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越境(1 / 1)
越野车开进了小镇,三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小吃部停下来。
潘清远捂着受伤的右臂,额头上渗着冷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说道:“甩掉了?”
迷彩服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的车技,敢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就拿几个蛆还想追上我,做梦!”
三个人走进了小吃部,吃了一顿热乎饭,也都恢复了一些精力。
吃完饭迷彩汉子开车送继续赶路,车子驶入县城后换了辆不起眼的轿车,辗转数次,最终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航班。
当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看着舷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赵行舟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他终于带着这烫手山芋回国了。
回到759局总部,冯处让技术人员立刻对紫玉晶展开了详细的检测。
赵行舟坐在会议室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里紧张的一直平静不下来,他在等着结果。
直到傍晚,一个研究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检测报告,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冯处,有发现!这紫玉晶内部有微弱的能量波动,里面似乎封存着很多的一段一段的意识碎片,我们尝试解析后,提取到了一组坐标,还有一些名字。”
“什么名字?”赵行舟猛地站起身。
研究员将手里的报告递给赵行舟:“赵……”
“醒一醒,醒一醒……”
赵行舟刚要接过那报告单,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总部古色古香的装饰,没有会议室,也没有那个检测员,而是阴曹地府那熟悉的灰蒙蒙的天空,他没忍住骂了一句:“卧槽!!!”
环顾四周,这还是在阴曹地府呢,席宗安站在一边,一张死人脸也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赵行舟。
“你都睡好几个时辰了,赶紧起来活动一些,你这是做了什么梦啊?美梦?”
赵行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从甩掉追兵到返回总部,甚至找到父亲的线索,全是他太过迫切而生出的执念,所以才会在睡着之后做了这个梦。
他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原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心里那股狂喜还没褪去,就被无情的现实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一下自己睡的有些僵硬的四肢,说道:“没梦到什么,我得回到阳间了,那些邪僧本事不小,我怕他们迟早会翻到那个盒子,我先走了。”
席宗安点点头,看了看灰蒙蒙的阴曹地府:“听你描述的那些邪僧十分的不好对付,实在撑不住就回这儿躲躲,一点一点的往边境线挪吧。”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东西带回去的,不会出事的。”
再次睁眼时,密林里的瘴气比来时淡了些,晨曦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腐叶上投下细碎的斑驳,赵行舟屏住呼吸静听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的摸到那棵古树旁。
扒开覆盖的污泥,盒子果然还在里面,他用木棍刮掉上面的污秽,打开盒子一看,紫玉晶安稳的放在绒布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光芒,像是一颗粗糙的石头。
赵行舟松了口气,把盒子擦拭干净揣进怀里贴身的位置,又检查了遍军刺和卫星电话,确认装备齐全后,辨明方向往西北走去。
按他的脚程,原本当天晚上就能到边境,可刚走了半天,麻烦就找了上来。
午后的密林突然安静得诡异,连虫鸣都消失了,赵行舟立刻停下脚步,侧身躲在棵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后,右手握紧军刺,悄悄的看向身后的密林。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五道橙色的身影正从后方的密林里钻出来,动作僵硬但是速度却很快,正是那些橙袍邪僧,这次他们没持弯刀,手里各握着串骷髅念珠,珠子碰撞着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响,像是在念某种晦涩的咒语。
其中一个僧人突然指向赵行舟的方向,另外几个邪僧火速冲了过去。
赵行舟暗骂一声,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他知道这些行尸不怕疼不怕死,硬拼绝对讨不到好,只能利用地形周旋。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骨头在地上拖行,赵行舟灵光一现,猛地往左拐,钻进片藤蔓缠绕的陡坡,借着茂密的枝叶掩护,突然矮身躲在块巨石后。
追在最前面的僧人没刹住脚,径直冲了过去,由于肢体僵硬,‘砰’的一声撞在了巨石上,赵行舟趁机甩出军刺刺穿了他后心。
那僧人踉跄了两下,赵行舟拔出军刺,伤口出流淌出一些黑灰,但是那邪僧没倒下,反而缓缓转过身,空洞的眼眶盯着赵行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中的骷髅念珠就向着他的身上砸去。
赵行舟啧了声,手中军刺反手割断了僧人的脖颈。
黑灰喷溅出来,带着股腐肉的腥臭味,那僧人终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张青紫色的人皮。
后面四个僧人已经追了上来,手里的念珠转得更快了,嘴里念念有词,赵行舟不敢恋战,转身就往陡坡下滚去,荆棘划破了他的胳膊和脸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过身后那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这一路,他几乎是边打边逃。
第天夜里,他在棵大树的树洞里躲了半夜,刚闭眼没多久,就被树下的念珠声惊醒了,三个僧人正围着树干转圈,手里的弯刀不断砍着树干,见一时半会儿砍不断,其中一个邪僧竟然徒手就向上爬,尖锐的指甲像是猫的爪子一样,可是没爬一步,那指甲处就流出一些黑灰。赵行舟迅速钻出树洞,借力一个飞跃,跳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大半夜的,像是一只猴子一样不断的在大树之间跳跃,因为那些邪僧肢体僵硬,加上借着夜色终于甩掉了追兵。
第二天中午,他在溪边喝水时,突然从水里冒出两个邪僧,尖锐的指甲差点戳进他的眼睛,赵行舟反应极快,几乎是贴着水面的一个翻身,核心绷紧,年轻人还是腰好,转身之际反手将军刺插进那邪僧的天灵盖,借着对方倒下的掩护,钻进了溪流对岸的密林。
这两天下来,赵行舟身上七七八八的添了不少的伤口,有的是被弯刀划的,有的是被荆棘刺的,最深的一道在左臂,是被邪僧挠的,翻出的皮肉泛着黑色,那些邪僧的指甲上应该都是有毒的,差点伤到骨头,他用清水冲洗了伤口撒上消炎粉,疼的白了脸色。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当夕阳把天空染成红色时,赵行舟爬上了最后一道山脊。
山脚下的平地上,界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碑上的红漆在暮色中让人心里一阵安稳。
赵行舟看着那抹红色,眼眶突然一热,无论何时身在异国他乡,看到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字和标识,都会让人忍不住流泪。
他几乎是冲下山坡的,抚摸着界碑,他低声呢喃:“回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赵行舟猛地回头,看到辆越野车正从远处驶来,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潘清远。
他整条右臂都缠着绷带,竟然和自己的梦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