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1 / 1)
御医们,也诊不出个所以然,各种药方都试过了,却不见丝毫起色。
接连几日,冀玄羽只觉得心力交瘁,憔悴不堪。
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云州城突发瘟疫。
云州管辖的十四个地界里,已有八个村庄出现了天花疫情。
疫情如野火般蔓延,根本无法控制。
冀玄羽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心急如焚。
这突如其来的瘟疫,让百姓们陷入恐慌,朝堂之上也是人心惶惶。
她立刻下令,让御医们携带药材,前往已经封闭的村庄救治。
然而,比这病毒还恐怖的是,是各种谣言。
一些世家大族趁机煽风点火,散布谣言,说冀玄羽德不配位,这才引得天怒人怨,降下瘟疫。
那些被隔离的村庄里,百姓们惊恐万分,想要逃离。
负责云州城防务的周战师,不得不派出军士,含泪将百姓们劝返。
面对如此危局,人心惶惶,有人悲痛欲绝,有人束手无策……
按照惯例,冀玄羽本应带领群臣,焚香祷告,向上天请罪。
但面对来势汹汹的瘟疫,她深知,求神拜佛无济于事,只能依靠人力和运气。
为防疫情扩散,冀玄羽下令封锁云州城,严禁出入。
城中所有商铺歇业,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些百姓见状,更加恐慌,纷纷逃往外地。
与此同时,城中盗贼四起,治安混乱。
周战师不得不分兵弹压,维持秩序。
整个朝廷,也乱成一锅粥了。
御书房内。
冀玄羽神情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心中焦躁不安。
尤澜,你这混蛋!
还不回来!
朕已经顶不住压力了!
谁知,瘟疫蔓延的速度远超想象,整个朝廷都措手不及。
纵然冀玄羽殚精竭虑,用尽了各种办法,也难以控制疫情。
云州城周边的村庄,已有三千多人因感染天花而丧生。
据传,云州城内也有近千名百姓出现发热症状,疑似感染天花,情况危急。
冀玄羽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她不是没想过应对之策,
如果是灾害,可以按照尤澜教的办法赈灾;
如果是叛乱,可以让周战师出兵平叛。
偏偏碰上这病毒,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天花。
纵然这些日子,冀玄羽从尤澜那里学到了很多,却依旧想不出一个可以应对瘟疫的良策。
“唉……”
冀玄羽长叹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只得召来太医令钱子德,询问对策。
毕竟,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赵爱卿,”
冀玄羽顾不得君臣礼仪,快步走下台阶,
“可有治疗天花之法?”
“回禀陛下,臣等……尚未找到根治天花之法。”
钱子德跪伏在地,声音低沉。
冀玄羽听了,心中一阵失落,但仍强打精神,勉励钱子德尽快找到救治之法。
“陛下,虽未寻得药方,但臣在巡视乡间时,却发现了一件奇事。”
钱子德顿了顿,说道。
“哦?何事?”
冀玄羽急切地问道。
“臣发现,城外临时安置灾民的营地中,天花这事儿压制得妥。”
“至今,就三百多号人中招,且都已痊愈!”
钱子德的话,让冀玄羽精神一振,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怎么可能?
她心中惊讶,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句简单的口诀:
“勤洗手,保清洁!”
“饮开水,防病源!”
“常通风,空气新!”
“早发现,速隔离!”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冀玄羽却无心享受这静谧,她正为了一份奏折,险些将桌案掀翻。
那份提及防疫策略的奏折,被她随手一搁,竟不知所踪。
“清羽,朕记得是放在这儿的……”
冀玄羽一边低声嘟囔,一边急切翻找。
御案上下、书架内外,甚至连角落里的青铜香炉都被她挪开细察。
钱子德侍立在侧,目睹女帝这般“失措”之举,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却不敢多问。
他默默捻动胡须,心中暗自思忖:
陛下这是怎么了?
往日里虽也有些……咳,但从未似今日这般焦躁。
莫非真有什么要紧之物?
几番周折,冀玄羽终在一堆竹简中寻到了那份被压得微皱的奏折。
她如释重负般轻吁一口气,小心展平奏折,快速阅览一遍。
随后,她提笔蘸墨,在一张素白宣纸上,迅速抄录下防疫要点。
写罢,她将那写满字的纸张递与钱子德,沉声道:
“赵爱卿,眼下情势危急,控制疫情为首要。你且依此法施为,务必遏止天花蔓延!”
钱子德双手接过,垂首一览,顿时怔住。
这……便有法子了?
陛下从何处得来的方略?
他满腹疑问,却不敢质疑,恭敬应道:“喏。”
捧着那张纸,钱子德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自古以来,应对瘟疫之法屈指可数,早已用尽。
然此次天花来势汹汹,全然无法控制!
莫非……陛下欲将这无解之局,推诿于我这老朽之身?
钱子德愈想愈觉可能。
这位年轻女帝,行事素来……嗯,颇为出人意表。
也罢!
钱子德苦涩一笑,微微摇头。
半生钻研医术,临了却连几名病患都救不得,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不如……
他紧握那纸张,步履沉重,缓缓退出御书房。
离了御书房,钱子德才将纸张展开,细加研读:
“水源须严控,饮水必煮沸,此其一。”
“石灰可辟秽,房舍周遭遍洒之,此其二。”
“如厕须定点,污物以石灰掩埋,此其三。”
“饭前便后,务必净手,此其四。”
“倘有风寒之兆,立停劳作,隔离诊治,此其五。”
钱子德捻须默念,逐字逐句细细思量。
这……似有几分道理。
观之确有可行之处,不妨一试。
莫非,当真是老夫误解了陛下的用意?
只是……这“风寒之兆”又是何意?
钱子德眉峰微蹙。
天花乃是热症,与风寒何干?
再者,此刻京中百姓,谁还有心思劳作?
他思来想去,愈发觉得蹊跷,这法子,怕不是从哪部残卷上摘抄而来?
可老夫怎从未得见?
兴许……是哪位避世医者之高论?
果真如此,或许确有奇效。
不可不察,老夫须亲自督办,细细验证。
钱子德这边心思起伏,另一边,褚无愆的加急奏报也送抵冀玄羽案前。
连日来,褚无愆驻守灾民营地,亲眼见证了尤澜所献防疫之法的神效。
营中天花疫情,竟真被遏制!
他心潮澎湃,挥毫疾书,不仅详述情形,更将尤澜赞为奇才,恳请朝廷破格封赏。
冀玄羽阅罢奏报,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笑意。
“小冤家,这回看你如何脱身!”
她心中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