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太古王族（1 / 1）
盘羽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的神力，在身前划出半道弧光。
那弧光撞上汹涌的龙气潮浪，瞬间被扭曲成螺旋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这龙气不对劲。”盘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他负手而立，赤色长袍被龙气掀起边角，“寻常地脉龙气虽烈，却有迹可循，可这里的龙气……像是活的。”
盘羽侧耳细听，果然在那如海啸般的轰鸣中，捕捉到无数细微的龙吟。
那些声音层层叠叠，有的苍老如古钟，有的尖锐似利剑，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深渊通道封得密不透风。
他们每向下沉降一寸，都要调动全身神元对抗这股来自远古的威压，骨骼间传来沉闷的摩擦声，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脊梁上。
“难怪万龙巢能隐匿这么多年。”盘羽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细汗，武道天眼在眼眶中微微转动，试图穿透眼前翻腾的龙气云海。
下降的过程变得异常缓慢。起初还能看清周围灰褐色的岩壁，可随着深度增加，光线以惊人的速度褪去。
先是岩壁上的褶皱变得模糊，接着连彼此的身影都开始淡化，最后连神识扫过都像是陷入粘稠的墨汁，只能勉强捕捉到对方的气息。
“大概下了三百丈了。”盘石忽然开口，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格外清晰，“注意岩壁。”
盘羽立刻将神识凝聚成一束，如同探照灯般扫向身侧。
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异常，那些看似浑然天成的岩壁上，布满了极其细微的凿痕。
这些痕迹并非自然风化形成，边缘处还残留着淡淡的能量波动，显然是被某种神兵利器强行开凿出来的。
“是人为的。”盘羽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可是万龙巢的根基所在，动这里的岩层，不怕发生意外吗？”
盘石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下方更深的黑暗。
他能感觉到，那些凿痕中残留的气息极其古老，这种发现让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远古时代就布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亮起一片莹白的光。那光芒起初只是一点微亮，如同寒夜中的孤星，可转瞬间就暴涨开来，将周围的龙气都染成了剔透的冰晶色。
冰宫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静坐在玉座上。她身着素白长裙，乌亮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腰际，肌肤在冰光映照下晶莹剔透，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最令人心神震动的是她的面容，明明闭着双眼，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眉宇间既有女子的温婉，又有执掌乾坤的凛然，两种气质完美交融，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冰宫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冲破了龙气层，消失在黑暗中。
龙气的阻力比之前更甚，每下沉一丈都要消耗大量神力，可两人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热。
他们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名修士，深知越是凶险的地方，往往藏着越大的机缘。
时间在单调的下降中流逝。
起初他们还会偶尔交谈几句，可随着深度突破一千米，周围的龙气已经粘稠得如同实质，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护体神力，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两千米了”
盘石出手，立刻爆发出一圈淡青色的光晕，那些龙气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向两侧退去，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片暂时的安全区域。
盘羽见状精神一振，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三千米、四千米……当深度突破五千米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原本漆黑的岩壁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彼此交织，它们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生灵，在龙气的滋养下缓缓舒展身躯，发出无声的咆哮。
下降仍在继续。六千米、七千米、八千米……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连空气都仿佛要凝固成冰。
龙气中的威压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盘羽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座由万龙尸骸堆砌而成的大山下。
“九千米了。”盘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我感应到底部了，就在下方数百米处！”
盘羽猛地抬头，武道天眼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一次，他终于穿透了层层龙气，看到了深渊底部的景象。
那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空间，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碎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古意与苍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个神魔并立的太古时代。
“这简直是个无底洞。”
盘羽咂咂嘴，声音里满是惊叹，“从上面到这里，足有万米深吧？怕是把整座大山扔进来，都填不满这窟窿。”
“小心点，越是靠近底部，变数就越多。”
盘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能感觉到，随着距离的缩短，一股若有若无的凶煞之气正在不断增强，像是有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即将苏醒。
两人收敛气息，缓缓向底部降落。最后百米的距离，他们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当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时，两人都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要散架一样。
“这地方……”盘羽环顾四周，眼中满是震撼。
深渊底部并非想象中那般泥泞黑暗，反而异常平坦。地面是由一种暗金色的岩石构成，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像是被巨斧劈砍过的战场。
无数拳头大小的神源碎屑散落在地上，它们像是被打碎的星辰，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朦朦胧胧。
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里虽然空旷得可怕，却能隐约听到阵阵金戈交击之声，仿佛有无数太古先民正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厮杀。
“这不是地底，倒像是……”盘羽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一处被封印的古战场！”
盘石没有说话，他正盯着不远处的一片废墟出神。
那片废墟位于深渊的正中央，由无数巨大的石柱和残破的石墙构成，虽然大部分已经坍塌，但仍能看出当年的宏伟与壮观。
“走，去看看。”盘石率先迈步，脚步踏在暗金色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废墟，越是走近，空气中的苍凉感就越是浓郁。
那些散落的石块上布满了细密的刻痕，仔细看去，竟都是些早已失传的太古文字。
盘羽试着辨认了几个，发现这些文字大多与祭祀有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猜测。
“这该不会是一座祭坛吧？”
话音刚落，盘石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废墟中央的一处高台道：“你看那里。”
盘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坍塌了大半的高台上，残留着五根巨大的石柱，分别呈现出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
这些石柱虽然布满了风霜侵蚀的痕迹，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道韵，彼此之间隐隐有能量丝线相连，构成了一个极其古老的阵法。
“五色祭坛！”盘羽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和泰山之巅的那座祭坛，简直一模一样！”
他快步冲上高台，伸手抚摸着其中一根青色的石柱。石柱的表面冰凉而粗糙，上面雕刻的痕迹与他记忆中泰山祭坛的纹路分毫不差，甚至连石材的质感都如出一辙。
“太像了……”盘羽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九龙拉棺启航时的壮阔景象，“怎么这万米底下也会有五色传送阵？”
盘石也走上高台，他的目光在五色石柱上扫过，忽然开口道：“族中典籍记载，这五色祭坛是组成横跨诸天的传送阵，之间是有联系的。”
盘羽眼睛一亮，“那你能修复这座祭坛吗？若是能启动它，说不定能直接传送到其他星球”
盘石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修它干嘛？你想去什么地方，我直接带你去便是。”
他拍了拍盘羽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等你达到圣人境界就知道，宇宙星河不过是咫尺之遥，区区传送阵，根本不值一提。”
盘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
他差点忘了，身边这位可是已经踏入圣人境界的，对于圣人而言，遨游宇宙确实如履平地。
“好吧，是我想多了。”盘羽耸耸肩，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祭坛上，“不过这祭坛出现在万龙巢底部，总觉得不是巧合。”
盘石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神识正在仔细探查着祭坛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可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异香忽然飘了过来，这香味不同于神源的清冽，也不同于道痕的醇厚，而是带着一种让人心神摇曳的生机，仿佛能让枯木逢春，让死人复生。
“不死药的味道”盘羽猛地抬起头。
盘石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是……药香！而且不是普通的灵药，是蕴含着生命本源的不死药！”
在这个灵气日渐枯竭的时代，一株稍微珍贵些的灵药都能引起腥风血雨，更别说是能让枯木逢春的圣药了。
“走，去看看！”盘羽率先动身，循着药香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穿过废墟，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只见无数条粗细不一的龙气，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涌入九个巨大的洞穴中。
这些洞穴并排而立，洞口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是九只蛰伏的巨龙之口，不断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
“这就是万龙巢的入口吗？”盘羽看着那九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洞穴中传来的药香更加浓郁了，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彩色雾气。
天意一刀斩落世间长生药，将其尽数降格为不死神药，对于这个宇宙的人来说，不死神药已经是最强大的神药了。
两人循着药香最浓郁的方向，冲进了其中一个洞穴。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广阔，洞壁上布满了发光的晶体，将通道映照得如同白昼。龙气在这里变得异常温顺，不断涌入两人的体内，滋养着他们的身躯。
两人沿着洞穴一路向前，药香越来越浓郁。
大约走了十几里地，前方的景象忽然一变原本狭窄的通道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蜂巢状空间，无数条细小的通道从这里延伸出去，最终汇聚向中心的一个巨大巢穴。
那巢穴悬浮在半空中，通体由血红色的龙鳞堆砌而成，表面闪烁着淡淡的七彩霞光。
无数条龙气如同奔腾的江河，从四面八方涌入巢穴，在其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在巢穴的外围，一株通体翠绿的植物正静静地生长着，它只有三尺来高，叶片呈龙形，顶端开着一朵七彩的莲花，花瓣上不断滴落着晶莹的露珠，散发出醉人的异香。
“那就是……太古神药！”盘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株植物，仿佛要将它吞进肚子里。
盘石的目光也变得炽热无比，他活了数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野生的太古神药。
他能感觉到，那株神药散发出的生命气息，足以让一个即将坐化的至尊再活一世，其价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就在两人准备上前采摘时，巢穴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
这咆哮声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正在苏醒。
盘羽和盘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巢穴，神识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巢穴内部。
这一看，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巨大的龙鳞巢穴中，静静地躺着数十具庞大的身影。
这些身影有的形似巨狼，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有的额头生着三只眼睛；还有的长着鹰首人身，背后生着两对巨大的翅膀……
它们虽然闭着眼睛，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是太古王族！”盘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且，其中有圣人境界的，甚至比他更强！”
盘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太古神药了，这些太古王族显然是在利用万龙巢的龙气和神药的生机沉睡，一旦醒来，恐怕整个世间都要掀起腥风血雨。
“怎么办？”盘羽压低声音，看向盘石。
眼前的情况让他陷入了两难——一边是能让人逆天改命的太古神药，另一边是数十位沉睡的太古王族，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盘石的目光在神药和太古王族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可太古神药的价值在如今的时代实在太大，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可他也清楚，一旦惊醒这些太古王族，只靠盘石一个圣人是不可能战胜的，而且一旦惹出事端，最遭殃的恐怕是北域的生灵。
就在这时，那株太古神药忽然轻轻摇曳起来，顶端的七彩莲花绽放得更加绚烂，散发出的药香也变得更加浓郁。
“或许…可以试试”盘羽想到了紫山中的一幕，心想，或许他也能够与这株不死神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