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欺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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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种族优势,沈棠宁和虞景闲好容易才拼凑出了些情报,在每日例行向平天教交易的时间里,他们更是有意识地退到了后方,为的只是想要见识一下,其他人究竟会说些什么。

事实上,情势也的确不容乐观。

为了能得到平天教的赠与,所有人几乎都是卯足了劲儿下意识想要冲到最前头去,像虞景闲和沈棠宁这般恨不能落在最后的,实在是寥寥无几。但也正因为落在了后头,反而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仔细去听其他人的论调。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了许多差不多的说辞。

听着那些人几乎是翻来覆去说着差不多的内容,沈棠宁不由得蹙了蹙眉,只是再转念一想,却也觉得情有可原。

无他,实在是朝堂上的事,兜兜转转落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口中时,总也免不得会被删删减减亦或者是在不经意间增补些旁的东西,所谓谣言,正也是借着这般形势疯狂传播的。

最是让沈棠宁惊诧的,还是平天教竟是从始至终都不曾验证消息真伪,只消是能提出情报的,都无一例外能得到一碗符水。

沈棠宁越看越觉得不解,毕竟依着他们这般全无节制的布施策略,纵是平天教有再多的余量,只怕是也根本就招架不了多久。要知道,为了这碗符水而臣服在平天教之下的,可不在少数。

按照他们这沿街收拢人心的手段,再大的粮仓都禁不住挥霍啊。

可眼下沈棠宁却是根本就顾不得去想那么多,要知道此刻的她实在也和这些人没什么两样。尽管心下狐疑,可沈棠宁却是并不敢轻易显露出来。依着她的盘算,只消是能和虞景闲离开这迷宫一样的地界,就该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然而,让沈棠宁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路上还真是撞见了些始料未及的事。

至少,所谓的平天教或许并不如传言中那样一心为民,坦荡干脆。

旁的权且不论,单是为首的那几位冷不防对新加入的信众时不常投去些暧昧神色,倘若仅仅只是这有意无意的撩拨便也算了,偏生沈棠宁这只小白鼠还真就十分不幸地亲自撞见了毫无人性的凌辱行为。

诚然,刚撞见这一幕的时候,沈棠宁当即怒不可遏。她忙不迭想要冲出去护着人,可她却是忘了,自己眼下只是一只弱小又无助的小白鼠,根本就没有和对方抗衡的能力。

饶是她有心想救,可哪怕是耗费了精神,好容易才凑了上去,便会轻易被人拎着尾巴毫不客气的甩到一旁。

冷不防被摔了一记,沈棠宁只觉得前胸后背痛得要命,可彼时她却也实在顾不上许多,只恨不能继续冲上去制止这一切。

不为旁的,只因沈棠宁实在没什么勇气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不论在她面前受到欺凌的,究竟是男是女。

可惜的是,尚且不等沈棠宁有什么动作,虞景闲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蹿了出来。

他不给沈棠宁以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强行将她拖走。直到好容易到了僻静处,这才总算松开了束缚。

“你为什么拦着我?”

纵是沈棠宁心知仅凭着自己一个人,本也没有多少胜算,可只要一想到虞景闲居然会冷不防蹿出来制止,便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到那他们……”

沈棠宁有心想要质问,毕竟情势如何虞景闲也全都瞧见了,同为女子,她实在是有些不知究竟该如何启齿。

最是让沈棠宁气结的,还是虞景闲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大抵是越想越气,她才懒得和人多说一个字,径直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虞景闲不是没有察觉到沈棠宁的愤怒,他生生受了眼前人所有的脾气,但早便已经笃定的心思,却也不曾动摇分毫,正相反,他一字一顿毫不客气地发问,“你能救下她,能救得了所有人吗?”

能救吗?

沈棠宁扪心自问,她的确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倘若因为力有不逮,而逼着她不得不视若无睹,沈棠宁无论如何都是不答应的。

“救不了所有人,就能听之任之吗?”

虞景闲的这套歪理,沈棠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她气鼓鼓地反问,没能得到虞景闲的任何回应。

见他无言以对,沈棠宁心下的怒意便更甚了些,“枉你还是东虞国主,看来我过去当真是看错你了。”她没好气地怒骂了声,也不等虞景闲反应,便径直往前远处去了。

此刻的沈棠宁最是懊恼的,还是没能看穿虞景闲的真实脾性。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莫名被诓骗了这么久,都没能发现他的真面目,沈棠宁便感到后怕得紧。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掌管东虞江山。

脑子里倏然闪过这一念头的时候,沈棠宁便暗暗盘算着等出了副本,便得加紧想办法重新将虞景烁推到帝位之上。

毕竟,他这位死而复生的先帝,本也最该对东虞万民负责。

虞景闲却是全然不知道沈棠宁如今的盘算,他之所以非要拦着人,也不过是想看看平天教那一众道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既能全无顾忌的凌辱信众,便也算是已经亲自撕开了过去那一张张伪善的面具,可虞景闲最怕的,还是他们还有后招。最为重要的是,虞景闲瞧着那群人干脆利落的行事手段,想来被他们欺辱的百姓定然不在少数。

换言之,不单是他们这些人,此前加入平天教的百姓只怕也难幸免。

虞景闲更相信,在他和沈棠宁之前,便已经有许多人撞见了大同小异的一幕幕,可除了亲自撞见的这一回,在此之前他们却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任何相关的说辞。

一次都没有。

回想起那道士坦荡荡的姿态,虞景闲自是不信此番是他没能仔细权衡,才不经意间被沈棠宁撞破,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那些甘心为了一碗米粥而臣服的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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