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民间流言,这大雪是太孙殿下造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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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里,李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头闯进来时脸色煞白。

他朝朱小宝行过礼后,气喘吁吁地开口道。

“太孙殿下,出大事啦!”

朱小宝挑眉打量着他,语气带了几分疑惑。

“李阁老别急,慢慢说!”

李缘咽了口唾沫,道出了原委。

“最近京畿地界突然冒出些怪话,说大明雪灾没完没了,全是因为太孙殿下您造了孽呢!”

朱小宝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这些人可真会瞎联想,天灾也能往我头上扣?我哪来的孽可造?”

李缘瞧着他,语气郑重地道。

“流言里说‘以侄弑叔,天理难容;上天降雪,以正伦理’,刚开始只是零星传言,现在却越闹越凶。”

“老百姓最容易以讹传讹,要是这说法一直传下去,您执政的根基就有了污点,将来要是有人想反叛,这不就成了现成的借口?”

“唐太宗当年杀兄囚父的事,到现在都有人嚼舌根,历史可不是心里没鬼就能说清楚的,这事必须得赶紧压下去!”

朱小宝脸上的轻松劲儿渐渐消失,神色也严肃起来。

“那你礼部就去把这些流言压下去啊!”

李缘却摇了摇头。

“要是朝廷硬压,不就等于坐实了这些话吗?”

朱小宝正烦躁时,郑和捧着司礼监送来的一叠厚厚的奏疏进来了,脸色也不好看。

“太孙殿下,都察院递折子了,说民间大雪不止,是因为您失德呢!”

朱小宝盯着李缘。

“这到底是有人在故意使坏,还是老百姓真这么迷信?”

李缘叹了口气道。

“今年的雪下了整整二十天,实在反常,读书人不信怪力乱神,可老百姓不懂这些道理啊!”

“您看当年陈胜吴广起义,不就是拿迷信做的由头吗?”

朱小宝皱着眉问。

“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缘叹气道。

“您下罪己诏顺应民心,或者让雪赶紧停了打破谣言,但不管选哪个,您的名声都得受影响!”

朱小宝没好气道。

“这雪岂是我说停就能停的,你这不是逼着我下罪己诏吗?”

“况且,凭什么所有事都赖在我头上,这不等于我主动承认是我错了吗?你就不能给我个解决方案,光说有多严重有什么用?”

李缘连忙说道。

“臣这就回去召集内阁会议商量!”

“嗯。”

等李缘走后,朱小宝拿起都察院的奏疏看了几眼,便烦躁地扔到了一边。

这最近突然传出的流言,说天灾是因为帝王德行有亏,这种把天灾和皇权扯在一起的说法,分明是诛心之计!

当真是用心险恶!

他压着火气对旁边的郑和说。

“去把何广义叫来。”

郑和低着头不敢吭声,连忙应了声“是”,便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殿里只留下朱小宝揉着额头皱眉。

这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朱桂?

他现在应该没这个胆子。

燕王?

北方的路都被大雪封死了,谣言也传不过来啊!

正想着,他突然灵光一闪。

要是用飞鸽传书呢?

这时候,何广义穿着飞鱼服,手按绣春刀匆匆赶来。

“外头那些传闻,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朱小宝问道。

“回太孙殿下,北镇抚司已经在查了,这流言源头实在难找,但能确定不是朱桂传的!”

何广义顿了顿,又道。

“张姑娘还在河南,锦衣卫那边惊动了她,现在她躲起来了!”

朱小宝正心烦,郑和又来通报。

“太孙殿下,王编修求见,说有急事!”

“宣。”

王恕进来后开门见山。

“臣是为民间流言的事来的,想给太孙殿下分忧!”

“哦?怎么分忧?”

朱小宝来了兴趣。

“这事还得借皇爷的力!”

王恕慢悠悠地说。

“皇爷不是有风湿老寒腿吗?”

“这病一到阴雨天就疼,天气转好就又好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不是能预测天气吗?”

“要是再请个有威望的道人来应天开坛做法,用老百姓信的那套东西反制谣言,说不定还能给太孙殿下添些大义呢!”

朱小宝眼睛一亮。

“好主意!”

“让何广义去三清山紫清道观请人!”

王恕听了这话,却担心了起来。

“听说紫清道观的道士都是隐世高人,平时连皇爷召唤都未必肯出山,何况现在大雪封路……”

朱小宝胸有成竹地笑了。

“按我说的做就行!”

“是。”

王恕见状,也只好点头应下。

一场用“神神鬼鬼”反制流言的计划,就这样在谨身殿里敲定了。

窗外的大雪还在下,殿内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大明王朝的道士们端着不小的架子,尤其以紫清道观为尊。

道录司亲自册封的正二品道观,听着就自带仙气。

不过这伙人跟俗世的纠葛少得可怜,不像僧录寺那帮和尚,赶上盛世就满世界化缘,道士们偏要等乱世才踩着祥云下山救世。

眼下正是国泰民安的好时候,和尚们在京城开坛做法忙得脚不沾地,道士们却集体猫在三清山的紫清观里打坐念经。

直到朝廷突然传下话来,要请高道出山做法求雪停,大相国寺的和尚们瞬间嗅到了“搞事情”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翰林院编修王恕就顶着一脑门子官司找到锦衣卫统领何广义。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歪门邪道。

打算用“封建迷信”破“封建迷信”,把民间流传的不利于皇长孙朱小宝的谣言给怼回去。

何广义一听能给朱小宝长脸,当场就拍板带人往三清山冲去。

此时的大雪下得跟鹅毛似的,山路冻得比铁板还滑。

这群人从天亮走到日头偏西才挪到三清山脚下。

何广义瞧着文弱书生王恕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心里直犯嘀咕。

翰林院那可是金窝窝,这新晋进士犯得着亲自来遭这罪?

更绝的是王恕一路没喊过半个累字,比他手底下那帮锦衣卫还能扛。

“王大人,咱们都到山脚下了,你咋还愁眉苦脸的?”

何广义忍不住问。

王恕叹了口气,说道。

“何大人,本官可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这紫清观的道士清高得很,当年皇爷亲自上山跟他们掌教论道,临走留了个上联都没把人请动,咱这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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