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制符（1 / 1）
秦承默走进红叶坊市。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活力。
背着法剑的修士们，昂首阔步地穿行在人群中。
秦承默骑着小毛驴，神情淡漠地汇入人流。
很快，他便来到了秦氏灵符铺的门口。
他下了驴，安抚性地拍了拍驴的脖子，将缰绳系在一旁的木桩上。
他推开木门。
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店铺内干净，却也简陋。
长长的木制柜台后，是摆放着一叠叠黄纸的货架。
几个成品符箓被放在保护性的琉璃罩下，散发着微弱而驳杂的灵力波动。
柜台后站着两个穿着朴素灰袍的年轻女子，脸上带着几分无聊。
看到有人进来，她们立刻站直了身体，目光带着审视。
其中一人挤出一个熟练的待客微笑：“欢迎光临，客官需要点什么？”
柜台后的布帘被掀开。
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走了出来。她面容和善，眼角带着笑纹，眉宇间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当她看清秦承默的脸时，眼睛倏然睁大。
“承默？”
“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是秦承默的五姑姑，秦永媚。
两名年轻的伙计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秦承默开门见山地道：“姑姑，我来接替你。”
秦永媚诧异地道：“接替我？”
“是……是族里的安排？”
“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两个伙计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柜台，耳朵却竖得老高，不敢错过一个字。
秦永媚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侄子。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这是秦承薇这是秦承菲。”
“你们以后，就听少族长的吩咐。”
“是，五姑。”
“是，少族长。”
两个女孩朝着秦承默行了一礼。
秦永媚开始向他介绍铺子里的事务。
“我们铺子，主要是在坊市里收购一些散修炼制的符箓，再加价卖出去，赚个差价。”
“利润微薄，但胜在稳定。”
秦承默安静地听着，目光扫过货架上的那些存货。
火球符，轻身符，清洁符……无一例外，全是一阶下品符箓。
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烂”。
秦承默道：“姑姑，我知道怎么做了。”
“行，你好好干。”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也该回去看看了。铺子后面的院子你可以住，我等会儿把账本和钥匙都给你。”
“有劳姑姑了。”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秦永媚笑了笑，便转身去后院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店铺里，秦承薇和秦承菲姐妹俩僵硬地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承默打破了沉默：“店里有空白的符纸和朱砂吗？”
姐姐秦承薇反应很快，立刻回答：“有，有的，少族长。”
她连忙从柜台下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淡黄色符纸，还有一个装着细腻朱砂的小盒子。
“少族长，您要炼制符箓吗？”
妹妹秦承菲小声地问，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秦承默轻轻点了点头。
“这铺子三层都是做什么的？”
“是的，少族长。”秦承薇解释道，“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仓库和待客室，三楼……三楼一直空着，堆了些杂物。”
“带我上去。”
“是。”
秦承薇领着他，从店铺后方一个狭窄的木梯走了上去。
二楼堆满了货架，大多是些低阶的符纸和墨料。
三楼，正如她所说，布满灰尘，杂乱不堪。破旧的桌椅和空箱子堆在角落，蒙着厚厚一层灰。
“把这里清理一下。”
秦承默吩咐道。
“是！”
姐妹俩立刻行动起来。
她们很快在阁楼中央清出了一大片空地，擦干净了一张结实的木桌和一把椅子，又将符纸和笔墨送了上来。
很快，布满灰尘的阁楼里，便有了一方干净整洁的工作台。
“你们下去吧。”
“没有我的吩咐，不要上三楼，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是，少族长。”
姐妹俩躬身退下，轻轻地带上了门。
阁楼里，只剩下秦承默一人。
他走到桌前坐下。
他伸手，拿起一块砚台，动作优雅而从容。
倒上些许清水，他拿起朱砂条，开始研磨。
沙沙的、富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阁楼里回荡。
一股混杂着金属与血腥气的浓郁墨香，缓缓弥漫开来。他在朱砂里，混入了几滴随身携带的一阶妖兽血，用以增强符箓的威力。
墨汁研磨到恰到好处的浓度，他铺开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吸了一口气。
灵力自丹田而起，沿经脉上行，最终汇聚于指尖。
他执起一支狼毫笔。
笔尖饱蘸鲜红的墨。
他悬腕，停顿，目光牢牢锁定着眼前的符纸。
下一刻，手腕动了。
速度不快，却稳得可怕。笔锋如流水般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繁复而灵动的红色线条。
没有丝毫迟滞，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一分一毫多余的动作。
每一笔，都完美无瑕，灌注的灵力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他画的，是一张最简单的清洁符。
可在他的笔下，那简单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纯净的微光。
不到十息，最后一笔落下。
一圈灵力波动，以符纸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
红色的符文骤然亮起，随即光芒内敛，沉入纸中。
一张一阶下品清洁符完成。
完美。
他看也没看，便将这张符箓放到一旁。
他拿起第二张符纸。
这一次，他画的是火球符。
最后一笔连接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浪，从符纸上蒸腾而起。
“完成了。”
秦承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楼下，秦承薇和秦承菲姐妹俩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一道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灵力波动，从三楼传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是……是少族长？”
秦承菲压低了声音。
“他真的在炼制符箓！而且……成功了？”
画符成功是一回事，可画得这么快，成品灵力波动如此强劲，甚至能穿透两层楼板传递下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