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母女决裂（1 / 1）
道观也是靠着香火度日，观里的道士们也是要出去化缘，没有一口饭是白吃的。
年幼的顾锦姝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小道衣，屁颠屁颠地跟着师父下山，一双脚走到发疼，终于走到了侯府门口。
师父敲开了侯府的门，将她往前推了推，高兴地介绍：“这是你们侯府的二姑娘。”
开门的是一男子，三十多岁，低头看着两人，眼中满是厌恶：“好好的出家人怎地还上门骗人，我们二姑娘早就死了。”
师父欲争辩，对方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侯府大门彻底对二人关上。
这些屈辱对于吃不饱饭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师父领着顾锦姝在门口等着，指望见到侯爷夫人便可证明顾锦姝的身份。
她们等到黄昏，忍着饥饿，见到一辆气派的马车驶来，宝盖如云，精致奢侈，甚至车顶镂金。
不等两人上前，一名年轻的夫人从车上抱下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粉雕玉琢，模样精致，发髻乌黑，皮肤雪白，衣裳华丽柔软极了。
她与顾锦姝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顾锦姝瘦巴巴的，而那个孩子一看就是娇娇儿，众星捧月般长大的。
不知怎地，年幼的顾锦姝生起恨意，拉着师父跑开。
她对顾家，从此只剩下恨意。
直到张明若出来，她以为那是一道救赎的光。
顾锦姝眼中冰凉，低头看着顾夫人：“所以，您没资格说自己是我的母亲，春云，送夫人出去。”
顾夫人映入眼帘的是顾锦姝带着恨意的眸子，她恨，自己更恨。
“你凭什么恨我，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下你，将你带到这个世上，是你自己不争气，选了个错的时辰，怪得了谁？”
顾夫人歇斯底里，扫过桌上的凤印，以手去指：“顾锦姝，我能将你扶上来，也能拉下去，别以为你是尊贵的贵妃，你就是个替代品，是假货，是鸠占凤巢。”
她将自己的恨意彻底展露出来，也带着她的害怕，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掌握不了顾锦姝。
本来应该说两句好话，哄哄眼前的丫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执掌凤印，自己便忍不住去提醒她。
假货就是假货，岂能变成真的。
春云春月对视一眼，春云果断上前：“夫人，这是春鸣宫……”
啪地一声，春云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顾夫人怒喝：“主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春云委屈极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太阳缓缓从头顶移过，半日的时间消逝，殿内稍显阴冷，顾锦姝觉得饿了，想吃午饭。
她不想喜欢饥饿的滋味，也不喜欢忍着饥饿干活。
“既然母亲不想再演母慈子孝的身份，我今日就去告诉陛下，我是谁，再让陛下去给姐姐诊脉，算一算她何日诞下皇嗣。”
顾夫人脸色大变。
心里强烈的恨意被恐慌取代，春云偷偷看了眼夫人，夫人脸色竟然这么差，难道是真的？
“母亲，怕吗？但你放心，我不会用自己的命去算计你们的命，你们的命烂透了，不值得我这么做。”顾锦姝挺直了肩背，走到母亲，低语一句：“但我既然入宫，顾锦明别想再回来。”
我要踩着顾锦明，让她看着我如何用她的贵妃尊位一步步走上云端，也让她彻底失去希望。
顾锦明该死，但得死在我手里。
“你敢！”
顾夫人惊颤，浑身发抖。
殿内风声鹤唳。
顾锦姝目光扫过顾夫人铁青的脸色：“母亲该回去了，奶娘留给姐姐才合适，毕竟她怀的是皇嗣，耽误不得。”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顾夫人将要说的话，而面前的贱丫头猖狂得意。
她占着明儿的位置欺负顾家人！
顾夫人的眼中淬了毒光，恨不得将眼前人赶出宫里，带回顾府好生磋磨一番。
“既然你要这么做，别怪家里，顾家不会给你一样东西。”
“您给了吗？之前的东西可是我争取来的，还有您别指望从我这里拿走一样东西，您回去。”顾锦姝意味深长地捂着了鼻子，“春月，送夫人回去。”
顾夫人被狠狠羞辱一顿，下身衣裳都湿透了，黏在腿上，每走一步都提醒她今日的屈辱。
宫廷没有车，一步走出宫，走近的宫人们甚至对她指指点点，捂着鼻子跑开。
走了一个时辰，那股湿意似乎都干了，但骚味依旧还在，见到自家马车后，她迫不及待地爬上车。
马车上有换洗的衣裳，婢女翻找出来，急忙开口：“夫人，换身衣裳。”
婢女坐得远，依旧闻到了难闻的味道，眉头轻轻皱起，这一皱眉让顾夫人极其不悦，“过来。”
婢女不知夫人何意，听从吩咐上前。
刚坐下，顾夫人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你也觉得我脏？”
“夫人，奴婢没有。”婢女噗通跪了下来。
顾夫人深深闭上眼睛，巨大的屈辱感席卷而来，从小到大，三十多年来她都是金尊玉贵的姑娘、侯府夫人，何曾受过今日的屈辱。
回到侯府，顾春明大步走上来，“母亲、我和你说……”
少年人顿住，捂着鼻子后退一步，看向扶着母亲的婢女：“你身上怎么一股骚味，如此不成体统。”
“混账东西。”顾夫人怒喝一句，推开婢女，匆匆回府。
顾春明莫名被骂了一句，想询问婢女，婢女却见鬼似的跑开了，“这是怎么了。”
不是入宫去了吗？
怎么一副鬼样子回来了。
顾夫人回去后，便将自己关起来，直到顾真远回来，日暮时分，屋里一片漆黑。
顾真远走进屋里，满室芳香，是妻子平日里最喜欢的熏香。
“选好的奶娘可曾送入宫里？”顾真远走进去，妻子坐在床边，低头不语，他走过去，大刀阔斧地在她身边坐下来。
奶娘是提前选择的，足以帮助他们控制顾锦姝，毕竟掌控三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妻子不语，他重复问一遍：“奶娘可曾送入宫里？夫人，你怎么不说话。”
顾夫人身上熏着浓郁的香味，许是过于浓郁，熏得顾真远头晕，不免以手捂鼻子。
这一简单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