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崩玉！（1 / 1）
问题被抛了出来。
简单，直接，却重若千钧。
这不仅仅是在询问意见。
更是在考验每一位队长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颠覆现有秩序的巨大危机时！
其心志、其判断、其立场！
短暂的沉默后，第一个打破沉寂的，依旧是性烈如火的二番队队长。
“看法？！”
碎蜂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刑军特有的决绝与杀意。
“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总队长！敌人已经打上门来了！证据确凿！无论他们是灭却师还是什么东西，其行为已经是对尸魂界、对瀞灵廷最赤裸裸的挑衅和入侵！”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妮露三人，又回到总队长身上：
“当务之急，是立刻动员！派遣精锐部队，由我刑军主导，联合一番队警逻队，对瀞灵廷进行最高级别的戒严和搜查！同时，组织远征先遣队，通过断界进入虚圈，查明这些所谓‘灭却师’的规模和动向！找到他们的老巢，然后——”
她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切割手势，眼神冰冷：“予以歼灭！”
“碎蜂队长，稍安勿躁。”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卯之花烈端坐着，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但眼神却深邃如古井。
“动员和戒严是必要的。”
“但冒然深入虚圈，尤其是在敌情不明、对方拥有诡异抹杀能力的情况下，是否过于冒险了？”
“我们甚至连对方的具体战力层级、能力种类、组织构架都一无所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情报的收集与分析，应优先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她的目光瞥向了技术开发局局长。
“嚯嚯嚯嚯……”
涅茧利大笑道：
“卯之花队长说得有理~！”
“总队长，请务必批准我的研究申请！还有那三个破面...”
他猛地指向妮露他们，舌头舔过嘴唇，“他们身上肯定残留着那种力量的痕迹！交给我！一定能提取出有价值的信息！”
“荒谬！”
碎蜂立刻驳斥，“强敌当前，岂能只顾着你的变态研究！”
“你说什么？！我这才是最高效的应对策略！”
“效率？等你研究出来，敌人的刀恐怕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眼看争论将起。
“够了。”
一个冰冷而极具威仪的声音响起，如同寒流掠过，瞬间压下了碎蜂和涅茧利的争执。
众人望去，开口的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他依旧保持着贵族的端坐姿态，面容冷峻，眼神平静无波。
“无谓的争吵毫无意义。”
他淡淡道，目光直视山本，“当务之急，是确认威胁等级，并制定相应预案。”
“戒严与内部排查确有必要。”
“但对于虚圈，在情报严重缺失的情况下，派遣大规模部队并非明智之举。”
“哪怕莫武队长再如何强大，我也建议先派遣极少数精锐小队进行侦查，目标以获取情报为主，避免与敌主力接触。”
“同时...”他顿了顿，“我们也该给不少年轻死神们普及一下关于灭却师的知识了。”
“那精锐小队由我带头，如何？”
更木剑八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狂野的笑容，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
“管他什么灭却师！总队长，让我带十一番队去虚圈！把他们全都砍了不就完了！！”
“砍了他们！小八！”
他身边的草鹿八千流也兴奋地举手附和。
“我的话...”
狛村左阵沉声开口，声音如闷雷，“我赞同朽木队长与卯之花队长的意见。”
“敌暗我明，不可贸然行动。但备战必不可免！七番队随时可战！”
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表示对总队长意志的服从。
“呀嘞呀嘞...”
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遮挡住自己的眼神，语气带着罕见的严肃：
“事情真是变得超级麻烦了啊。老爷子，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了，清剿虚圈的高阶大虚，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消灭潜在威胁那么简单……或许是在清除障碍，或许是在收集什么…”
“甚至可能是在为下一步更大的动作做准备。”
“他们既然敢直接闯入尸魂界，那既是试探，也是挑衅。”
“甚至我们现在的每一步反应，都可能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谨慎，但不失果断，才是关键啊。”
总之...
此刻的会议室中，各队长纷纷发言，或激进，或保守，或专注于情报与研究。
但直至最后，所有人的目光，也最终都再次汇聚到了主位之上。
山本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在静静聆听着每一位属下的谏言，又仿佛早已有了决断。
他在等待，等待最后一个尚未表态的人。
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总队长的注视。
一直如同雕塑般静立、金色眼眸半开半阖、仿佛神游天外的莫武，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苍白的脸，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极其平淡地扫了一眼争论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山本总队长身上。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让所有的争论都安静了下来。
“吵什么。”
“如敢来犯，那杀了便是。”
简短到极致，平淡到近乎漠然。
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凌驾于所有战术争论之上的绝对力量感。
仿佛在他眼中，那所谓令人恐惧的灭却师，不过是一些……
需要清理的虫子。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莫武身上，眼神复杂。
山本握着木质手杖的手指，再次轻微地收紧了一下。
他那一直紧闭的双眸，终于缓缓睁开，灼灼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光柱，落在了莫武的身上。
所有队长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总队长对莫武那近乎狂妄的“宣言”作出反应。
是斥责其鲁莽？还是……
“唔……”
山本发出一个沉重的鼻音，如同古老的洪钟嗡鸣。
“强敌再现，其势汹汹，意在动摇我等根基。”
他的目光从莫武身上缓缓移开，扫过全场每一位队长，那眼神中蕴含的千年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然，尸魂界绝非可任人轻侮之地。”
话语中的杀伐之气悄然弥漫，让几位队长下意识地握紧了斩魄刀。
最终，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莫武身上，那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意味，但很快便被绝对的威严所覆盖。
他握着木质手杖，向前轻轻一顿。
咚。
一声轻响，却如同战鼓擂动，宣告着某种开端。
“既然如此……”
山本总队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意，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中。
“去吧，莫武队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碎蜂更是几乎要再次站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要将如此重大的应对权柄，直接、完全地交给九番队？！
但山本的话没有停止，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般刻入众人耳中。
“关于此敌——友哈巴赫，及其麾下灭却师之一应探查、应对、剿灭事宜……”
总队长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不容任何质疑。
“就交由你的意志去决定吧。”
“其余各队，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命令已下。
没有解释，没有讨论，甚至没有给其他队长留下任何置喙的余地。
这是总队长的绝对权威，也是他将所有赌注，押在了这个名叫莫武的男人身上。
而且...
友哈巴赫？
这是谁？！
可还不待众人开口，山本元柳斎重国已不再看任何人，他仿佛耗尽了所有说话的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恢复了那如同磐石般沉默的姿态。
短暂的、极度压抑的死寂之后。
山本嘴唇微动，只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为这场风暴将至的会议画上了句号。
“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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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灵廷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莫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灵骸骑士团那略显空旷、却处处透着森严戒备的驻地广场。
他刚一现身，早已焦急等待的众人立刻一拥而上。
“莫武大人！”
“队长！”
“发生什么事了？总队长紧急召见？”
“那些破面……”
围上来的是以原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为首的一众死神队员，以及被收编的、形态各异的破面们。
他们脸上混杂着担忧、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总队长亲自召见，还带着三个陌生的破面回来，这绝不可能是小事。
莫武停下脚步，苍白的面容在驻地昏暗的光线下更显透明。
他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众人，那目光似乎看透了每一张脸上的情绪，却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动作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无事。”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直接截断了所有尚未出口的询问。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下一刻，不等众人再有任何反应，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原地模糊、消散，只留下一缕极淡的灵子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了属于他的队长办公室内。
厚重的门无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关切彻底隔绝。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陈设简洁到近乎冷硬。
莫武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上，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外界的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会议室的争论、总队长的命令、部下们的担忧……
所有这些都被剥离出去，他的心神沉入一片绝对的冷静与计算之中。
“山本老头的命令…”
“直接将应对无形帝国的权柄交予我手…”
“是试探，也是无奈之举，更是一种…代价高昂的利用。”
“他看到了我的力量，看到了我对那些灭却师士兵的绝对压制，他想借我这把不确定的刀，去斩向更不确定的敌人。”
‘妮露她们逃来的时间点…友哈巴赫…’
记忆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飞速组合、推演。
“既然蓝染已被封印，空座町大战结束…虚圈权力真空…友哈巴赫的力量必然已恢复大半，甚至更胜往昔…他麾下的星十字骑士团开始清剿虚圈高阶大虚…”
结论...
浮出水面。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那座宫殿彻底建成，友哈巴赫发动全面入侵…”
“大概还剩下一年时间。”
一年。
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莫武的感知中。
时间算多吗？
对于寻常死神而言，一年或许只够完成几次巡逻任务，精进一两个鬼道。
但对于即将面对席卷三界的千年血战，对于需要面对那群能力诡异、实力强横的星十字骑士团，对于需要面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友哈巴赫……
一年，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
更何况，他还有自己必须完成的…
东西。
莫武不知道时间是否足够，变量太多，友哈巴赫的全知全能也不知对自己是否有效。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更没有犹豫的资格。
必须加快进度了。
他缓缓睁开金色的眼眸，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死霸装之下，隐约可见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蓝色幽光，正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脉动、呼吸。
那光芒的核心，是一个正在逐渐凝聚成型的、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结晶体——
崩玉！
不同于蓝染借助大量灵魂和虚的力量外力融合而成的半成品，也不同于浦原喜助那最初为了打破死神与虚界限而制造的原型。
莫武胸口的这颗崩玉，是以他自身那超越常理、源自“心”之本源的力量为炉火，以他对世界规则的独特理解和对灵子本质的深刻洞察为蓝图，从无到有，一点点孕育、构建而来。
它是更纯粹、更接近“许愿机”本质的…
是属于他莫武的独有之物！
而此刻，这颗尚未完全成型的蓝色崩玉，正贪婪地吸收着来自宿主的力量，进行着最后的孕育。
莫武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动作牵动了他看似虚弱的身体，引得他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但他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变得更加专注，更加深邃。
他调动起那源自灵魂最深处、无形无质却又无所不能，因他将大虚净化成破面而伴生的副产品——
心之力。
那磅礴而精纯的力量，如无形的潮水，遵循着他的意志，温柔而坚定地朝着胸口那一点蓝色幽光汇入、缠绕、渗透。
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只有那一点蓝光在缓慢而稳定地变得明亮。
这是未成型的崩玉正朝着最终形态，悄然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