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致命牛虻(1 / 1)
洞内空间逼仄得令人窒息,仿佛四周的墙壁都在缓缓向内挤压,试图将我们的身躯碾碎。我们不得不以一种极为扭曲、别扭的姿势艰难前行,身体紧紧地贴着粗糙的洞壁,每挪动一寸,都要忍受岩石刮擦衣物与肌肤的不适。黑暗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浓稠而沉重,将我们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唯有手中那电筒发出的微弱光芒,像是黑暗中无助挣扎的萤火虫,在这如墨的黑暗里竭力撕开一条狭窄的缝隙,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却更衬出周围黑暗的深邃与恐怖。
潮湿腐朽的气味愈发浓烈刺鼻,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泥土的腥气、陈旧木头散发的霉味,以及不知名腐物散发的恶臭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网,钻进我们的鼻腔,刺激着每一个嗅觉细胞。耳边除了我们因紧张而变得沉重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什么的脚步声,便是那偶尔传来的轻微滴水声,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洞穴里不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更添几分阴森诡异的氛围。
走着走着,通道愈发狭窄,两侧的岩石仿佛活了过来,缓缓向中间挤压,仿佛要将我们吞噬。我们不得不侧着身子,像蜗牛般一点一点地往前蹭。王大少在队伍后面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这什么鬼地方啊,怎么越走越窄,不会真的是个死胡同,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儿吧?”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引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仿佛有无数个王大少在同时发出绝望的质问。
袁芷珊怒目相视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还地门门长呢,就这点浓水?现在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的选吗,只能继续往前走。”尽管她努力维持着镇定,试图用坚定的语气安抚众人,但话语中仍难掩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如同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暗流。
我没有回应他们,此刻的我,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动静。手中紧紧握着电筒,眼睛像猎鹰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危险信号。突然,脚下猛地一滑,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低头一看,原来是地上有一滩湿漉漉的水渍,在电筒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不知从何而来,仿佛是黑暗中某种未知力量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像是无数只巨型昆虫疯狂扇动翅膀,又像是远处有某种古老而庞大的机械在缓缓运转,声音沉闷而压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节奏猛烈跳动,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
老唐吓得差点直接叫出声来,他惊恐地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是什么声音啊?不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吧?”我赶忙示意他安静,同时凝神细听,试图凭借这仅有的声音线索,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和方向。然而,那声音仿佛在跟我们玩着一场残酷的捉迷藏游戏,时有时无,飘忽不定,这愈发让人心生恐惧,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又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段路,通道终于稍微宽敞了一些,可那奇怪的嗡嗡声却愈发清晰响亮,如同就在耳边炸响。突然,电筒的光芒照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轮廓模糊,像是一座小山丘,又像是某种未知的庞然大物,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我们瞬间停下脚步,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个黑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我缓缓举起电筒,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光线也跟着摇曳不定。随着光线逐渐靠近,一个巨大的石兽雕像出现在眼前。这石兽形似麒麟,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它的双眼空洞无神,犹如两口深邃的黑洞,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洞穿了我们的灵魂。身上的鳞片纹理细腻清晰,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可那纹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
老唐见状,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强装镇定地说道:“原来是个雕像啊,可吓死我了。”
然而,他那还带着余悸的话音尚未完全消散,我便敏锐地察觉到那石兽雕像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在电筒昏黄且摇曳不定的光线映照下,那原本漆黑的雕像表面竟如同一潭泛起涟漪的死水,隐隐有东西在涌动。一股森冷的寒意顺着脊梁骨悄然爬上心头,令人头皮一阵发麻。我下意识地将电筒光线牢牢聚焦过去,待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
原来,那石兽雕像之上竟密密麻麻地覆盖着一层虻虫!它们彼此拥挤、蠕动、攀爬,犹如一片黑色的汹涌潮水,将整个石兽雕像裹得严严实实。虻虫们那密密麻麻的身躯相互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与它们所发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尖锐且杂乱的噪音,几乎要震破我们的耳膜,令人心烦意乱。
这些虻虫似乎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刺激,突然纷纷从石兽雕像上振翅飞起,如同一片黑色的阴霾,朝着我们铺天盖地地汹涌扑来。老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惊恐地尖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快跑!”那尖锐的叫声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回荡,瞬间将原本就紧张到极点的气氛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吓得惊慌失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假思索地转身就想往回逃窜。
但狭窄逼仄的通道严重束缚了我们的行动,每迈出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而且,身后同样是深邃无尽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谁也不清楚在那黑暗之中还会遭遇何种灭顶之灾。我强忍着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别慌!往回跑也没用,大家跟紧我!”说罢,我迅速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驱虫药粉。那些药粉在电筒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我们此刻唯一的希望。我奋力朝着虻虫群扬了出去,药粉在空中如烟雾般飘散开来,形成一片淡淡的、带着特殊气味的屏障。
虻虫群似乎对药粉有所忌惮,原本如饿狼扑食般凶猛的攻势稍稍缓了一下。它们在药粉形成的烟雾前短暂地盘旋,发出更加嘈杂的嗡嗡声,仿佛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它们像是被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驱使,再次不顾一切地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袁芷珊秀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决然。她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在身前快速地挥舞着,刀光闪烁间,试图将靠近的虻虫一一击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风声,虻虫被刀刃击中,纷纷掉落。王大少也不甘示弱,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工具,在空中疯狂地胡乱挥舞,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且颤抖:“这些该死的东西!”然而,虻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犹如无穷无尽的黑色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汹涌涌来,我们的抵抗在这铺天盖地的虫潮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