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北雁南归之意(1 / 1)

加入書籤

电光火石之间,楚雁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前方。

众人还未看清她的动作,那名口出狂言的禁军就已轰然倒地,蜷曲着身子,嘴角泛血,神情扭曲。

楚雁回眼破凌厉,挥动剑身作势劈落——

倒地的禁军两眼一闭,深感在劫难逃,身上血液顿时冷了半分。

头顶寒芒毕露,在场众人呼吸一滞,只听“哐”一声脆响,剑锋切碎石块,直直插入地中。

剑刃横亘,距那禁军鼻尖只差毫厘。

耳畔喧嚣暂停,地上禁军身上血液重新流动,绷着全身神经,试探性朝上看了一眼,冷汗直冒。

楚雁回睥睨足下,眸底如深潭幽暗,沉声道:“舌头不想要,我就帮你割了。”

由上自下传来阵阵寒意,那禁军紧紧闭上嘴,连连摇头。

楚雁回又环视了周围一圈,其他三名禁军一对上她的眼神,立马后撤,沉默不语。

这哪是什么凶手啊?

分明就是个活阎王!

正在禁军们人人自危时,齐子易走上前去,掏出一枚令牌,展示给他们:“诸位,我等并非可疑之人。”

“而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查案的。”

三人定睛一看,上方明晃晃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顿时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饶命!”

齐子易答得坦然:“不知者无罪,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昭翎将军此举,有欠妥当。”

一听这话,楚雁回“噌”地拔出剑来,蔑他一眼:“道貌岸然。”

“昭翎将军若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齐子易学着她的口气顶撞回去。

眼见两人又斗起嘴来,无羁连忙给肖鹤递了个眼神。

肖鹤心下了然,扯了扯楚雁回衣角,柔声道:“回儿,走吧。”

楚雁回瞳孔剧缩:“!!!”

师父叫她回儿!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了?!

想到这里,楚雁回情绪高涨,隐约身后翘起了小尾巴,巴巴贴在肖鹤身侧,嘴角上扬,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忘了。

她满目只看着眼前人,从没像现在这般好说话:“好,我听师父的。”随着肖鹤一并走去。

无羁沉默地注视着她,瞧见她身后莫须有的尾巴仿佛越摇越激烈,心说把肖鹤带来当真是明智之举。

齐子易第一次见这样的楚雁回,简直和传闻嗜血成性的狂徒判若两人,意味深长地看向肖鹤……

“神似已死之人的一个陌生人,居然还能使得动她?”

话音刚落,齐子易手腕一痛,扭头瞧见正是无羁紧紧抓着他,神情严肃道:“齐翰林慎言。”

齐子易看了看楚雁回走远的背影,抽出手来,小声问:“你们这样骗她,就不怕她得知真相后又发疯吗?”

“不会有那一天。”无羁说,“等她清醒过来,甚至连我们骗她的这些事都不会记得。”

齐子易猛然一愣,缄默良久,眸底染上意义不明的情绪:“真是可怜。”

“师父你也觉得他很可怜吗?”

楚雁回和肖鹤走了一阵,但见他面无表情,心里不免担忧方才是否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肖鹤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全然也不觉得她是在反思,压抑住内心不屑,脱口而出:

“你虽不该大打出手,但他言语羞辱的又岂非你一人?”

“所以为师并不会为他怜惜。”

“真的?!”楚雁回当即喜上眉梢,“我就知道师父不会怪我!”

“以前你教我说,天下万物皆平等。”

“那人张口闭口就以‘贱民’二字呼之,连我一个曾经有官职在身的都敢折辱,又何况普通百姓?”

“自然该被教训一番!”

说完,楚雁回双眼锃亮地瞧着肖鹤,求夸扬的心思刻在了脸上。

肖鹤:“……”

说谎。

像她这种没有心肝的人,怎么会还记得沈妄的教导?

定是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肖鹤按捺住心中所想,表面神色柔和:“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师父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楚雁回高声说着,咧嘴一笑,“我还记得我的名字是师父取的!”

“是说有‘北雁南归’之意,望我征战沙场时平安归来!”

肖鹤不语,只是笑笑。

取这种华而不实的破名字,倒也像是沈妄的作风。

……他若是知道自己会被最器重的徒儿给害死,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没让她死在塞外。

见身侧人又不说话了,楚雁回局促地绕着剑穗,真心不知哪句话又说得不对。

楚雁回犹豫着想打破僵局,忽然直觉感受到丝毫异样,拉着肖鹤躲闪到一边。

随后扭身伸出剑鞘一拦,两个小小的身影当即撞上剑鞘,向后一仰,双双摔了个屁墩。

楚雁回手中剑鞘分毫不动,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似乎并不意外:“你们爹娘呢?跑这么快干嘛?”

俩娃娃从地上爬起,拍拍尘土,双双仰起头看看楚雁回,又面面相觑了一阵。

其中的小姑娘豁然道:“啊!是你!”

我?

楚雁回正值满头雾水,那小男孩猛地把小姑娘拉开,面露警惕。

奶声奶气地说:“翠花儿别和她说话!我娘说她是个大魔头!不让咱们跟她玩呀!”

听到小男孩的话,翠花慌忙捂住嘴,疯狂点头,一溜烟儿和他跑没了影。

楚雁回愣在原地。

大……魔头……?

当年沈妄被贾鸿卓一家害得家破人亡,她都在沈妄的极力劝阻下忍住了脾气,没有动手。

如今把罪魁祸首杀了,反倒称她作“魔头”?

真是可笑。

楚雁回冷嗤一声,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委屈地看向肖鹤:“师父……我不是……”

“我就杀了贾鸿卓,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肖鹤静静听着,并不在意她的解释。

当时楚雁回杀了贾鸿卓,他觉得无甚所谓。

毕竟一个和他毫无关系,一个是行事无常的疯子。

无论哪一方都不值得他费心思。

但当他从陆方义口中得知贾鸿卓设计害死了沈氏旁支血脉时,便如何也坐不住了。

倒不是为了那所谓的旁支血脉,而是为了沈妄

——沈氏旁支的人他虽没来得及了解过,但他知道沈妄向来重情重义。

那贾鸿卓要杀沈家人,楚雁回手刃贾鸿卓,又是否都和沈妄有关?

当年沈氏本家究竟又因何而覆灭?

他还想知道那十几年里,沈妄究竟过得怎么样?

无数疑问萦绕盘桓,肖鹤只能将所有的茫然压在心里,不得表现。

不知不觉间,他和楚雁回来到一家大院。

无羁和齐子易同样紧随其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