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祸水（1 / 1）
柳姨娘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体面话，眼神却一直在躲闪。
云泠也不想跟她在这里绕弯子，打哑迷了。
她直视她的眼睛，“柳姨娘，您是准备一辈子这样忍下去吗？”
柳姨娘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泠丫头，在这后宅院里面讨生活，不忍着，我还能做甚？
也是怪我自己没本事，要是砚儿是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哪儿能跟我受这样的委屈？”
提到伤心事，她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云泠笑道：“从来都只有自己争不争，没有没办法的事。与出生无关，永昌侯家的妾室，不就过的比正妻还要风光吗？”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去看柳姨娘的脸色。
柳姨娘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淡地说：“那也是需要费力气去讨好男人的。
这种事情我做不来，也不愿意做。
再说了，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当初我连这个孩子都生不下来。”
云泠眼见说不通了，就换了一条路走。
“柳姨娘还是太谦虚了，二哥哥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统领，在军中颇有威望。
人品端正，各方面能力都超乎常人，您若是不为自己考虑，您也要为二哥哥考虑。
他这般天赋异禀，难道您忍心埋没了？让大哥哥那个蠢货，处处压他一头吗？”
柳姨娘惊了，这云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嘴里面没有个把门？
说侯府大公子是蠢货，这样骇人听闻的话都能说出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是真的一点情商都没有，还是想要拉拢她？
“泠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大哥哥刚刚从边关回来，带着战功，怎么会是你口中说的蠢货？
我家砚儿，混了这么久，也只是个副统领，你大哥哥一去边关，就接连攻下三座城池，这如何能比？”
柳姨娘打着圆场，她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只想尽快结束话题。
鹬蚌相争，她不想参与。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能忍就忍吧，把这段日子过了。
云泠用帕子捂着嘴，发出轻蔑的笑声。
“柳姨娘不必那么害怕，他那个战功是假的。”
她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看着柳姨娘的反应。
果不其然，柳姨娘脑子像块炸开了一般，竟然是假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不禁把她炸到了，还把在屏风后面的云砚炸出来了。
“二妹妹，此话当真？”云砚问。
他当时在边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但是一直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什么线索。
那城池就是实打实的被攻下来了，他也只好把这个想法搁置，保存着自己内心的疑问，走一步看一步。
云泠抿了抿嘴，“大哥哥连一个山野村夫都打不过，你觉得他可能是拿下三座城池的人吗？
只是其中有什么缘由，还得慢慢查证。”
柳姨娘震惊的同时反应过来，“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给我们说这些？”
云泠放下茶杯，“柳姨娘别太激动，侯府待我如何？你们应当也都看在眼里。
我们聚在一处，能力总是要比各干各的好的。”
见柳姨娘不说话，她又继续说。
“柳姨娘觉得，你们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换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这么多年处处藏拙，处处隐忍，今日这大公子还不是想打就打了，二哥哥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父亲顶多只是训斥一下大哥哥，然后把他关在柴房禁闭，而你被打的面目全非。
仅仅只是因为外面的一个道士说了一句话，他就能把你打成这样。
那万一以后说的是更严重的话呢，你说，他会不会一刀把你捅穿呀？”
柳姨娘心里同样着急，她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是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想着忍一段时间，等分家就好了，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柳姨娘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斗不过，所以索性放弃，可你是否想过，二哥哥天资聪颖，这么多年来，他不能做自己，要处处压着自己做那片衬托鲜花的叶子。
这样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残忍吗？”
“难道你觉得二哥哥没有封侯拜相的资本吗？”
云泠越说越大胆，最后这句话让柳姨娘更加心惊胆战。
“你在胡说什么？自古以来，袭爵都是嫡长子，砚儿一个庶子，你说这样的话，就是把战火往他身上引，你是嫌他活的不够长？”
“若是你打着这个主意，想让我们两边自相残杀，你坐收渔翁之利的话，恕不奉陪。
二小姐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香菇，送客！”
柳姨娘脸已经垮下来了，也没有刚才想要说些客气话，把面子上过去的想法了。
既然来者不善，她也没必要给什么好脸面，毕竟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小姐。
云泠不疾不徐，“不必，我自己会走。”
“柳姨娘不妨考虑考虑，你觉得，你能生下二哥哥，靠的是什么？靠隐忍？
若是你真的没有那个资本跟夫人斗，也不会在后宅里面呆了那么多年，还活着。
父亲对亡妻的怀念，只要你好好利用你的日子，会比现在过的好几十倍。
只是你太胆小怕事，所以连累着你的儿子，跟着你过的那么窝囊。
不必你去讨好，你只需要不冷着脸，勾勾手，许多东西就手到擒来了。”
“言尽于此，姨娘若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梧桐院找我。告辞。”
云泠不紧不慢，云淡风轻的走出门去。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云砚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有了些许亮光。
柳姨娘被那番话弄的很乱，她说的那些话，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
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于小瞧自己的能力了。
她还在一片混沌之中时，赵氏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来到了她的院子。
“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赵氏大声嚷嚷道。
“我就该让我儿一拳废了你这张脸，祸水一个！”
柳姨娘赶紧让云砚躲进屋里，自己在外面迎接。
她跪下行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