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混乱之气（1 / 1）
石毅负手立于悬崖边缘，玄色衣袍在凛冽的罡风中猎猎作响。
他重瞳深邃，静静注视着下方不断涌入深渊裂缝的修士们。
那些身影或驾驭神虹，或催动法宝，争先恐后地投入那漆黑如巨兽之口的裂缝中，唯恐落后半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魔女赤足轻点虚空，她慵懒地倚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些修士平日里个个道貌岸然，如今为了机缘，倒是连命都不要了呢~”
石毅目光微动，重瞳中映照出深渊底部隐约闪动的诡异符文：“贪念一起，道心便失。这些人中不知多少会陨落其中！”
“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去？”魔女突然凑近，吐气如兰，红唇几乎要贴上石毅的耳垂，“再晚些，好东西可都要被抢光了哦~”
石毅神色不变，只是微微侧身避开这暧昧的距离：“急什么？先让他们去探探路。”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就算真有什么惊天造化，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决出归属的。”
魔女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掩唇娇笑起来：“咯咯咯...我怎么感觉，你的心越来越黑了？”
她美眸流转，上下打量着石毅，“那个光明正大对决堂弟的人去哪了？”
石毅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愈发深邃。崖边的罡风突然变得猛烈，将他的衣袍吹得哗哗作响，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走吧。”
当几道遁光也消失在深渊中时，石毅终于开口。他一步踏出，脚下自动浮现金色道纹，竟是直接踏着虚空走向裂缝。
魔女轻笑一声，周身绽放朵朵黑莲，那些莲花绽放又凋零，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在虚空中留下淡淡的道痕。两人并肩而行，转眼便来到深渊边缘。
深渊之下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更为广袤。
石毅与魔女穿行在这片混沌弥漫的地下国度中，四周岩壁上爬满散发着幽光的古老符文，像是某种被岁月遗忘的封印。
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灰色雾霭，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混乱道韵。
“已经第七天了，什么都没找到，传说中的神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魔女漫不经心的说道
石毅没有回答，他的重瞳始终保持着警惕，瞳孔中流转的混沌气息与周围环境产生微妙共鸣。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过十几批修士，每个人眼中都带着不正常的血丝，说话时声音里藏着难以压抑的焦躁。
“砰！”
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灵力碰撞，石毅目光一凝，看到五名穿着相同服饰的修士正在自相残杀。其中一人胸口被洞穿，却仍狞笑着掐住同门的脖子，直到两人同归于尽。
“第三起了。”魔女收起玩笑之色，“这些人明明是同门师兄弟。”
石毅突然驻足，玄色衣袍无风自动：“不是寻宝失利这么简单。”
他转向魔女，“你察觉到了吗？”
魔女玉指轻点眉心，一道粉光晕荡漾开来：“有东西在影响心智...像是...”她突然蹙眉，“混沌中的恶意？”
石毅不再多言。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元炼天大阵骤然运转，无数金色道纹从他皮肤下浮现，在体表交织成玄奥的阵图。
令人震惊的是，他的肉身开始与周围空间产生共鸣，仿佛要化入这片混沌虚空。
“这是...？！”魔女美眸圆睁。她见过无数奇功异法，却从未目睹有人能与虚空如此完美相融。
石毅此刻就像一滴水回归大海，整个人的气息变得飘渺难测。
片刻后，石毅猛然睁眼。重瞳中迸发出骇人精光：“前方三百里，有混乱之源。”
“要去吗？”她轻声问道。
石毅周身道纹大亮，在混沌中撕开一条通路：“既然来了，总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两人身影没入浓雾时，岩壁上的古老符文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像是无数苏醒的眼睛。
没过多久，两人便追寻着混乱之气的源头，来到了一处令人心悸的绝壁之前。
这是一道横亘天地间的巨大悬崖，陡峭的崖壁直插云霄，仿佛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漆黑的岩壁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那些混乱之气正是从崖壁背后源源不断地渗透而出，在空中交织成扭曲的灰黑色雾霭。
石毅目光凝重地打量着这道天堑，重瞳中流转着神秘的光芒。
他缓缓抽出随身佩剑，只见剑身通体晶莹，随着他运转神力，磅礴的能量在剑身上汇聚，竟发出阵阵龙吟般的剑鸣。
“让我试试这崖壁的虚实。”
话音未落，石毅已凌空而起，手中长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一道璀璨的剑气划破长空，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劈向崖壁。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剑气在触及崖壁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漆黑的崖壁上连一丝剑痕都未曾留下，唯有混乱之气依旧在缓缓流动。
“有古怪。”石毅飘然落地，眉头紧锁，“以我的实力，普通的山石如何能抵挡这一剑之威？”
魔女轻抚着崖壁表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岩石的质地确实非比寻常，你怀疑这崖壁背后另有玄机？”
石毅微微颔首，重瞳中的光芒越发深邃：“按理说，若背后真有通道，我的重瞳应当能看破虚实。但奇怪的是...”
他顿了顿，“这崖壁在我眼中竟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真切。”
两人陷入沉思之际，崖壁上的混乱之气忽然剧烈翻涌起来，隐约传来阵阵低语，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石毅若有所感，盘膝而坐。
“如果待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转头看向魔女，眼神中带着少有的郑重，“你想办法叫醒我。”
魔女会意地点头，素手轻扬，在周围布下数道防护结界。
石毅则闭上双眼，任由混乱之气将他笼罩。他的神识渐渐与那股混乱之意交融，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
崖壁上的纹路开始泛起微弱的光芒，如同星辰般明灭不定。
就在这玄妙的状态中，石毅似乎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回：远古的战场、崩塌的星空、还有...一扇若隐若现的门户。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经历着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考验。
魔女守在一旁，纤纤玉指间萦绕着淡淡的灵力，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她凝视着石毅刚毅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悬崖上的风越来越急，混乱之气形成的漩涡将两人团团围住，仿佛要将他们吞噬在这片神秘的绝壁之前。
随着石毅对混乱之意的感悟不断加深，四周的气息愈发狂暴起来。
漆黑的崖壁表面开始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混乱之气化作实质般的灰色锁链，在虚空中哗啦作响，整个悬崖都开始微微震颤。
魔女察觉到情况不对，素手间凝聚起璀璨的灵力光芒，正欲出手打断石毅的感悟。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崖壁上那些血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直径数丈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二人完全笼罩。
“小心！”
石毅猛然睁开重瞳，却为时已晚，光柱中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两人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形。
魔女的长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她试图施展空间秘法挣脱，却发现周身灵力完全凝固。石毅的重瞳中符文闪烁，想要看穿这道光柱的奥秘，却只看到一片混沌。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当视线重新聚焦时，二人已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穷无尽的暗红色雾霭在翻滚涌动。
空间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愤怒如火山喷发，狂暴似惊涛拍岸，无序若星辰崩碎。
更可怕的是耳边持续不断的低语声，时而如万鬼哭嚎，时而似群魔狞笑，时而又变成蛊惑人心的甜蜜絮语。
“守住心神！”石毅沉声喝道。他周身绽放出璀璨神光，重瞳中浮现出阴阳二气，在体外形成一道太极屏障。
魔女也立即掐诀念咒，眉心浮现一个印记，散发出幽幽清光将那些呢喃低语隔绝在外。
魔女环顾四周，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凝重之色：“这里是哪里？这些负面情绪...简直像是...”
“若我所料不错，“石毅接过话头，声音在混乱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这里就是混乱本源的所在。我们被拉进了一处介于虚实之间的特殊空间。”
他抬手触碰那些暗红雾霭，指尖立即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些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实质化的负面能量。”
“现在怎么办？”她转头看向石毅，眸子里映照着四周涌动的暗红光芒。
石毅深吸一口气，重瞳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既来之，则安之。”他迈步向前，脚步在虚无中踏出圈圈涟漪，“既然被拉入此地，想必有其缘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探究竟。”
说罢，他抬手祭出神魔塔。塔身立于头顶，垂落下柔和的青光，将两人笼罩在内，周围三丈内的混乱雾霭尽数驱散，
“那就看看，这混乱源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魔女轻声道，眸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二人并肩前行，在无尽混沌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随着深入，四周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着古老的咒语、绝望的呐喊和癫狂的笑声。暗红雾霭中不时闪过扭曲的人形轮廓，仿佛有无数怨魂被囚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