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剑试血河(1 / 1)
撕裂。
蒸发!
剑气洪流势如破竹。
悍然贯穿了冰凰真炎。
余势不减。
狠狠撞在巨大的冰凰虚影之上!
“唳——!!!”
冰凰虚影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鸣。
由万载玄冰凝聚的庞大身躯。
在亿万剑气的绞杀下。
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解!
晶莹的冰晶碎片漫天飞溅。
又在剑气余波中瞬间被湮灭成虚无!
“噗!”
凤栖宫主如遭重锤轰击。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猛地喷出一大口冰蓝色的鲜血。
手中那柄光华璀璨的寒玉权杖“咔嚓”一声。
竟从中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她眼中的睥睨与傲慢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恐惧取代!
剑气洪流贯穿冰凰虚影后。
去势稍缓。
却依旧带着斩灭一切的余威。
如同一条狂暴的白色怒龙。
卷向冰凰谷众人!
“老祖救我!”
那锦衣青年首当其冲。
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脸上再无半分倨傲。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竖子尔敢!”
一声苍老暴怒。
仿佛来自九幽冰狱的咆哮自冰凰谷众人后方炸响!
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
一只覆盖着幽蓝冰鳞。
大如小山的恐怖巨爪。
带着冻结时空。
破灭万法的恐怖威能。
悍然探出!
爪尖所过之处。
空间被犁出五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沟壑!
这是冰凰谷真正底蕴。
一位避世不出的太上老祖含怒出手!
巨爪的目标。
正是那道已显颓势却依旧恐怖的剑气洪流!
显然是想将其彻底捏碎!
牧二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看着那撕裂空间抓来的冰鳞巨爪。
如同看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挥舞玩具。
他虚握的五指并未收回。
只是那环绕指尖奔腾的剑气长河骤然一滞。
“归鞘。”
牧二淡淡吐出两个字。
那毁天灭地。
撕裂冰凰的亿万剑气。
闻声瞬间由极动转为极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
所有炽白剑气如同百川归海。
又似倦鸟归林。
带着一种天地自然的韵律。
倏然倒卷而回!
目标。
并非牧二。
而是他身后——
那主峰后山。
雾气蒸腾。
波光粼粼的洗剑池!
“哗啦啦……”
剑气长河倒灌入池。
亿万道细小剑气在接触到池水的刹那。
重新化作晶莹的水珠。
轻盈地融入池水之中。
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洗剑池水依旧清澈。
映照着天光云影。
平静如初。
唯有那撕裂空间抓来的冰鳞巨爪。
狠狠抓在了空处!
狂暴的力量失去了目标。
将那片空间彻底搅成了一片混沌的能量乱流。
发出沉闷的爆响。
“……”
冰鳞巨爪僵在半空。
覆盖其上的幽蓝冰鳞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爪后的虚空裂缝中。
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
一丝深藏的忌惮。
对方对力量的掌控。
已臻化境。
收发由心。
一念之间。
天地剑意皆为其所用!
这已非人力。
近乎道!
山门外。
一片死寂。
冰凰谷众人。
包括凤栖宫主在内。
全都僵在原地。
无人色。
那锦衣青年更是双腿一软。
瘫坐在冰冷的冰凰背上。
裤裆处一片湿热。
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牧二收回目光。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他不再看山门外那群失魂落魄的“蝼蚁”。
转身。
目光平静地落在广场上气息沉凝的剑无尘身上。
“十年枯坐。
剑魄初凝。”
牧二说道。
声音依旧平淡。
“然剑道一途。
非闭门可成。
藏锋古洞已养其神。
当以战砺其锋。”
他抬步。
向着广场外通往山门的方向走去。
麻衣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随我来。”
“是,前辈。”
剑无尘应声。
声音不高。
却似重剑无锋。
稳稳压过山风呼啸。
他一步踏出。
青衫微动。
脚下残存的护山阵纹竟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玄黄涟漪。
仿佛大地以其为轴心。
这一步。
跨出的不仅是山门。
更是十年藏锋的樊笼。
云宸子立于主殿之巅。
目送两人背影融入山外莽莽云气。
喉头滚动。
最终只化为一声深沉的叹息。
消散在重新弥合的阵法微光里。
山门外。
冰凰谷众人早已不见踪影。
只余下一片狼藉的冻土与空气中残留的刺骨寒意。
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弹指惊鸿的恐怖。
……
莽莽群山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沉默穿行。
牧二步履从容。
仿佛信步闲庭。
周遭古木怪石。
深涧湍流。
在他行过时皆自行避让。
扭曲出一条无形的坦途。
剑无尘紧随其后。
每一步落下都异常沉稳。
体内那道苍茫厚重的剑魄真源缓缓流转。
与脚下大地。
与身周流动的山川灵韵产生着奇异的共鸣。
十年枯坐洗练的。
不仅是剑意。
更是这份与天地脉动相合的“势”。
他不再需要刻意催动剑气。
行走坐卧间。
自身便是一柄沉入大地的无锋重剑。
“唳——!”
高亢的禽鸣撕裂长空。
一片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而下!
一头通体覆盖青黑色鳞甲。
双翼展开如垂天之云的凶戾妖禽。
金黄的竖瞳死死锁定下方看似毫无防备的两人。
利爪撕裂气流。
带着腥风猛扑下来!
这是盘踞此方山岭的霸主。
铁鳞裂风鹫。
其爪之利可碎精金!
劲风压顶。
吹得剑无尘青衫猎猎。
他甚至连头都未抬。
只是在妖禽巨爪即将触及发梢的刹那。
垂在身侧的右手随意向上一拂。
没有剑光。
没有啸音。
只有一股厚重凝练。
仿佛承载着山峦之重的无形剑意轰然勃发!
“砰!”
一声闷响。
如同巨锤砸中败革!
那头凶焰滔天的铁鳞裂风鹫。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僵。
扑击之势戛然而止!
它那足以撕裂精铁的利爪。
在距离剑无尘头顶三尺之处诡异地扭曲。
变形!
紧接着。
坚韧如精钢的青黑鳞片如同风化千年的朽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裂。
剥落!
庞大的妖躯如同被无形的万钧山岳碾过。
连一声哀鸣都未能发出。
便轰然炸裂成一团粘稠的血雾碎骨。
纷纷扬扬洒落林间!
剑无尘拂出的右手缓缓收回。
青衫袖口纤尘不染。
他脚步丝毫未停。
继续跟在牧二身后。
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唯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
以及林间骤然死寂的鸟兽嘶鸣。
证明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恐怖。
牧二前行如故。
对身后的动静置若罔闻。
……
三日后.
一片荒凉死寂的赤色戈壁横亘眼前。
大地干裂,呈现一种不祥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极远处。
一座由暗红色巨石垒砌。
形如巨兽獠牙的狰狞城堡匍匐在地平线上。
正是与天剑宗素有旧怨的邪道大宗——
血河宗的山门所在。
血牙堡!
就在两人踏入这片赤色戈壁边缘的刹那。
前方干涸龟裂的大地突然剧烈翻涌!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