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谁予忠诚（1 / 1）
红堡卫队手持长枪，在满地尸骸中拨开一条道路。
“戴蒙王子殿下，请务必留在红堡，我们必护你周全！”一名穿红鲑鱼图案罩袍的英俊男子拦住了去路，在他身后还站着几名穿同样罩袍的男性亲戚。
戴蒙抬头，认出是谁后没给好脸色：“让开！乔拿·慕顿伯爵！”
勃尔抬手用斧柄拨开乔拿，如果不是有御林铁卫守护在旁，这帮人会以各种理由把戴蒙留在此地：“必须赶快跟上，快跟我走！”
“切~~垃圾！”戴蒙满脸鄙夷地斜瞄了他一眼，带着御林铁卫踏着满是鲜血的地面跑出了红堡。
当年仪仗着公主侍从身份自号“九趾龙爪”，横行君临九个年轻贵族，七名男性现今只剩两人，其余五个都没有好下场。
侍从艾拉德·克连恩、杰洛·坦帕顿被强盗灭于归家途中，“蜂刺”布拉克斯顿·毕斯柏里的尸体在君临臭水沟里被发现。
还有戴蒙亲自参与的，红罗伊·克林顿和丹尼斯·史文因私自带人进入红堡密道被判入狱，家族缴纳赎金后，在回家路过御林时被雷加设伏截杀而死，那也是戴蒙第一次动手杀人。
从小陪伴丹妮菈公主的四名男侍从，活下来的只有与雷加从小认识的西蒙·斯汤顿。塞妮拉公主三名男侍从，活了下来只有娶了公主侍女回了女泉镇的乔拿·慕顿。
主动把继承人送到红堡，指望他们长大后不能当上公主夫婿，也能靠此关系使家族名望更上一层楼，却一个个死于非命。
直到两位公主都落于雷加之手后五位父亲才反应过来，一致认定是雷加心生嫉妒下的杀手。可惜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不断制造流言，指望雷加扛不住舆论压力自爆阴谋。
这些流言蜚语从小听到大，雷加依然吃得好睡得香。并且今天冲在最前面想要趁乱打杀的就有这五个家族，戴蒙对“九趾龙爪”的鄙夷更甚。
“第一队跟上，保护王子殿下！”站在城门楼上的军官大喝。
装备最精良的分队奔出了城堡大门，列阵跟在御林铁卫身后。
贵族们分为了三批，女士们不想地面血污弄脏裙摆，站在石阶上观望不再前进。
“自作孽不可活，雷加今天必死！”
“我们无冤无仇，但法律就是法律，雷加他做得太过了。”
“传我命令，让家族骑上带领士兵到钢铁街集合，一定要堵住路口，千万别被其他人抢了先！”
想报私仇、趁火打劫和捞功劳的男人们又气势汹汹冲出了红堡。
“以我对雷加的了解，他绝不是莽夫。”
“今天的局势非同一般，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煽动。”
“定有阴谋！”
最后是不想参与和被惨状吓怕了的，他们三三两两聚一起讨论今天的乱局。
“别去！”
林曼·毕斯柏里爵士刚迈出几步，持剑的手臂就被人抓住，转头看清面容后心生疑问：“奥托大人为何拦我？”
“你我亲如兄弟，别再叫我大人。”奥托·海塔尔抓着他想挣脱的手臂没有放手。
林曼没了往日那持才傲气，头发散乱双眼浮肿无神。
亲侄子死于非命后，他哥哥毕斯柏里伯爵不断写信责骂，还断了经济支持。面对诡局林曼选择明哲保身，主动辞去了财政大臣手下要职，去奥托手下的手下做了个递送文书的跑腿小吏。
奥托不知昔日好友为何变得如此消沉，作为此事知情人之一必不能让他趟这浑水，小心地压低声音：“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胜利者就是雷加。”
“此事由不得我。”林曼凑到奥托耳边，双眼闪过一丝清明：
“如果雷加没生事端安心去了里斯，我便和你一起在大展宏图。可惜今天他闹成这样，只要我还姓毕斯柏里，今天就必须拿起长剑做他的敌人。”
两人互握双臂，听着好友诉说、感受着对方手上传来的力道，奥托明白林曼依旧是那个聪明的林曼：“你武艺稀松，别学那些蠢货上去硬拼。”
“那不是我的行事做派。”林曼松开手，双眼拉耸下来，提着长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奥托看着好友的背影，想开口又把话收了回去。
王权正盛经济发展迅速，七国贵族都将子嗣送到君临。继承人能嚣张跋扈过着奢靡生活，而他们这种被派来的次子，一边要还于家族数十倍付出的回报，一边顶着来自家族的压力事事小心谨慎。
远离家族领地，那些“父亲”、“哥哥”领主一旦被人挑拨发怒，次子们一夜之间就会变为马夫，或者被强迫送去学城，搞不好命都得搭上。
奥托看着满地的尸骸，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昨夜在龙穴广场舍命应下军令后内心一直惶惶不安，直到从妓院一系列后续部署传来后，奥托才确定雷加是在试探忠诚，他绝不会让属下们去犯叛国罪送死。
今天无论胜负，维斯特洛已没有雷加的位置，伊蒙成为下任国王也成定局，回忆起两人当年在旧镇给自己许下的承诺，奥托转头看向旧镇所在的南方，暗下决心那些事情必须去做了。
“放下栅门！”
厚重的铁栅徐徐下降，底部一根根手臂粗的尖刺插进地上的残躯中，又挤出股股血水。
鲜红的血液聚成一股，沿着排水沟渠顺流下伊耿山丘。
当沟渠被染成红色流速渐渐放缓之时，又一股新鲜血水从斜坡中部汇聚进来。沟渠中的血水加速流动，一直冲到了大街上一双黑色钢靴脚下。
壮汉被一只巨大的黑色手甲掐住了脖颈，气管、食道、肌肉和颈椎被巨力挤压到一起。
窒息让壮汉的感知变得迟钝，不过他依然能感受到脖颈扯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被提了起来，他在昏迷前不停用手中仅剩的半截的匕首捅向雷加，可惜毫无作用。
“就你！”
看着举到眼前这个偷偷捅自己膝盖窝的壮汉，雷加低声怒骂，抬起右臂用力一挥。
兹噶~盔甲撕裂时刺耳的声音响起，两根粗壮双腿带着条皮腰带落到了地上。
啪踏~一坨内脏从腹腔里滑出，全身沾满鲜血巨人的脚下，又是满地尸骸。
“呼~呼~呼~呼~”把左手握着的半截身子一扔，疲惫不堪的雷加也懒得去分辨他是哪家的骑士，只要拿着武器出现在眼前，提剑就砍便是。
“他快没力气了！”大街上的呼喊声从未停过，又一队骑士指挥士兵在雷加前方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