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受神祝福的雷加（1 / 1）
峡海两岸的贸易往来，在御前会议里的地位逐年上升，曼佛利·雷德温伯爵不是一个称职的海政大臣，把家族舰队当宝一样护着。
接下前往贸易城邦的护航任务，在石阶列岛遇见海盗时从不主动迎战，每次都靠舰船数量吓跑对方。当有不要命的凶残海盗架船直冲而来时，舰队往往一哄而散。
顶着王家舰队的名头却不肯真正出力，雷德温伯爵还美其名曰这是战术，让不懂海战的人别指手画脚。
九龙出海的故事传遍两个大陆，全灭泰洛西舰队，海盗大君也每天在为铁王座添光增亮，可现在来往商船依然被不成气候的零散海盗所劫掠。
在先王伊耿和伊尼斯时期，雷德温伯爵早被打发回家种地了，如果是梅葛当政，他的头颅已被做成酒壶。他应该庆幸现在是仁慈的杰赫里斯坐着铁王座，御前会议上从不批评他，仅在暗地里慢慢扩充忠于王室的海军。
龙石岛西侧潮头岛的瓦列利安、南面马赛岬顶端尖角城的巴尔艾蒙、北方蟹爪半岛轻语堡的克莱勃，雷加借着巨龙变多的理由让三个王领家族借出了海上渔场。
王室按渔船数量给予他们相应的粮食补偿，渔民则编入了海蛇舰队。以瓦列里安为主，四个家族组成海上贸易共同体，让科利斯再次远航时战船和商船数量足足翻了一倍。
一只螃蟹发现了破碎的小海螺，它刚用钳子撕下螺肉放进嘴里，背后的甲壳就被捏住。
撑起恐怖的十支爪足也无济于事，威武的螯钳和足肢被扯下，螃蟹缩起眼柄，看着满是黄牙的巨嘴朝自己咬下。
腥咸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一艘又一艘破烂小木船冲上布满黑色砾石的娜伽摇篮海湾。
“啐！”将一滩碎渣吐到砂砾上，希尔玛·卓鼓扒开眼前湿漉漉的长发：“让我们赶来老威克岛，可葛恩·葛雷乔伊那老东西还没死，骑龙那家伙又想让我们选王？”
“小声点，你嘴里那家伙可不好惹。”
咔嚓，希尔玛咬一口螃蟹看向不远处的娜伽山丘：“嗯，那个大块头就是雷加？他怎么在往海滩走？”
“我们过去看看。”
铁群岛人信奉的神明被称做淹神，在维斯特洛人看来，它的教条残酷无比。
传说淹神从大海中带来火焰，并带着火与剑航行于世界。它又创造出铁民，引领他们手持武器奸淫掳掠，用鲜血、烈焰和欢歌开创新天新地，并用强者之姓名篆刻历史。
死亡也不可怕，人们把光荣战死的铁民扔进大海，此人便会被淹神邀请至流水宫殿，那里的美人鱼能满足他所有愿望。
信奉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神明，铁群岛人便视耕地捕鱼为懦夫、残废的行径，各个想成为叱咤海洋的神之眷属。古代铁民上战场前豪饮鲜血，信仰加持下的他们不再畏惧痛苦，作战勇猛无畏，将维斯特洛人打得节节败退。
很可惜，这么一个蛮横凶残的族群被征服者伊耿吓破了胆，延续几代人八十多年都不敢出将长船驶出铁群岛，早就丢失了先辈们的精气神。
铁环编制的链甲锈蚀出了诸多破口，粗布衣上布满了白色盐渍，斑驳的家族徽记画在破烂的木盾上，从上到下无不透露着贫穷。唯有手中的铁斧被擦亮，这是他们搞窝里横的唯一凶器。
虚无缥缈的神明自然会有需要吃喝拉撒的代言人，侍奉淹神的牧师被称作淹人，此刻雷加手上就掐着一位。
“我不能坐在那块破石头上是吧？”
雷加掐着淹人的手臂大步走向海滩，身后还跟着雷妮丝和韦赛里斯。
“那是海石之位，它是圣神的王座，只有铁群岛之王和淹神最虔诚的信徒能坐上去！”
淹神的牧师一身灰绿蓝三色粗布袍，手持一根木棍，腰上挂着一袋洗礼用的盐水。他半个身子被拎起来，迈步的双脚近乎悬空，几步才能踏到一颗石块。
“铁群岛之王霍尔死了八十多年，现在只有领主！”雷加拉着淹人迈入齐膝深的海滩，举起项链挂坠朝围观铁民大喊：“我在淹神的祝福下，用敌人之血灌满过整个海湾！我是受淹神眷顾的战士！”
椭圆形的挂坠正在有一个开口，里面还有一根小圆柱。雷加的手指轻轻搓动内部圆柱，开口处呈现的浮雕就从燃火巨剑换成了鱼梁木，又换成七芒星，最后面向众人的是一条美人鱼。
“龙骑士雷加竟然信淹神？把我剁成肉泥我也不信。”希尔玛·卓鼓把嚼碎的螃蟹壳吐到地上。
“在灰海王大厅、在场众人和淹人的见证下，我将接受淹神的洗礼！”踏在倾斜的海床上，雷加缓步走向深海，水面很快淹到脖子处：
“让你的仆人雷加如你一般自海中重生！给予他海盐的祝福，给予他坚石的祝福，给予他钢铁的祝福！”
“见证我吧！逝者不死！”雷加转身面对海滩上的众人，把头埋进了海里。
“不。。咕噜咕噜。”牧师被拽着手臂拉到了水下。
铁群岛人一生要经历两次洗礼，第一次是在刚出生时，母亲将他抱进海里或者用海水冲洗身体，被称为短淹。
成年之后，可以选择成为懦夫或者进行第二次洗礼。仪式上整个人泡进海里直至呛水昏迷，当被救醒后，就能成为铁民或者成为牧师，那些没有醒来的会被丢进海里成为淹神的仆人。
牧师拼命挣扎手脚乱舞，雷加把他往海底一送，左脚勾住一块礁石，右脚踩到他脚掌上。
咕噜~气泡淹没在白色浪花之中。
牧师想厮打雷加，全力击打下手臂和腿依然纹丝不动，又抬手捂着嘴，但气泡还是不停冒出来：“咕~~”
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地抽搐，嘴巴和眼睛张到最大，渐渐没了动静。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在滩头，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进入过。
“这都过了多久了？”九岁的韦赛里斯横抱着比自己还长的剑鞘，一脸紧张地看着海面。
“雷加！”雷妮丝大喊一声，她解开皮甲锁扣，拿出细绳扎起黑发准备下水救人。
“看那里！”
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向岸边移动慢慢，头部探出海面，大手拨开脸上的银发，波浪拍打在厚实的胸膛上，海水从衣襟不停滴落，雷加拖着牧师从海底一步一步走上了滩头。
把淹死的淹神牧师扔到海滩上，雷加抬头怒声大吼：“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残酷的土地孕育了残酷的人种，淹神之下强者为尊！和这些铁民打交道，雷加觉得比同贵族应酬要轻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