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果然不该有期待的(1 / 1)
慌乱之下,一把抓住了季恙的手臂。
季恙也是配合,手臂轻轻一收,将她扯进了怀里。
宋凝月的鼻尖撞到他肩膀上最硬的那块骨头,眼泪顿时飙了出来。
她捂住鼻子,躯体弯成熟虾的形态。
季恙脸上浮现慌张,急忙扶她起来,捧起她的两边脸颊查看,“很痛?”
宋凝月掰掉他的手,退离他的怀抱。
一手揉着鼻子,一手伸直,掌心对准季恙,“我们保持安全距离。”
季恙抬了抬手臂,落回身侧,“好……”
宋凝月进入浴室,擦了擦眼泪,照了好一会儿通红的鼻子。
季恙在门口徘徊,没了宋凝月的阻挡,他看清墙边一排整齐的油画。
他朝着画走去。
等到宋凝月出现,他指向一幅画,“这个,送我。”
他指的那幅画,是月亮湾的月亮形湖泊一角,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有一个女生的背影闪闪发光。
这个背影的原型是宋凝月。
宋凝月有天画完花,找不到东西画了,让巴特帮她拍的一张合照。
这张油画还没干,季恙发现的真是好时候啊!
宋凝月面露不舍,“我也很喜欢这个……”
季恙双手抄兜,整一个理直气壮:“今天是我生日。”
宋凝月横着走路,一点点走到画前,用身体挡住,“昨天我送你衬衫了。”
季恙眼珠一转,“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你是强盗吗?”宋凝月磨了磨后槽牙,“他们都说你不过生日,这次干嘛突然……”
“我过。”季恙快一步说道,“以前没人给我过。”
他又忙,一个人更没这个闲心。
十几年来,他都忘了生日这个东西。
多亏她半夜提醒他。
宋凝月试探问:“所以你没有不过生日的禁忌,有人给你过生日,你不会像偶像剧里那样翻脸对吧?”
季恙眉梢微挑,“怎么,你要给我过?”
宋凝月咬了下自己的嘴巴。
季恙:“什么时间过?”
“哎呀晚上晚上!”宋凝月气鼓鼓坐回窗口的椅子,“都被你知道了,还算什么惊喜!”
季恙目光追随她,“现在不行?”
“不行!”宋凝月指着门口,“你出去吧,必须晚上,晚上六点以后!”
季恙心情很好地勾起一丝笑容,“行,晚上我早点回。”
宋凝月:“……”倒也不必。
季恙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又重复了一遍,“那画,送我。”
“……”
宋凝月用力踩了一脚地面,摆了摆手,“给你给你,你生日你最大,行了吧!”
“谢了。”季恙三步并作两步,拿上30x30厘米的油画,转身离去。
宋凝月趿着拖鞋去关门,“居然不帮我带上门……”
话说到一半,季恙去而复返。
他勾着画框,另一只手摁住了门,“我去训练了。”
宋凝月眨了眨眼,“你去呗,不用跟我说。”
他深深看了她三秒,帮她关上了门。
三楼。
电梯门开,入眼的是一片黑沉。
黑色暗纹瓷砖地面,黑色家具,黑色窗帘……
唯一的一抹亮色进入了屋内。
是季恙指尖拎着的油画框。
彩色的画摆在客厅墙面,季恙后退看了眼,又搬下来,挪进卧室。
没有挂在墙上,而是放在了床头。
训练基地。
兄弟们聚众说笑。
“老大今天心情很好?”
“何止啊,你看他手上,小链子都带起来了。”
“是完成什么大任务了吗?”
季恙将车钥匙物归原主,走十步路,看了三次时间。
距离六点还有好久……
今天的时间偷懒了,走的速度比以往都要慢。
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晕消失。
季恙踩点走过大门,踏入月亮湾前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寂。
平日有巴特喊他一声,但下午巴特跟他请假回家吃饭了。
宋黎明也有事没来。
所以今天家里只有马乔乔。
季恙选择了最短的一条路,没走到门口,开门的手已经伸出二里地。
屋内与往常一样开着几盏灯。
他抬头,朝二楼看了眼。
非常安静,只有暖气运作声。
季恙迫切的步伐渐渐放缓,坐进沙发点了根烟。
耐心地等了会儿,一根烟燃尽了。
马乔乔没出现。
他发消息:【我回来了。】
马乔乔:【好。】
季恙:?
不是说好要给他过生日的吗?
一个好,是什么意思?
季恙继续发消息,提醒:【今天我生日。】
马乔乔:【我知道我知道。】
季恙指尖点着手机边缘,等待她下面的消息。
……
结果是没有。
没提起过生日的事,忘记要给他过生日了?
季恙起了半个身体,又落回沙发。
她忘记了,没有和他一起过生日的准备。
他如果再提起,她会讨厌他的吧。
季恙仰头往后靠去,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果然不该有期待的。
谁都一样。
没有人在意他,他是谁都能丢下的存在。
他将手背盖在眼睛上,一动不动,心却一路下落,仿佛落不到尽头。
早该习惯的,不该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情绪起伏如此大。
可是……
马乔乔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季恙深吸了一大口气,身体再度跌落悬崖,不断下坠,找不到任何能抓的树枝。
他保持一个动作许久未动。
直到“哒哒哒”的响声传入耳畔。
她下楼了!
季恙放下手,砸到了膝盖,猛地坐直身体。
宋凝月冲下楼梯,脸上布满慌张,“季恙,你回来太早了,我应该跟你说七点的。”
她逐渐靠近。
季恙一瞬不瞬盯着。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她的身影在真实与幻影间来回切换。
直到一只柔软的手拉起他。
他如梦初醒,眼中阴霾散去。
一言不发收拢手臂,将女孩带入怀里,臂弯不断收紧,空荡的心被填满了。
宋凝月身体后倾,愣了两秒,拍向他后背。
“你怎么了?出事了?”
“你来了就没事了。”季恙语气沉闷,蹭了蹭她的颈窝。
宋凝月眉头皱了一下。
什么叫她来了就没事了?
她迟到了一会儿,他至于那么难受吗?
宋凝月用了点力气,推开季恙,抓起他的手臂,往外面扯,扯到了大门口。
“你再进一次院子。”
季恙向宋凝月靠了一步,“做什么?”
宋凝月指着一条小道,“待会儿,两分钟后,你从这条路进来。”
这条路最绕最远,一般他们回家不会走的小路。
季恙不理解,但点头。
宋凝月压着嘴角的笑意,迈开双腿奔跑,“我在里面等你!”
120秒一到,季恙一秒都没多等,大步走入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