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3章 化妆（1 / 1）
现代社会中，无所不在的摄像头成了最大的阻碍。和一些同行近乎偏执的想避开摄像头不同，男人从不惧怕这东西。摄像头虽然危险，但也可拿来利用。很多警察——尤其是年轻些的——离了监控就不会查案了。他们太依赖科技，往往忽视人的直觉。
男人不清楚别人的直觉是否像他一样精准，直觉已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他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是直觉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人在过往经历中积攒下的经验在关键时刻的体现，直觉省略了思考的流程，直接抛出正确答案。
男人不清楚这种说法是否得到了科学的验证，但与他的感受不谋而合。准备需要做、而且要尽善尽美，但真到动真章时，往往要依靠直觉，而不是所谓的计划。
随机应变，泰然处之，方能笑到最后。当然运气也很重要，没有运气一切都是白扯。今晚运气还不错，一切都刚刚好。
雇主应该会很满意他痛恨的人摔得粉身碎骨。男人边想着边走进卧室，从放在窗台上的一个黑色旅行包中取出一部手机，是老式的直板手机，甚至不是彩屏的。他又从包中摸出一个铁质的口香糖盒，只不过里面存储的不是口香糖，而是一张张手机卡。
他从中随便取出一张，插进这部直板手机中，给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发去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两个数字：42。
这代表着他已经完成了第42项中间人分配的任务。
发完信息后，他将手机卡取下，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将手机卡烧了个干净。看着打火机，男人眼前浮现出那个唯唯诺诺的年轻人，一想到这个人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和好几个姑娘在大街上打作一团，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人类，真的太有趣了。
————，————
“杜老师，您认为这是特效化妆的结果？”石晴雪注视着分局画像师杜威。
杜威微微皱眉，注视着显示器中定格的监控视频的画面，呈现在画面中的是犯罪嫌疑人的正脸。“我个人判断这应该是特效化妆呈现出的结果，比人皮面具要更自然些，但还是能看出化妆留下的迹象。”
“所以说监控视频中犯罪嫌疑人的长相，与他的实际五官差别可能会很大？”
“差别或许没有很大，但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却很大。眉毛的形状、鼻梁的宽窄、嘴唇的薄厚，只需要一点点的改变，就可以达到改头换面的效果。不知是谁化的妆，手法相当高超。”
“那您能通过化妆后的长相还原出此人原本的面貌吗？”
“我可以试试，但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应该会很差。问题在于，这个人会不会露出真面目？”
石晴雪为难的点头。杜威说的没错，这名凶残的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只会在他自认为绝对安全时露出真容，平时应该都会进行伪装。而且还不能排除他进行过整容的可能，或许他此时的模样与官方记录的照片相去甚远。
毕竟这名犯罪分子很可能是一名职业罪犯，乃至是杀手。
“这才消停了没多久啊，怎么又冒出刺头了？”
听着杜威的话，石晴雪不禁苦笑，“犯罪分子总是一茬接一茬的，抓都抓不完。”
“要是真能都抓完了，我也就好改行了，去教孩子们画画。”
“那龙山分局可就少了一位优秀的画像师了。”
杜威微微一笑，“你现在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没有吧......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指的是你的松弛程度。”
“松弛吗？”石晴雪眨眨眼。
“你刚来龙山分局时，时时刻刻都是紧绷着的，就好像你把来上班当成是一场考试。”
“有吗？”
“你自己可能察觉不到，但旁观者看的很清楚。”
“好吧......毕竟初入分局，我真的害怕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调查出状况。”
“现在你好多了，很松弛，能感觉到你在享受这份工作。”
石晴雪羞赧的笑了笑，“因为大家都很包容我，我学到了不少。”
“继续努力。这案子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好的，杜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去忙吧。”
点头示意了一下，石晴雪走出了杜威的办公室。返回刑警队的办公区后，她坐在工位前，继续查看死者生前的通话记录。
由于高空坠亡的缘故，死者的手机不知摔到什么地方去了，没能在尸体周边找到，当然不排除死者手机在坠楼前就被凶手拿走。
案发当天，马博接到了7通电话，他自己打出去6通，总共是13通通话。他接到的7通电话中有两通是推销，其余5通是他的认识人打来的，其中包括他目前的女友、朋友以及雇主，那个绰号叫赖头的46岁男子。
赖头名下有不少产业，涉足洗浴、餐饮、物流等行业，十足的地头蛇，手下养着不少社会闲散人员，马博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死者马博的社保信息，他在赖头的一间洗浴中心中工作，是所谓的领班经理。昨晚案发后，石晴雪给赖头打过电话，向他了解死者情况。对方只是说案发当天没见过马博，承认给马博打过电话，但只是聊了几句，没说别的。
对于马博这位横死的小兄弟，赖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惋惜，明显有些不耐烦。这令石晴雪有些在意。
做老大的，手底下的人被杀了，即便不准备报仇，场面话总得说几句吧，不然其他的小兄弟会怎么想呢？但赖头面对警方打来的电话，却表现得相当冷漠。甚至没对马博的突然坠亡表现出惊讶，只是很平淡的接受了这一结果，多一句话都没问。
这让石晴雪不禁怀疑赖头是否提前就知道自己这位小兄弟会横死呢？
给其余在案发当天与死者马博通过电话的联系人一一打去电话，交流一番后，石晴雪带着整理好的信息敲开了尹千秋的办公室，向他进行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