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滕王遭难,云泠盛钰联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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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忙出列领旨,偷瞥了眼盛钰,眼底藏着惊叹。

谁都知道这位女将军沙场勇猛,却没料到她敢在金銮殿上如此硬刚,连滕王的体面都撕得干干净净。

盛钰再叩首:“谢陛下。但臣女还有一事相求,腹中胎儿是滕王府血脉,恳请陛下恩准,若查清真相确系滕王构陷,臣女愿带着孩子远离京城,永不再踏足这是非地。”

这话堵死了所有转圜。

滕王脸色由青转白,想说什么,却被陛下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此事待查清再说。”陛下起身,龙袍扫过案几,“滕王,即日起禁足府中,无朕旨意不得外出。盛钰,你暂居驿馆,由禁军看护。退朝。”

盛钰坐在驿馆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裂纹。

大理寺的人刚来过,带走了她能想起的所有关于巨沙关的细节,粮草押运的路线、守粮官的体貌、甚至是那场烧毁粮仓的大火里,混着的不寻常的松油味。

门被轻轻叩响,传来楚萧的声音:“盛将军睡了吗?”

盛钰起身开门,见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身后跟着云泠,两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方士怎么样了?”她侧身让他们进来。

经过这样一件事,盛钰也不恨这两人了,甚至他们有一种在统一战线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之前还是挺对不起云泠的,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他,云岭怎么能看清滕王此人的作为?

“还在昏迷。”云泠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清淡的小菜,“他肩胛骨的伤发炎了,我给他敷了药,能不能挺过今晚难说。”

盛钰沉默着坐下。往日里在金銮殿上针锋相对,此刻却对着同一碗热汤无话可说。

楚萧忽然开口:“将军可知,方士其实是前朝太医的弟子?”

她抬眼。

“他懂的不是术法,是药理和易容。”楚萧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这是他藏在指甲缝里的,我让药铺的人看过,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

盛钰捏起药丸,指尖微凉:“所以巨沙关的火……”

“是人为纵火,用了混着迷药的燃剂。”云泠接口,声音发颤,“守粮官被迷晕在帐中,醒来时粮仓已经烧光了。方士说,当年他被胁迫配药,这些年一直被滕王软禁,就是怕他说出真相。”

烛火在三人脸上跳动,映出各自眼底的惊涛骇浪。

盛钰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在城墙缺口厮杀,回头时看到的,却是后方粮仓冲天的火光。那时她以为是天意,如今才知是人心。

“滕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声音干涩。

楚萧放下汤碗:“因为当时镇守巨沙关的,本该是他。陛下却临阵换将,让你领了兵权。

他恨你抢了军功,更怕你功高盖主,威胁到他的储位之争。”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盛钰反而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我在前线卖命,他在后方算计。这就是我赌上全家性命护着的殿下。”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小腹又是一阵坠痛,她下意识地按住,却被云泠看在眼里。

“将军还是多保重身子吧。”云泠将一碗热粥推到她面前,“不管真相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盛钰看着那碗粥,眼睛有些红,“没想到最后关心我的人是你。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我那时鬼迷心窍了,我欠你一个道歉。”

云泠笑道:“心里只要想通便好,我对滕王没有丝毫感情了,他这个人我已经看的很透了,你不要再去重蹈覆辙就可以了。不打不相识么?我们之前有诸多的矛盾,但现在,我可以是统一战线的人,一起联手对付滕王。”

第三日清晨,大理寺的卷宗送到了御前。

盛钰被传进殿时,正看到滕王跪在地上,龙椅前散落着几张供词,上面的墨迹还很新。

陛下脸色铁青,将一份卷宗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卷宗上是守粮官的供词,墨迹晕染处还带着泪痕。

上面写着,当年他收了滕王亲信的银子,故意绕远路延误粮草,又在帐中“误食”有毒的药,眼睁睁看着粮仓被烧却动弹不得。而那批混着迷药的燃剂,正是方士亲手调制的。

“还有这个。”陛下又扔来一本账册,“滕王三年来暗中勾结边将,挪用军饷,甚至私通敌国,用边关布防图换了十万两白银。”

账册上的每一笔记录,都像一把刀,凌迟着盛钰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帮他传递过的那些“家书”,想起他深夜在书房写的那些“密信”,原来都是通往地狱的路。

滕王忽然膝行几步,抓住盛钰的裙角,往日的骄傲荡然无存:“阿钰,你救我!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求陛下饶我这一次!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带着孩子走,好不好?”

盛钰低头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滕王殿下,你还记得巨沙关死了多少人吗?三千七百二十一个,都是我盛家军的弟兄。他们的爹娘在村口盼了三年,盼回的只有一抔骨灰。”

她轻轻踢开他的手,转身面向陛下,叩首在地:“臣女恳请陛下,按律处置。”

陛下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叹了口气:“盛钰,你想清楚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臣女清楚。”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动摇,“国法大于私情,军魂重于血脉。若徇私枉法,我无颜面对边关的累累白骨。”

殿外忽然传来急报,内侍连滚带爬地进来:“陛下!不好了!滕王亲信在府中纵火,说要……要带着方士同归于尽!”

盛钰猛地抬头,楚萧和云泠还在滕王府附近盯着方士的动静!

她拔腿就往外冲,腰间的佩剑不知何时被侍卫归还,此刻在晨光里划出冷冽的弧光。身后传来陛下的呵斥,她却听不见了。她只知道,不能再有人因为这场阴谋送命。

王府方向已经升起浓烟,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焦糊味。盛钰翻身跃上禁军的马,缰绳一勒,马蹄踏碎青石板,朝着那片火光疾驰而去。

她摸了摸小腹,低声道:“孩子,别怕。娘带你去做最后一件事。”

马背上的身影在浓烟背景里,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冲向敌军阵营的女将军,孤勇得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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