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选举风波（1 / 1）
三天后，蓝田县城外的柳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场面。
一大早，村子里就挤满了人。除了本村的村民，还有从长安城赶来的各路官员。长孙无忌、礼部尚书、户部侍郎等保守派官员，脸色铁青地坐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而房玄龄、魏征等开明派官员，则是一脸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程岩要搞的选举？”长孙无忌冷笑道，“让一群泥腿子选择官员，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孙大人，既然来了，就安心看看吧。”魏征在一旁说道，“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收获？”礼部尚书嗤笑，“能有什么收获？无非是看一群无知百姓胡闹罢了。”
正说着，程岩和李明月出现了。他们身后跟着张德、裴行俭等一群年轻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诸位大人，感谢各位能够亲临现场。”程岩向观礼台上的官员们行礼，“今天的选举，将会是大唐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
“程岩，你可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长孙无忌冷冷地说，“万一这个所谓的选举失败了，你可要承担责任。”
“如果失败了，我自然会承担责任。”程岩毫不示弱地回答，“但是长孙大人，如果成功了呢？您是否也愿意承认，现在的制度确实需要改革？”
长孙无忌被噎了一下，没有回答。
这时，村民们已经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程岩走到人群中央，大声说道：“乡亲们，今天我们要做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选择我们自己的村长。”
村民们窃窃私语，显然对这个新鲜事物很好奇。
“以前，村长都是县里派下来的，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程岩继续说道，“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选择最能为大家办事的人当村长。”
一个老农举手问道：“程侯爷，我们怎么知道谁能当好村长呢？”
“好问题。”程岩笑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让候选人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他转向几个站在一边的年轻人。“这几位都是村长的候选人。现在请他们分别说说，如果当选了村长，准备为大家做什么。”
第一个候选人是村里的老实人李二狗，他紧张地搓着手说：“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大话。就是想着，如果当了村长，一定好好为大家办事。村里的那条小河，每年雛雨都会淹田，我想办法修个堤坝。还有，孩子们上学的路太远，我想在村里办个学堂。”
村民们点头赞同，这些确实都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第二个候选人是村里的富户张三财，他拍着胸脯说：“我家有钱，如果当了村长，可以出钱修路、打井。而且我在县里有关系，能为大家办不少事。”
第三个候选人是从外地回来的读书人王秀才，他说话条理清晰：“我在外面见过世面，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发展的。如果当选，我会带领大家种植新的作物，提高收入。还要整治村容村貌，让我们村成为远近闻名的好村子。”
三个候选人说完后，程岩问村民们：“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候选人的？”
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问李二狗：“你说要修堤坝，钱从哪里来？”
李二狗老实地回答：“我想着，大家一起出钱出力。我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愿意带头出钱。”
又有人问张三财：“你说在县里有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
张三财有些得意地说：“我表哥在县衙当差，还有几个朋友在商会。”
也有人问王秀才：“你说的新作物是什么？真的能增加收入吗？”
王秀才回答：“是土豆和玉米，我在江南见过，产量比现在种的粮食高很多。”
观礼台上的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些“泥腿子”问的问题竟然如此实际，如此到位。
“有意思。”魏征小声对房玄龄说，“这些百姓比我想象的要明白得多。”
房玄龄点点头：“确实，他们问的都是关键问题。”
长孙无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原本以为这些村民会胡乱选择，但现在看来，他们比想象的要理智得多。
问答结束后，程岩宣布开始投票。
“每个成年村民都有一票，不分男女。”程岩的话让观礼台上的官员们又是一阵惊讶。
“连女人也能投票？”礼部尚书忍不住说道，“这成何体统？”
“为什么女人不能投票？”李明月反问，“她们也是村里的一份子，也要承担选择的后果，为什么不能参与选择？”
礼部尚书被问得哑口无言。
投票的过程很简单，每个人在候选人名字后面画一个圈。不识字的村民，就让识字的人代为画圈，但必须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自己的选择。
整个过程公开透明，没有任何暗箱操作。
最终，王秀才以微弱优势当选了村长。
“结果出来了！”程岩大声宣布，“王秀才当选为柳村村长！”
村民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王秀才激动得眼含热泪，向所有人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观礼台上，支持程岩的官员们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起来很成功啊。“魏征对房玄龄说道。
”确实，整个过程井然有序，百姓的选择也很理智。“房玄龄点头赞同。
但长孙无忌等人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原本以为，这种选举必然会乱成一团，或者选出一些不合适的人。但现在看来，百姓们的选择非常明智。
”程侯，“长孙无忌站起身，”这只是一个村子的选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长孙大人说得对。“程岩笑着回应，”所以我们准备在五个村子都进行选举。如果五个村子都成功了，不知道长孙大人还有什么话说？“
长孙无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新当选的村长王秀才走到程岩面前。”程侯爷，感谢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乡亲们的信任。“
”好，我相信你。“程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当村长不容易，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程侯爷，我想问一下，您刚才说的土豆和玉米，真的能在我们这里种吗？“王秀才问道。
”当然可以。“程岩点头，”明天我就让人送一些种子过来，你先试种一些。如果效果好，明年就可以大面积推广。“
村民们听到这话，都兴奋地议论起来。如果真的能增加收入，那就太好了。
观礼的官员们也都听到了这个对话，不少人心里开始动摇。如果程岩真的能让百姓增收，那这个实验的意义就不仅仅是选举制度了。
选举结束后，程岩邀请所有官员到蓝田学堂用餐。
”诸位，今天的选举大家都看到了。“程岩举起酒杯，”事实证明，百姓是有智慧选择自己领导者的。“
”程侯说得对。“魏征也举起酒杯，”今天的选举让老夫大开眼界。原来百姓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愚昧。“
但长孙无忌却冷冷地说：”程侯，一次选举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要看这个王秀才能不能真的当好村长。如果他治理不善，这个实验就是失败的。“
”长孙大人说得对。“程岩毫不示弱，”所以我们会持续观察这些新村长的表现。如果他们做得不好，村民们可以重新选择。这就是这个制度的优势——能够纠错。“
”重新选择？“礼部尚书皱眉，”那岂不是朝令夕改？“
”不是朝令夕改，是优胜劣汰。“李明月接过话题，”如果一个官员不能为百姓做事，为什么要让他继续占着位子？“
这话说得在场的不少官员都面红耳赤。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有没有真正为百姓做事。
宴席进行到一半，王玄策匆匆走到程岩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岩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怎么了？“李明月察觉到了异常。
”没什么大事。“程岩笑着说，”一会儿再告诉你。“
宴席结束后，官员们陆续离去。长孙无忌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程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等所有客人都走了，程岩才把王玄策叫过来。
”刚才你说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王玄策脸色凝重：”侯爷，有人在暗中收买村民，想让他们在明天的选举中闹事。“
”什么？“李明月惊讶，”是谁这么大胆？“
”还能是谁？“程岩冷笑，”除了长孙无忌他们，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具体情况怎么样？“
王玄策汇报道：”有人给一些村民钱，让他们在明天的选举中大声质疑选举的合法性，最好能引起冲突。另外，还有人准备在投票的时候捣乱，让选举无法正常进行。“
程岩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今天的选举太成功了，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那我们怎么办？“李明月问，”要不要取消明天的选举？“
”取消？“程岩摇头，”绝对不能取消。如果我们现在退缩了，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可是如果明天真的出现冲突……“
”出现冲突更好。“程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们呢。“
李明月看着程岩，知道他又有什么计划了。
”你想怎么做？“
程岩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快速写了几行字。
”玄策，你派人把这个送给张德他们。告诉他们，明天的选举照常进行，但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王玄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侯爷，您这是要……“
”将计就计。“程岩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
第二天一早，第二个村子——石桥村的选举如期举行。
和昨天一样，观礼台上坐满了长安城来的官员。但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味道。
程岩照例向官员们介绍选举流程，但还没说几句，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道：
”这种选举不合法！凭什么让我们选村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程岩早有准备，平静地问：”这位乡亲，请问祖宗什么时候定过这个规矩？“
那人被问得一愣，显然没想到程岩会这样反问。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从古到今，官员都是朝廷任命的！“
”是吗？“程岩冷笑，”那请问，尧舜禹的时候，是怎么选择继承人的？是不是让天下人推举贤能？“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但很快，又有人站出来闹事：”就算古代有这种做法，但现在是大唐，有大唐的规矩！“
”大唐的规矩？“程岩的声音提高了，”大唐的规矩就是让百姓受苦吗？就是让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世代为官吗？“
观礼台上，长孙无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程岩会这么快识破他们的计划，而且应对得如此从容。
这时，人群中又有几个人开始起哄，想要引起更大的混乱。
但就在这时，村里的老人们站了出来。
”你们这些外来的，凭什么在我们村里闹事？“一个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怒视着那些闹事的人，”我们村里的事，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就是！“其他村民也纷纷站出来，”我们自己选村长，关你们什么事？“
那些闹事的人没想到村民会这样团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岩趁机说道：”乡亲们，今天有人想破坏我们的选举。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要用事实证明，我们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领导者！“
村民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那些闹事的人在众怒之下，只能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选举继续进行，整个过程比昨天还要顺利。
最终，村里的老实人刘大牛当选为村长。
”看到了吗？“程岩对观礼台上的官员们说，”即使有人故意捣乱，百姓们依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判断力！“
魏征带头鼓掌，房玄龄等人也跟着鼓掌。
但长孙无忌等人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