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干柴烈火(6)(1 / 1)
“您还真是看得开。”
董盛叹气道:“认识这么多年了,激情早就没了,但感情还在。人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没几个称得上是家人的人了。我没有孩子,父母也早都离世,就这么一个生活了多年的人,要真是离婚了,我也就成孤家寡人了。
“她愿意玩就玩吧,只要别惹出什么乱子就成。可到头来还是出乱子了,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宁可把她关在家里,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跟那个白眼狼鬼混。那人是小学教师啊,怎么能这么狠心把小琴给杀害了呢!”
“您认为是邓琦杀害的李小琴吗?”
面对侯伟的问话,董盛缓缓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怎么了解,但我妻子的尸体不是在邓琦家发现的吗?而且、而且还没穿衣服,这只可能是邓琦杀的人啊。”
侯伟不置可否的喝了口水。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太异常的表现,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但毕竟是场面人,这时候说场面话也无可厚非。真要是大吵大闹、不顾颜面,反而是他自己丢了面子。
甭管董盛有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悲痛,在这起凶杀案中,他都是值得同情的受害人。妻子死在情夫家中,被戴了绿帽的他没有破口大骂,已经算是相当有涵养了。
在不在场证明上,董盛提供的证词也是站得住脚的。调查人员已经向水库方面核实了情况,还联系上了昨晚在同一座水库夜钓的几名钓友,这几人的证词都能证明在法医推测的李小琴遇害身亡的时间段内——也就是今天凌晨1:30~2点期间——董盛人是在水库边上钓鱼。
但正因为董盛的不在场证明清晰、明确,反而让侯伟生出了一丝疑虑。这是巧合吗?刚好在李小琴遇害的当晚,董盛跑出家门前去水库旁夜钓。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再结合嫌疑人邓琦咬死不承认自己与李小琴的案子有关,这就让侯伟不得不考虑董盛在案件中扮演的角色。
董盛昨晚前往的水库位于辽江市的东南方向,换句话说,董盛在前往水库的途中是可能途经案发小区的。他当然可以选择其他路线、避开案发小区,但导航软件给出的几条用时较短的路线中,就有一条是路过此小区的!
想到这里,侯伟对董盛问道:“董先生,您昨晚去水库开的是什么车啊?”
“是一辆老式金杯面包车。”
“您这身份怎么还开金杯?”
董盛苦笑着说:“开平时通勤的车去水库,来回一趟就得洗车,渔具什么的把车弄脏了也不好收拾,我就专门买了辆二手的老式金杯,专门开车用,随便糟践也不心疼,而且装的也多。也是年轻时开过几年这种车,还是有感情的。一两万当买个玩具了。”
“挺好的,怎么折腾都不心疼。”
董盛苦笑着点点头。
之后侯伟又和董盛闲聊了几句,借口有事走出了房间。直到走出派出所的办公楼,张白甘才忍不住问道:“侯大哥,您为啥要问董盛那些问题呢?”
侯伟并未回答,而是抽起了烟。他站在派出所停车的院子内,若有所思的看着周边的几栋居民楼。张白甘也不敢吭声,怕打断这位外聘顾问的思路,就默默站在一旁的阴影里。
大中午,太阳爬到了脑瓜顶,炙热的阳光炙烤着这座拥挤的城市。张白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持的小风扇,吹起风来。他不自觉的开始走神,琢磨中午该吃些什么。
是叫份外卖呢,还是去周边找间小餐馆吃一顿呢?这案子今天之内怕是破不了了。连这位神通广大的顾问都没辙,我这运气也真是不好,难得有一次表现的机会,就碰到了这么难的案子!
但这个案子真的难吗?张白甘有些搞不懂。凶手只可能是邓琦呀,在案发时间段,那间两居室中除了死去的李小琴就只有邓琦。半夜时,案发现场的防盗门是有20多分钟是开着的状态,谁都可以进入屋内。但问题是案发是在一个小时后的1:30~2点之间,即便进屋了,在案发时间段内把死者用领带给勒死了,凶手又是什么时候逃离案发现场的呢?
窗户肯定走不了,想要离开那套位于3楼的两居室,就只能走防盗门。可防盗门在案发后只被邓琦推开了不到半秒钟,就算是百米超人博尔特,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邓琦的眼皮子底下利用这半秒钟不到的时间,从案发现场跑出去吧。
果然还是邓琦呀。张白甘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杀死李小琴的凶手只可能是情人邓琦。邓琦不是说昨晚和李小琴吃饭时,两人喝了几瓶啤酒吗?可能就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邓琦才不记得自己动手杀人的经过。
也可能他就是在扯谎!什么都记得,就是不愿面对。再提审几回。应该就死心了吧。没必要追求完美无瑕,办案嘛,不可能搞清楚所有疑点,只要案件的整体脉络清晰就足够了。张白甘满意的点点头,用手持小风扇吹着自己的脖子。
“喂,你开车。”
“啊?什么?”张白甘忙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侯伟,“侯大哥,您要回家吗?”
“回案发现场。”
“啊,好的。”
5分钟后,张白甘把车停在了案发居民楼前的空地上。侯伟推车下楼,快步走进3单元,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张白甘不紧不慢的下了车,走进了阴凉的楼道内。在进屋前,张白甘和守在门口的派出所民警闲聊了几句,询问周围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小餐馆。得知有一间卤肉饭还不错,张白甘在导航软件中标出地址,随后才走进案发现场。
张白甘来到案发卧室的门口,抬手捂住嘴、无声的打了个哈欠。侯伟站在窗台前、背冲着卧室门口,正弯下腰检查着什么。张白甘挠了挠脸颊,心说窗台上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