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虚灵殿（1 / 1）
城门处的修士见任姓修士走来，立刻左右分开，恭敬垂手而立，口中连声高呼“师叔祖”。
任碧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那些修士瞧萧灿面生，但若有这位师叔祖领着，自然不敢多嘴询问。
冰城的主街笔直宽阔，地面铺着厚厚的冰层，一直延伸到城门。
远远望去，街上行人寥寥，多是身着黄、白二色服饰的低阶修士，街道两旁房屋排列整齐。
说这里是城市，倒不如说更像一座巨型城堡。
萧灿还没来得及细看，身旁的任姓修士已化作一道遁光，低空朝巨山疾驰而去。
萧灿神色微动，二话不说，也飞遁着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两人降落在巨山山腰的一片冰台上。
“萧兄，接下来得步行上山了，从这儿往上便是内宫范围。任某虽是内宫长老，也得守宫规。”任姓修士笑着向萧灿解释。
萧灿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两人沿着平台上晶莹的冰梯缓缓向上攀登。
能进入内宫的小极宫弟子显然不多，一路上只碰到寥寥几人。
这些人一见到任姓修士，都恭敬地上前见礼。
这位小极宫长老对待内宫弟子的态度，与在城门时截然不同，无论对方修为高低，他都面带微笑。
萧灿留意观察，发现这些内宫修士不论修为深浅，资质都极为出众，而且他们的服饰、携带的法器法宝，都比外面的人精良不少。
一路走来，以萧灿的阵法造诣，至少发现了三四处令人胆寒的利害禁制。
看来小极宫至少有一位宗师级别的阵法大师。
这让萧灿对小极宫愈发感兴趣，心中不禁琢磨，回头要不要找这位阵法大师交流交流阵法心得。
正思索间，任姓修士带着萧灿左拐右绕，走上一条偏僻许多的小路。
走到尽头，一面高达数百丈的冰壁出现在眼前。
萧灿望着冰壁，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时，任姓修士抬手一挥，一面银光闪闪的玉牌飞了出来。
银色霞光从玉牌上涌出，一闪便没入冰壁，消失不见。
片刻后，冰壁无声颤动，缓缓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条两丈宽的通道。
任姓修士转过头，向萧灿解释：
“山顶上那些看似宫殿的建筑，其实是给内宫低阶弟子修炼居住的。
真正高阶的内宫弟子，都住在冰壁后的寒丽秘境中，这才是我们小极宫的真正所在。
若不是萧兄是白师妹的好友，任某绝不敢轻易带外人进来。”
萧灿听着任姓修士这番略带骄傲的话语，脸上挂着淡笑，心中却不以为意。
这所谓的寒丽秘境，北地不少修士恐怕都知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不然白瑶怡怎会直接让自己来这儿，这位又怎会轻易带自己到此。
倒是这位与自己素无交往，一见面就极力套近乎的样子，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不过此刻对方邀请入内，萧灿也不客气，两人并肩走进了通道。
通道不长，只有一百余丈。
当萧灿走出通道口，向前望去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眼前是一片葱茏翠绿、鸟语花香的景象，竟是个四壁环绕的全封闭山谷。谷中种满奇花异草，阳光明媚，四季如春。
山谷面积有数里之广，四周被青绿色山壁紧紧围住。
半靠山壁处，修建着一片片精美绝伦的楼阁琼台。
山谷正中央，矗立着三座白玉砌成的大殿，几乎占据了山谷三分之一的面积。
“虚天殿！”
萧灿望着这三座大殿，脸色微微一变。
这三座巍峨的白玉宫殿，除了规模稍逊，形制与当年乱星海现世的虚天殿几乎如出一辙。
同样以无瑕美玉雕琢，每处细节都精致到极致，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只是比起当年悬浮虚空的那座宫殿，眼前这三座的体积仅有其三分之一。
萧灿强压下内心的惊诧，再次凝神细看，终于确认无误：
“这里便是小极宫的内宫所在？当真是人间仙境。不过这三座大殿……似乎年代久远，想必藏着不少故事。”
“道友说的可是虚灵殿？”
任姓修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平淡地解释，“这三座大殿自本宫立派便已存在。相传是我派祖师与数位挚友以无上法力共同筑就，其中颇有些玄妙之处。”
“虚灵殿？”萧灿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怎么，萧道友对它们感兴趣？”任姓修士神秘一笑，“不过除非遇重大变故，这三座大殿常年封闭。即便开启，也需过半长老共同首肯。至于缘由……恕任某不便多言。”
见对方讳莫如深，萧灿了然一笑，识趣地不再追问。
再打探下去，难免有窥探宗门机密之嫌，更何况这三座大殿纵然真与虚天殿有关联，也与自己无甚干系——毕竟虚天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自己一直无暇处理罢了。
“萧道友，请随我来。白凝阁就在那边。”任姓修士似乎对自瑶怡的安排颇为了解，“听闻白师妹对萧道友格外看重，这座阁楼是她专门用来接待挚友的，环境清幽雅致。”
“哦？那在下可真是荣幸之至。”萧灿谦和地笑答。
任姓修士会意地眨了眨眼，带着萧灿向一侧山壁飞掠而去。
不多时，两人降落在一片翠绿掩映的楼阁前。
这座三层阁楼每层约十余丈高，通体采用罕见的翠绿檀木建造，大半嵌入山壁，与自然融为一体。
阁楼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淡黄色牌匾，上书“白凝阁”三个遒劲的银色大字。
萧灿刚落地，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中年美妇便从阁中迎出。
“参见任师伯！这位想必就是萧前辈吧？”美妇容貌秀雅，见到二人先是一怔，随即恭敬行礼。
“正是。不知白仙子可在阁中？”萧灿从容问道。
“家师刚刚出关，正在阁中调息稳固修为，特命弟子前来相迎。还望前辈勿要见怪。”美妇侧身让开道路，却并未邀请任姓修士一同入内。
“颜师侄，”任姓修士却也不恼，“老夫想见你师父一面，有些要事相商。”
美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却不敢多言。
“任师伯，这……实在让师侄为难。”美妇脸上浮现无奈的苦笑，“您也清楚，师父早有吩咐，不愿再见师伯。上回龚师妹擅自放师伯进去，事后可是受了重罚呢。”
“此番不同。”
任姓修士神色微讪，眼珠一转，突然拽住萧灿的袖子，“我是陪萧兄一同前来的，白仙子总不会连萧兄也不愿相见吧？”
萧灿眉头微挑，唇角轻扬，未发一语。
“这……”美妇面露踌躇，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袖。
“颜儿，”一道清越的女声忽从阁楼上传来，“放你任碧师伯进来吧，我与他……再见一面。”
“遵命！”美妇如释重负，连忙侧身退开，恭敬让开道路。
萧灿摸了摸下巴，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是在下的疏忽。”任姓修士神色微僵，随即讪讪对萧灿道，“萧兄，我们进去详谈。”
“任兄何必见外。”萧灿笑眯眯地拱手。
在美妇引领下，二人踏入白凝阁。
阁楼一层约二十余丈见方，布置简约雅致。
中央摆着一套青竹桌椅，四角各置一盆淡黄色灵花，花朵有拳头大小，馥郁芬芳，让整个阁楼都萦绕着清灵之气。
就连见惯奇珍的萧灿，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白瑶怡尚未露面，清越的声音已从楼上飘下：“萧兄稍候，我功法有些特殊，稍后就完成调息，下来相见。萧道友不妨先尝尝我们小极宫的冰灵果。”
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美妇轻拍双手。
两名身着素白衣裙的少女款款而入，每人双手托着朱红木盘，盘中盛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浆果，约拇指大小，圆润如珠，散发着诱人光泽。
木盘在竹椅旁的桌上安置妥帖后，两名少女便恭敬退下。
“这冰灵果可是我小极宫的特产。”任姓修士见萧灿饶有兴趣，主动介绍，“即便是宫中长老，每年也难得分得几串。此果不仅甘美异常，更蕴含精纯的冰寒灵力。修炼冰系功法的道友常食，对修为颇有裨益。”
说着，他随手拈起一颗抛入口中，细细咀嚼。
萧灿见状也不客套，摘下一颗放入口中。
浆果刚咬破，一股凛冽的冰寒之气便在口腔中迸发，果然蕴含精纯至极的冰灵之力。
萧灿修习的并非冰系功法，但他身怀乾蓝冰焰、紫罗极火、太阴真火和修罗圣火四大异火，这点寒气自然不放在眼里。灵力刚入喉，便被他尽数炼化吸收。
见果肉滋味绝佳，他兴致更浓，又拈起一颗送入口中。
一旁的任姓修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萧灿连食两颗冰灵果而面不改色，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要知道，冰灵果在小极宫内外都是赫赫有名的灵果，对任何修士都大有益处。
然而，若非修炼冰火双属性功法的修士服用，通常需要经历寒力转化的过程。贸然吞服，极易冻伤肾脏，引发严重后果。
可眼前这位萧灿，方才散发的明明是纯粹的木属性灵力，却能毫不犹豫地连吞两颗冰灵果，实在匪夷所思。
更让任碧心惊的是，即便修炼火属性功法，一般修士也不敢如此冒险。
正当这位小极宫长老暗自惊疑时，阁楼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一位眉目如画的白衫女子款款而下，气质清雅脱俗。
萧灿目光一亮，立即起身朗笑：“白仙子，一别十余载，别来无恙啊！”
“白师妹，你终于肯见我了。”任碧也难掩喜色，随之起身。
“当日一别，我就知道萧兄不会无故相约。”白瑶怡对萧灿展颜一笑，眼中满是欣喜，“早在数年前，我就在宫中等候道友上门。今日得见，倒是有些意外。至于任师兄……”她话锋一转，看向任碧时面色骤冷，“若非萧兄前来，师妹实在不愿再见师兄。”
“我这次已寻得解决之道，定不会让师妹失望。”任碧急忙说道，语气带着罕见的恳切。
“找到解决之法了？”白瑶怡神色稍缓，随即摇头，“此事日后再议吧。萧道友远道而来，我们先谈正事。”
“如此甚好。”任碧会意笑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师妹肯见我，为兄已心满意足。”
白瑶怡神色淡漠地点头，在主座落座。
萧灿二人也重新入座。
“白仙子的修为较之十年前，精进不少！”萧灿打量着白瑶怡，由衷赞叹。
“萧兄过誉了。”白瑶怡嫣然一笑，“单论神通，两个妾身加起来，都远不及道友。”她对萧灿在阴阳窟和昆吾山的惊人表现记忆犹新，因此对这位贵客格外重视。
任碧闻言，神色微变，重新打量起萧灿来。
白瑶怡转向萧灿继续道：“十余年前，萧兄就提及要来我小极宫。当时道友这么说，想必是有要事吧？”
“既然白道友相问，在下也不隐瞒。”萧灿略作沉吟，随意找了个理由：“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玄冰花？”白瑶怡迟疑道，“此物确实难得。虽然能用之人不多，但历年采摘已所剩无几。不过我可以命门下弟子搜寻，看看近日可有新发现的万年玄冰——只有新生玄冰上才可能生长此花。此事包在我身上。”
“有劳白仙子了。”萧灿欣喜道，“若要萧某自己寻找，确实大费周章。”
“小事一桩。”白瑶怡温和笑道，“不过寻得玄冰花尚需时日。萧兄既来之，则安之。我对道友的神通佩服之至，正好借此机会向您讨教一二。”
“在下对贵宫功法十分感兴趣。久闻单就寒属性功法而言，小极宫的几种顶阶功法堪称大晋之最。在下虽非修炼冰寒属性功法，但世间万法相通，想必也能受益匪浅。”
萧灿对此很是乐意。
几番问答后，白瑶怡便与萧灿攀谈起来。
两人同为元婴期修士，没说几句，就开始交流起修炼上的问题。
一旁的任碧有着元婴中期修为，适时插话，见解也颇有独到之处。
这般一来，三人主客尽欢，交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