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马场大亨(1 / 1)

加入書籤

经历过一场虚惊以后,李崇九带着古嘉媚又参观了另外几家马房,因为私人马厩是不能随便进入的,所以只好在附近大致观看了一下。然后两人就到了马场设置的专门供人休憩的地方,要了一些饮料稍作休息一下。

就在他俩休息的时候,只听见不远处的坐位上有人两个人在交谈。

“杜师傅,你看这一季雷家的马房和郑家的马房哪一家会赢?”

一个个子不高,三十几岁的练马师模样的人问道。

被问的“杜师傅”是个模样精干瘦削的中年鬼佬。

他啐了一口唾沫道:“雷家原本只有二十几匹马,这一次下了大本钱,收购了另外几家马场大佬的马匹,如今拥有这一季八十六匹赛马中的四十五匹,看模样是要势在必赢,而郑宇彤家族只有二十八匹,另外十三匹是马场大亨马啸天的,从胜算上来看这三家中雷家马房占有很大的优势,但是马场不是一个人就能玩得起的,要是你选择的骑师不好,又或者每匹马的状态没有把握好,就算你有再多的赛马也没有用!”

矮个子笑道:“杜师傅,你说不是因为雷家没有聘请你做首席练马师故意发的牢骚啊?”

杜师傅嘿嘿一笑:“我杜疾风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他雷家没有聘请我是他的损失,我又哪里有什么牢骚可发呀!”

“你呀,就这牛脾气,怪不得那么多大佬不肯用你。你刚才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人家雷家既然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又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呢?不说别的,单在气势上郑宇彤家的马房就输了一筹,你不知道吧,不说马场的投注站,就是整个马场外围都把本钱砸在了雷家的马房上面,这叫什么,众志成城,气势如虹啊。还有,雷家的头号马王‘运财童子’听说这一段情况非常不错,无论是后腿的弹跳力,还是长远的持久力都比以前要好,你说,这样大的气势再加上这样优秀的马王,雷家又怎么会输?”

杜疾风笑道:“你说得虽然很对,但是我还要提醒过你一下,别忘了这里是马场,什么是马场?马场就是天地下最大的赌场!赌场最习惯做的是什么?投注最多的那一方往往总是输!”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鼓掌道:“精辟,十分的精辟!”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过来,跟在他身边还有一名英气勃勃的女子,这男子正是刚在一旁倾听他们谈话的李崇九。

李崇九此时心中大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杜疾风?今天我吃定你!

突然见到陌生人龙行虎步地走过来,那名矮个子在李崇九的眼神下竟感到有些紧张,心说,此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这也难怪,一般来说,凡是那些居高位者因为长久的发号施令颐指气使,在与人处事方面更是杀伐决断喜怒无常难免会蓄成一股凌人于上的气势。

而李崇九为了给杜疾风留下印象,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气势释放出来,以求达到盛气凌人的最佳效果。

矮个子显然感受到了李崇九身上与众不同的味道,所以才会紧张。

再看杜疾风,虽然也约莫到李崇九不是寻常人,但却没有矮个子那样紧张,自己平时在马场什么样的大亨没见过?黑道的白道的,自己还真就没怵过谁。

李崇九走到他们面前哈哈一笑道:“鄙人姓李,刚才无意中听见两位的交谈,感觉两位对下一季马赛的看法都颇有见地,所以才忍不住打断两位的交谈!”

矮个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道:“我们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倒是让你见笑啦!”

李崇九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背,肯定地说:“对于赛马我是门外汉,对于相马更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于相人么,我还可以自诩伯乐,两位就是我高某人要找的千里马呀!”

杜疾风和矮个子显然没有遇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竟然敢自认是伯乐,至于自己是不是千里马,又岂是你能判断的了的?

杜疾风冷笑一声道:“阁下就凭我们的三言两语就判定我们是什么千里马太武断了吧!”那意思很清楚,你对我们一点都不理解,就说出这样的大话,明显是个虚伪的人,却可惜了你这高高大大的身材!

李崇九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指指杜疾风,又指指矮个子:“你,还有你,我判断你们是千里马那是凭我的感觉,我喜欢谁看中谁,谁就是我心目中的千里马!”

奇谈怪论,从没听说过有这样来判断人才的。

仿佛知道两人在想些什么,李崇九一伸手拉过一旁的古嘉媚。

古嘉媚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刚刚还在看人练马,然后就疯疯癫癫的,现在又跑过来跟这两个陌生的人套近乎,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猛地被对方拉到身边娇嗔道:“你干什么?”

李崇九:“对不起,借用你做个解释……”回过头对杜疾风二人说:“你们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她,因为她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大律师。你们也知道律师是做什么的,一言九鼎,如果两位相信我,现在我就可以与两位签约,让她来草拟协议,怎么样?”

杜疾风和矮个子被李崇九的一番话惊呆,看上了就直接签约?还现场带着大律师?这人是不是骗子/

杜疾风深深地望了李崇九一眼道:“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李崇九桀骜地盯着他:“你要是和我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我会更有意思!”

杜疾风:“那就要看有没有缘分啦!”

李崇九递过一张名片:“随时恭候!”

然后回头对古嘉媚说:“走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古嘉媚:“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完成了什么任务。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矮个子略带讽刺地对杜疾风说:“那人是个疯子,你干吗要搭理他?要真是想找工作的话我替你给另外几个马房说一声…就算做不了首席练马师,做个普通的也好啊,至少每个月都有工资拿,到了季末还能捞些花红。”

杜疾风没有理他,将手里的名片翻看过来,猛地,他愣住---

矮个子还在唠叨:“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相信我,我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喂,你愣什么愣啊?”脑袋伸了过去,嘴巴里念道:“香港李氏投资集团董事长---李崇九!”

李崇九?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呀?我靠,不会吧,难道是重名重姓?

矮个子猛地夺过名片,终于看见了下面的一行小字,九龙区总督察---

我晕!矮个子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

不出李崇九所料,三天后那名落魄的骑师杜疾风主动地找到了自己。

在李崇九的私人书房内,杜疾风正忐忑不安地站在书房内走动。

他原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见过了那么多的大亨大佬,面临李崇九的接见应该不会紧张,但是他错了,自己的心脏竟然不争气地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要是错过的话,以后就可能告别马场,告别自己喜爱的骑师工作,所以他暗中下定决心,无论如如何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机会只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所以他准备了许多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能够让“杜疾风“三个字再次在马场响起,再次聆听到观众台上的欢呼声,还有那足以令自己热血沸腾的掌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趁着李崇九还没有来的这个功夫他仔细打量这个书房,和自己曾经见过的其他大亨们的书房相比,这个书房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整个书房里面最多的不是那些装门面的书本,而是不同类型的瓶装美酒,有红酒,白酒,还有洋酒,这也是里面唯一奢侈的东西,把书架当成酒架来用,这个李督察也真有创意。

然后他就留意到了对方书桌上不多的几本书,看看四周没人,他走了过去,用手随意翻看了一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其中有一本名字叫《赛马之王》的书,正是自己两年前出版的著作,里面主要是讲解马类繁衍发展的历史,还有它们的习性,以及如何甄别优良马匹方法的图文介绍,是一本枯燥无味,专业性很强,出版以后令出版商血本无归破口大骂的学术性书籍。

他怎么会在看这本书?难道他真的对赛马感兴趣?杜疾风心生疑问,但是对于李崇九的看法却潜移默化地有了新的改观。

就在他遐想的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背后响起。

杜疾风赶忙把书本放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李崇九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边坐好,也不跟杜疾风寒暄客气,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凡是热爱赛马的人,都会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这也是马场吸引我的地方。说实话,之前我去马场观看你们练马,主要是因为我和人打了赌,想要看看怎么样才能赢得了对方,但是现在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发现马场不仅太有趣太好玩了,而且还能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你可以笑话我市侩,我李崇九从不掩饰自己贪财,一个人只有不断地追求财富,创造财富,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潜力,就象你热爱马场一样,我非常地热爱财富,在本质上来说,我们没有什么分别---你说是不是这样?”

李崇九拿眼睛盯着杜疾风问。

杜疾风冷静了一下,然后才道:“也许你说的很对。”

李崇九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到‘也许’两个字。”摸出一根卷烟点燃,抽了一口继续道:“那样太含糊,太模棱两可了,做大事情的人就要有果断的判断力,绝不在中间游弋,要么对,要么就错,大不了从头来过,决不能妥协!”

杜疾风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你那天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李崇九潇洒地将烟灰弹到烟缸里:“你看,我像那种开玩笑的人吗?不相信我,就是说明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杜疾风:“有什么条件?”

李崇九的眯起眼睛,眼神像针一样刺了过去:“我刚才其实已经说了---赚钱!”

杜疾风咽了口唾沫:“在马场赌马有时候是需要看运气的,不可能只赚不赔!”

李崇九笑了笑,拿起杜疾风写的那本书,翻看一下,道:“你的这本书写得很好,可惜出版社却亏了很多钱。请原谅我用钱来衡量这本书的学术价值,一本令人亏钱的好书,在我来看它绝不是一本真正的好书!你写得再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因为它不能给出版社带来利益,出版社不会赔钱出版它,它就不能被很多人看到,很多人看不到它,它就只是一堆没有用的废纸,唯一的结局就是厕所或者灶底!你也一样,你不能为我赚钱我要你干什么?当摆设么?我不如找几个女明星来做!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是厕所灶底还是叱咤风云?”

杜疾风的思想在努力地挣扎着。

李崇九吐出一口浓烟,眺望着他:“你很有原则,直到现在还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你可以不吃饭,但是你的妻子儿女呢?听说你的小女儿因为交不起这一期的学费被伦敦那边的学校退学了,现实是很残酷的,你自己清高坚持原则,但是你周围的人有几个会给你拍巴掌鼓掌,赞美你不弄虚作假的高尚品质?他们都在看你的笑话,看你这个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养活不了,想做首席练马师么?那就要付出代价!自己一个人承担痛苦,总要比一家人承担痛苦要好得多!”

杜疾风:“说到到最后你还是要叫我‘作马’!”

作马就是在马场比赛中让骑师“勒马”或者使用别的手段陷害竞争的赛马,简单一点的是给它吃泻药,或者打针。

杜疾风就是因为不愿意作马,才被雷洛驱赶出去,从而找不到工作,沦落成如今模样的。

李崇九把烟头狠狠地捻进烟缸:“到现在你还分不清楚状况,不是我强迫你作马,是现在整个马场都在作马,大家都想赚钱,都想不劳而获,你不作,别人会作,你想一辈子当输家,我李崇九可不想,我只能做赢家,而且是大赢家!”

杜疾风沉默了。难道生存真的比理想还要重要?自己最厌恶的就是在马场“作假马”,没想到到头来获得的机会还是要“作马”!

李崇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叹口气道:“知道我这一次打赌的对象是谁么?就是骂你是废物,是一根废柴的雷洛,我要赢他,而你,应该证明他的话都是错的,让他怎样说出来就怎样收回去。一个人有原则的有理想没有错,错的是他必须要在一个公平的合理的机制下才能实现他的理想,也许香港马场不久的将来会杜绝一切的作弊手段,你的理想会实现,但是,它决不是现在。”李崇九知道对付这样死脑筋的人就要软硬兼施,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屈服。

果然,沉默片刻以后,杜疾风抬起头道:“你真能在马场上打败雷洛么?你现在甚至连个马房都没有!没有一匹马,你怎么和雷洛去斗啊?”他说出了心中最后的疑问和顾虑。

李崇九挑挑自己的浓眉,眼睛中乍射出强大的自信:“这不用你操心,面包会有的,啤酒会有的,马房和马王都会有的!现在就是缺一个好一点的首席练马师!”眼睛希翼地盯着杜疾风。

杜疾风终于表态了:“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说到练马,还很有一些心得,在香港马场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李崇九伸出一只手,笑道:“你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是说已经愿意加入我的团队---欢迎你!请抛开你的仁慈,你的善良,还有你那清白无瑕的道德品质,一切向钱看,向丰润的利益看齐。”

杜疾风听着这样违背常理的“教导”,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心中更是感到有些不妙。

“这种没有原则的做事方法,加上不择手段的行事途径,你说,我们会输么?”

看着李崇九宛若恶魔般的狞笑,杜疾风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极度深寒!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