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缚龙者（1 / 1）
一千多人逐个签字耗费了许久，其间他们为表诚意，从城里牵出十一头大象送进了巨龙口中。
雷加翘着腿，抬手向执政官瓦加罗摊开手掌：“战败就该赔偿，一千万枚金币，两千匹战马，一千头大象，五万奴隶，五千船粮食和种子。”
“把瓦兰提斯城卖了也赔不出这么多啊！”瓦加罗听得额头冒汗。
金币还好说，战马战象都去了前线，多半已经被巨龙烧成了灰烬，牲畜又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重新繁殖那么多至少需要二三十年，况且这还只是雷加一方，密尔和里斯也需要进行赔偿。
“那是你们的问题。”漫天要价才能知道他们的底线，也不能把他们逼上绝路，雷加面无表情地接着道：“现在赔不起那就分期，我有的是时间。”
“瓦兰提斯实行议会制，这么大的事，我这个执政官也不能独自做主的，能不能让我们先商量商量？”瓦加罗满脸祈求地看着雷加，说的是真心话。
“可以！两周后，带上你们的诚意来里斯城见我！”雷加算了一下航行时间刚好合适。
“龙王仁慈！”瓦加罗的心放下了，只要不是赶尽杀绝，有得谈就行！
待签字快完成时，一名老者带着家眷没有随人群退到后方，而是走到了雷加身前。
“容我向龙王大人介绍。”瓦加罗侧身指向刚签完字的一位老人，说到一半就被老者挥手打断。
瓦加罗俯身向雷加和老者鞠了一躬，跑到一边同贵族们商议去了。
雷加看着两人没有作声，这名老者衣着颜色单一却不失华贵，满脸皱纹却身板挺直气势不凡，商人出身的执政官瓦加罗在这老牌贵族面前都显得唯唯诺诺。
老者让家人站在原地，独自上前：“我叫尼尔恩，是梅葛亚家族的族长，恕我冒昧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雷加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盯着他的双眼，手指不停敲着椅子扶手。
哒哒哒，一直等到老者尼尔恩表情从淡定变得焦急之后雷加才开口：“说。”
“龙王大人。”尼尔恩终于向雷加弯下了挺拔的腰板，他身后的妇女小孩也跟着一起鞠躬。
“我希望以此物向白龙王赎回我的长子珀奥和次子瑞根，孙子费利克斯、埃马努埃莱、安塞尔莫，以及三子扎文·梅葛亚的遗体。”
尼尔恩手指向地面，家族两个半大小子抬着一个木箱放到雷加双脚前方。打开箱子，里面是金色绒布衬底，中间有一根弯曲的长号角。
在他说完话献上“赎金”后，围观的一众贵族齐齐围拢，眼中燃起了希望。
“扎文·梅葛亚的遗体可以赎回。但其他人。”低头瞟了号角一眼，雷加抬起头逐一看向他们，并提高了音量：“我骑龙来得太快，你们应该还没有收到前线的消息。两天前瓦兰提斯大军围攻我的要塞，我让这十一头巨龙把整个要塞外围都烧成了岩浆。”
“呜~~~”
“哇~~~”
人群中瞬间爆出哭喊声，先是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女人们在哭泣，接着是失去父亲和哥哥的孩童开始哭叫。
尼尔恩仰起头，两行热泪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滚滚而下。
“瓦兰提斯以龙王后裔自居，根本就不该向白龙王雷加宣战！”
“都是你们这群武夫害死了我的家人！”
象党贵族主张经济扩张，许多青壮族人也被征召加入了军队，如今却落得个尸骨无存！悲伤过后开始爆发怒火，不停发泄到主张武力征服的虎党家眷身上。
唾骂盖过了哭泣声，任凭瓦加罗如何劝解也无济于事，幸好来的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还不至于发生流血冲突。
尼尔恩掏出手绢擦干眼泪，俯身伸出颤抖的双手，依然从木箱里取出号角递给了雷加：
“梅葛亚家族以虎为形以血为色，能在战场上死于龙王之中，这是他们的荣幸。等尘埃落定，请允许我带着他们的家眷前往战场祭奠。”
深红色的衣服上布满了插翅红虎暗纹，手掌上每个指节都有厚厚老茧，雷加站起身，抬起双臂从他手中接过了号角：
“你年轻时应该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战士，扎文也被你培养成了一位有勇有谋的好男儿，可惜你的儿孙被卷入了纷争，不然他们很有可能成为我的座上贵宾。”
扎文被发疯的玛琳一鞭子抽断喉咙而死，雷加也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就当是英勇战死在自己这个龙王手上。
“哎~~~这就是战争。”尼尔恩长叹一声，垂臂立在当前，望着远处的巨龙沉默着久久不语。
尼尔恩心中还有一个秘密，两年前拉赫洛神殿的女祭司找到自己，预言瓦兰提斯战败之时，必须向龙王献上此物才能让城市免于毁灭。当时没人相信会同坦格利安龙王、白龙王或绿龙王开战，而现在这个预言真的应验了。
一支号角就想换回所有家人，想必非常名贵，雷加把号角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号角中间弯曲，像支巨大的牛角，长度和自己的巨剑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抬手抚过号角，表面温暖光滑且闪亮，不是瓦雷利亚钢制品，底色漆黑又以金色条纹作装饰，凑近还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Iksandragonbinder。Daormorghūlilarevalashouldsoundnykeseglaesagon。Ānogarsytperzys，perzyssytānogar。”
雷加读出了刻在上面的铭文，这些不是普通的瓦雷利亚语，而是更为古老的符文，只有传承高等瓦雷利亚语的龙王家族才能认得。
“我是缚龙者。没有凡人会使我发出声响并存活。血换火，火换血。”雷加又用普通言语复述了一遍。
最后两段话与坦格利安家族箴言“血火同源”非常类似，雷加转头看向尼尔恩：“瓦兰提斯肯定有学者能看懂这些符文，能以缚龙者为名，你们没吹响过它吗？”
“龙群在城市上空盘旋时就吹响过，没用！还白白死了两名侍从。”尼尔恩倒也坦诚。
雷加在空中时，整座城全是乱七八糟的军号和指挥号声，龙群也没有失控，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偷偷吹响了它。
“以血换火？”雷加举起号角，眼睛往吹口看去，内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凡人吹响即死，今天对龙群吹响也无法控制巨龙，留在我手中还不如黄金，呵呵。”如果一根号角就能控制龙群，瓦雷利亚帝国能传承五千年？尼尔恩自嘲地笑了笑，他又指着雷加手中的号角：
“这根号角是古代龙王的物品，龙王把号角放置在各处行宫前哨，每当他们想要骑乘巨龙时就会吹响，不久后他们的巨龙就会飞来。瓦兰提斯人只会向真正的龙王屈膝臣服！雷加，吹响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