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盛钰杀空谷方士(1 / 1)
盛钰从这一次河豚王离心后,心里受了很大的打击,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滕王的一颗棋子。滕王对他从来也没有爱恋,二人不过有些皮肉之触,感情是一点都没有的。
他要为了云泠那个贱人和自己离心,她盛钰也不是吃素的。不听话的男人,要来何用?她可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她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若是有人负了她,那她必定站在她的对立面上,让他生不如死!
空谷方士被囚在王府西侧的石牢里,铁链穿过肩胛骨,将人钉在石壁上。
盛钰推门时,她正垂着头,灰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只有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惊恐,甚至没有波澜,有些许的平淡与厌恶。
“滕王让你来的?”空谷方士开口,声音比石牢里的寒气更冷。
方士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没发出声音。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石壁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盛钰往前走了两步,靴底踩碎地上的冰碴。“他留着你,不过是想借你的医术拨弄风云。可你算漏了一件事。我盛钰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三年前在巨沙关,她一剑挑落敌军主将的头盔时,也是这样的姿势。
那时她身后是三千铁骑,眼前是家国河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男人动这样的杀心。
方士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将军可知,杀了我,你与滕王之间,便再无转圜余地。”
“转圜?”盛钰嗤笑一声,指尖猛地用力,发出闷响,
“不听话的男人,就没什么转圜可言了。他不是爱中你那个徒弟吗?你说,如果我把你杀了,你那徒弟会有多伤心啊?滕王少了一个拨弄风云的棋子,又该有多心痛呢?”
她拔出剑,寒光瞬间填满整个石牢。
方士闭上眼,却没再说话。
就在剑尖即将刺穿方士心口的刹那,石牢的木门突然被撞开。
木屑飞溅中,两道身影疾冲而来,一人挥剑格开盛钰的攻势,另一人伸手去解方士身上的铁链。
“盛钰!你和滕王的恩怨不就是你一个人住下的吗?你当初如果不鬼迷心窍,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关我师傅什么事,你以为你杀了我师傅,你的那些伤痛就能被抚平吗?不可能的!问你一句,滕王此人本就不堪托付,你若及时止损,回头是岸,大把的美好生活在等着你。
你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咱们大庆开国第一位女将军,何等尊荣?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这等模样,值得吗?”云泠的声音带着急喘,她手里的短剑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仓促间赶来的。
楚萧挡在盛钰面前,长剑横握,眼神里带着警惕:“将军的手是用来杀敌人的,不是用来杀栋梁之才的,空谷方士连陛下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将军,竟然还敢内讧?”
盛钰收剑后退半步,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眼底的杀意凝成寒冰。
楚萧现在好歹是三皇子,他也得罪不起。
“本将军处理王府私事,与你们何干?”
“你杀了空谷方士,只会为自己造杀孽。”楚萧沉声道,“将军杀了他,只会让滕王和你的感情彻底失控。”
“失控?”盛钰的目光扫过正在解铁链的云泠,又落回楚萧脸上,“他的感情,从来就没在我掌控之中过。”
石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听到动静的侍卫赶来了。
云泠已经解开了最后一道锁链,楚萧伸手扶起几乎要瘫倒的方士,对云泠使了个眼色:“走!”
三人转身要走,盛钰却横剑挡住去路。“擅闯王府,劫走囚犯,你们当我盛家军是摆设?”
“盛钰!”云泠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方士知道当年巨沙关粮草被烧的真相,你真要杀了他吗?”
盛钰的动作顿住了。
巨沙关那场战役,她率部死守三个月,最后却因粮草断绝差点全军覆没。
此事一直是她心头的刺,朝廷查了半年,最后只定了个运粮官玩忽职守的罪名。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楚萧突然抬手打出一枚暗器,直取盛钰面门。
盛钰侧身避开,暗器擦着她的发髻钉进石壁。
等她再抬眼时,楚萧三人已经冲出了石牢,门外传来侍卫的惊呼与兵刃相接的脆响。
盛钰没有追。
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石壁上残留的血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紧。
她捂住小腹,那里还只是微微隆起,却已经能感受到微弱的搏动。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场荒唐的感情里,唯一的牵绊。
石牢外的打斗声很快平息。
侍卫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盛钰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手里的剑垂在地上,剑尖滴着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将军,那三人……”
“不用追了。”盛钰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飘,“去告诉滕王,就说我盛钰,不欠他什么了。”
滕王赶到石牢时,只看到满地狼藉。
铁链断成几截,石壁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人呢?”他转身问空青,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空青长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被……被云姑娘和楚公子救走了。盛将军本想杀方士,被他们拦住了。”
“盛钰?”滕王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她在哪?”
“将军……已经离开了王府。”
滕王没再说话,转身大步走出石牢。离开?好得很!
他一路走到正厅,踹开房门时,盛钰的陪嫁侍女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滕王进来,侍女吓得手里的包袱掉在地上,锦缎滚落出来,露出里面几件素色的衣衫。
“你们将军呢?”滕王的声音冷得像冰。
侍女瑟缩了一下,颤声道:“将军说……说要回营里去,让奴婢把这些东西先收拾好……”
“回营?”滕王冷笑,“她以为凭她现在的身份,还能回得去盛家军?她别忘了,她上次擅自做主,陛下已经将她革职罢手。”
他走到桌前,抓起上面的婚约文书,那是当初陛下亲赐的,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御印。
滕王的目光扫过文书上“盛钰”两个字,突然抬手,将文书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