的世界。
恐慌混乱，暴动，一旦消息公开，社会秩序会瞬间崩溃。
我们可能还没等到宇宙对撞，人类自己就先把自己毁灭了！”
索尔将雷神之锤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中庭的困境，亦是九界的危机。”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低压的云层，“我以阿斯加德之王的名义起誓，必将站在你们一边。但你们的力量……”
他瞥了一眼托尼和史蒂夫：“在宇宙的碰撞面前，与尘埃何异？
我们需要的是……更强大的力量。属于神域的力量，或者像古一法师所掌控的那种，规则层面的力量。”
他的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些幽深的、仿佛通往其他维度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对未知的凝重。
北川羽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直到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他身上。
“争论毫无意义。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他缓缓收起魔方，那令人不安的投影随之消失。
“托尼的方案，罗杰斯的方案……都可以并行。
但我们缺少一个核心，一个能统筹这一切、在关键时刻做出最决断选择的核心。”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光照会’，今日于此成立。
我们将成为阴影中的指引者，在末日时钟敲响之前，竭尽所能，守护人类。
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现在可以离开，但必须立下誓言，永不泄露今日所见所闻。”
没有人动，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
一种凝重的气氛，在这古老的殿堂内弥漫开来。
托尼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史蒂夫的面容坚毅如磐石，班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索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光照会，于此诞生。
在世界末日降临的倒计时声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殿另一侧，一间更为私密、布满玄奥法器与飘荡卷轴的静修室内。
古一法师静立于一座散发着氤氲白汽的青铜盆前。
盆里并非清水，而是如同液态黄金般缓缓旋转的璀璨物质，那是时间宝石力量所显化的影像。
盆中倒映的，不再是清晰的时间支流，而是无数破碎的、迸发出毁灭性能量的宇宙碎片幻象！
未来的画面支离破碎，充满哀嚎与湮灭，最终都归于一片混沌的黑暗。
她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深深的阴霾。指尖划过金色的液体，涟漪荡开，显现出纽约一家繁忙医院的手术室场景。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手法精湛却眼神傲慢、嘴角带着玩世不恭弧度的男人，正在完成一台完美的外科手术，享受着同事的恭维与护士的爱慕目光。
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一个被命运选中，却浑然不觉的灵魂。
“可惜，时间不够了。”
古一轻声叹息，叹息声里带着罕见的无奈。
她原本的计划，是引导，是等待，让斯特兰奇在漫长的历练中逐渐领悟魔法的真谛与守护的责任。
但此刻，时间宝石反馈来的末日图景，以及北川羽这个巨大“变数”带来的混沌未来，迫使她必须行险。
她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凝聚起璀璨的金色塞拉芬姆符文，对着斯特兰奇的倒影，轻轻一弹。
“醒来吧，史蒂芬·斯特兰奇。你的舞台，不再是那一方小小的手术台了。”
纽约，某家医院的手术室外的走廊。
斯特兰奇医生正脱下沾血的手套，跟一位容貌姣好的护士悠闲地聊着天，言语间充满了得意和自傲。
突然！
毫无征兆地。
一股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猛地攥住了他的灵魂，粗暴地将他从他的身体里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呃啊！”
他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惊骇尖叫。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还站在原地，保持着说话的姿态，眼神却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
而他，像一个透明的幽灵，漂浮在半空。
下一刻，天旋地转！
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疯狂扭曲破碎！
医院的走廊，护士的脸、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在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光怪陆离、飞速掠过的色彩洪流！
他仿佛被塞进了一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超维度隧道！
刹那间，他便看到了星辰的诞生与毁灭！
看到无数奇形怪状、不可名状的超维度生物在嘶吼！
看到一个个如同肥皂泡般的宇宙在相互挤压、碰撞、破碎！
他看到地球在能量的狂潮中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毁灭的气息，多元宇宙的哀嚎，如潮水般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恐怖和信息流彻底撕碎、同化时，一切骤然停止。
他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虚无之中，面前，是一位穿着黄色法袍、光头、眼神平静却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的女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对我做了什么？！”
斯特兰奇的灵魂发出尖叫，充满了恐惧、愤怒。
他所有的傲慢和自信，都在刚才那趟恐怖的灵魂之旅里被碾得粉碎。
“我让你看到了……真实的宇宙。”
古一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直抵灵魂的力量。
“你所依仗的医术，在那即将到来的浩劫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你所珍视的双手、名誉、生活，在宇宙尺度的消亡面前，毫无意义。”
“不，这不可能！是幻觉！是催眠！”
斯特兰奇拼命挣扎着，拒绝相信。
“你的未来，不再是操持手术刀，斯特兰奇医生。”
古一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他的过去与未来：“你的双手，注定要握住更强大的力量，去捍卫更重要的东西。
时间所剩无几，你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是回到你那即将破碎的旧梦，还是随我前往卡玛泰姬，
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法师，如何学会守护。”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将彻底改变他命运的名号：“成为……奇异博士。
这是你唯一的命运，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这个……你根本不在乎的世界。”
斯特兰奇的灵魂剧烈地颤抖着，世界观在崩塌与重塑的边缘疯狂摇摆。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看着周围无尽的虚无，回想刚才那地狱般的多元宇宙景象。
一种冰冷的、却无法抗拒的使命感，如同种子般，强行植入了他那被恐惧充斥的心灵。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
神盾局三曲翼总部，深埋于地下的绝密指挥中心内，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尼克·弗瑞的独眼死死盯着全球监控屏幕上那些若隐若现的光点。
托尼·斯塔克最后消失于喜马拉雅山脉，代表布鲁斯·班纳异常生理指标短暂出现于加德满都的记录、以及更多刚刚被激活的、身份成谜的超人类活动报告。
“找到他们！”
弗瑞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极度的不安。
“动用一切资源！斯塔克，罗杰斯，班纳……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冰人’！我要知道他们聚在一起到底想干什么！在灭霸之后，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不受控制的‘惊喜’！”
“长官，”希尔副官快速操作着控制台。
“我们追踪到一些线索，指向了几个之前未被重视的目标——旧金山的斯科特·朗（蚁人）、瓦坎达边境的异常能量波动（黑豹）、罗德上校（战争机器）的紧急状态通讯加密等级突然提升，还有山姆·威尔逊（猎鹰）的轨迹异常……”
“把他们全都给我标记出来，尝试接触，但务必小心！”
弗瑞下令，“我们必须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组织这一切！”
但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全力追查光照会踪迹的同时，一条更深、更毒的阴影之蛇，早已潜伏在他所信赖的组织深处。
在总部另一层，一个伪装成普通数据备份中心的密室内。
几个身影正聚集在昏暗的光线下，屏幕上是偷拍到的、模糊的银甲战士战斗画面，以及通过特殊渠道截获的只言片语。
“光照会，外星入侵，…真是绝妙的混乱温床。”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属于隐藏在神盾局高层的九头蛇领袖之一。
“弗瑞和他的走狗们已经被这些‘超常事件’弄得焦头烂额，现在是我们的最佳时机。”
另一个声音接口，“蛇盾局”的庞大网络正在悄然启动。
“是时候放出我们的王牌了。”
第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期待。
“让那对姐弟出动吧。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快银），旺达·马克西莫夫（绯红女巫）。
让他们去给我们的弗瑞局长，送上一份惊喜。”
“目标是？”
“袭击三曲翼总部本身。
制造足够的混乱，夺取第七级以上的加密数据，特别是关于那个‘冰人’和这些银甲士兵的所有信息！
如果可能……”
声音顿了顿，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就让神盾局，彻底成为历史吧！”
密室的阴影里，仿佛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而的身影，缓缓浮现。
姐姐的指尖，跳跃起一丝混沌的、不祥的猩红色能量微光；弟弟的身影正以超音速移动着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