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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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萧政贤刚登上龙椅,龙椅还没坐热,就不得不面对一桩让他头痛不已的事——景王与宁王的兄弟阋墙。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无比。

景王萧凌川一身玄色朝服,立于百官之前,面色冷峻,言辞却咄咄逼人,势要为昨日宁王“大不敬”的行径讨个说法。

他身后的拥护者们更是口诛笔伐,字字句句都指向宁王萧怀瑾的“僭越”与“狂悖”。

龙椅上的萧政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一边是拥趸众多的四弟,一边是外家富庶的五弟,他一个支持者不多、母族式微的皇帝陷入了两难境地。

在萧凌川那不容置喙的强势之下,天平终究还是被迫倾斜了。

最终,萧政贤只能下令,罚宁王萧怀瑾入宗人府领二十鞭,并奉上千两黄金,作为给景王府的“赔偿”。

萧凌川对这个处罚结果相当满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胜利者微笑。

退朝时,他刻意走到面色铁青的萧怀瑾面前,笑得意味深长:“五弟,别怪四哥。其实四哥也和你一样,心急如焚,想知道姜姑娘究竟被何人劫走。毕竟,我们都不希望她被无辜栽赃,屈死在大牢里,不是吗?”

萧怀瑾抬起眼,那双温润的眸子里此刻尽是压抑的怒火与阴沉:“四哥不必惺惺作态,我知道姜姑娘就在四哥府中!我别无他求,只求四哥能善待于她。她绝不可能毒杀瑞王府的妾室,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她清白!”

“姜姑娘的事,何须五弟你来操心?”萧凌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凑近萧怀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语,如同毒蛇吐信,“你莫不是……至今还对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看着萧怀瑾骤然变化的脸色,愉悦地轻笑一声:

“可惜啊,五弟,你终究是晚了一步。经过一夜,你说,这生米……是不是也该煮成熟饭了?”

见萧怀瑾气得浑身发抖,他又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刀,

“五弟,安心等着吧。等到姜姑娘洗清罪名那日,你见到她,也该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四皇嫂’了!”

“你!”萧怀瑾怒火攻心,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凌川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宗人府的刑罚,为了平息朝野议论,执行得毫不含糊。

二十记浸了水的牛皮鞭,抽得萧怀瑾背后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他自幼被荣太妃与先帝捧在手心长大,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可行刑时,他硬是没喊一声疼。

荣太妃闻讯,亲自赶到宁王府探望,一见他趴在榻上,背上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瑾儿,你这又是何苦?”

“母妃不必担心,这点苦,儿臣还受得住。”萧怀瑾脸色苍白,声音却依旧坚定,“四哥以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能将姝宁困在他身边,简直是痴心妄想!儿臣绝不会让他得逞!”

“瑾儿,为了一个姜姝宁,真的值得吗?”荣太妃坐到他床边,言辞间满是现实的考量,“你听母妃说,若真是景王劫的人,那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他府中一夜……为了回报,还能如何?无非就是以身相许。你如今是圣上亲封的宁王,你外祖家富可敌国,你何必为了一个名节有损的女子,与你四哥彻底撕破脸?”

“母妃,别说了!”萧怀瑾神色骤变,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她,“姝宁是被四哥强行掳走的,她身不由己,儿臣怎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他撑着剧痛的身体,眼中闪烁着近乎执拗的光,

“况且,儿臣不信!儿臣不信姝宁会用以身相许的方式去回报他!四哥也定然强迫不了她!以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宁愿死,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清白之身去做交易的筹码!”

荣太妃还想再劝,门外却传来内侍尖细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萧怀瑾听闻通报声,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强撑着剧痛的身子,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五弟,躺着别动,无需多礼!”新帝萧政贤道。

“见过陛下!”一旁的荣太妃连忙起身道。

“荣太妃也请起。”萧政贤的目光落在萧怀瑾那血肉模糊的背上,原本就紧蹙的眉头锁得更深,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深深的自责,“是朕无能!身为天子,却护不住你,害你受这等苦楚!”

“皇兄,切莫说这样的话!您只是做了君王应该做的事。错的不是您,是萧凌川他太过嚣张跋扈,颠倒黑白!”

他一激动,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眼中的恨意却愈发浓烈,“姜姑娘分明就是被他强行掳入府中囚禁!昨日若非他百般阻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能将她从那虎狼之地救出来!”

“朕何尝不知。”萧政贤叹了口气,声音里是无法掩盖的疲惫与无奈,“可如今的朝堂,大半的臣子都唯他马首是瞻。朕若此刻下令强行搜查景王府,怕是会激起众怒。”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充满了忌惮,

“如今,不仅太皇太后扶持的母族势力为他所用,他自己还在军中和朝中培植了无数寒门出身的心腹;甚至……就连姜姑娘的父亲,姜丞相,如今也是他最坚定的拥护者。朕这个皇帝,有时也觉得如坐针毡啊。”

萧怀瑾自然清楚,要扳倒权势滔天的萧凌川,绝非一朝一夕的易事。

沉默片刻后,他那双因疼痛而显得黯淡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光。

“既然他萧凌川在朝堂上如此春风得意,想必那些盯着景王妃之位的世家门阀,更是挤破了头想要攀附。皇兄,您何不顺水推舟,给他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萧政贤瞬间领会,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给他赐婚?”

“没错。”萧怀瑾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顿地道:“而且,要越多越好!”

他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说道,“那些世家门阀,表面上同气连枝,暗地里却都在为了家族荣耀而彼此争斗。您就一次性,将几家最有势力的贵女都赐给他。让她们都嫁入景王府,为了正妃之位,为了未来的权势,去争,去斗,去闹!”

“如此一来,他的后院必然大乱,自顾不暇。届时,我们要想查清姜姑娘的下落,甚至是将他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线拔除,都会容易得多。”

萧政贤点了点头:“还是五弟聪慧。朕想起先帝的遗诏,届时也能派上用场。”

遗诏里提过,若萧凌川不和门阀联姻,便要即刻收回京中兵权,令其搬离京城,前往封地。

萧凌川的封地都是些远在边陲的贫瘠之地,他如此醉心权势,怎么可能同意离京?

这道赐婚,他无法拒绝!

——

姜姝宁喝完药后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萧凌川的主卧榻上。

空气中,无处不在地充斥着一股冷冽的檀木香,那是独属于萧凌川身上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她每一次的呼吸。

前世她只来过他的寝殿几次,每次都是照顾濒临死亡的他。

好像只有他失去意识,自己才有踏入他寝殿的机会。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床边响起。

萧凌川不知何时已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他熟练地用银针试了试,确认无毒后,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我怎么会在你的主卧?”姜姝宁问。

“你我夫妻,自然要住在一起。”萧凌川淡淡道,“等你的罪名洗清,本王会为你补办一场全天下最盛大的婚宴。前世亏欠你的,今生,本王都会加倍补偿给你。”

前世他误会她在合卺酒里下药,圆房时对她格外粗暴,害她哭了一整夜。

所以这一世,他故意在同一间婚房,还她一个真正的新婚之夜——没有强迫,没有伤害,只有他彻夜无声的守护。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王爷不必如此。”姜姝宁垂眸,掩盖眼底的情绪,“我已经答应和你做交易,就决不会食言。”

萧凌川喂药的手猛地一顿,空气瞬间凝固。

他缓缓放下药碗,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刚刚还残存的些许温情瞬间被凛冽的寒意取代。

“你以为本王费尽心机,将你从天牢里弄出来,想要的……仅仅是一场交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目光灼灼,寸步不让,“姜姝宁,本王要的,是你的心!”

就在姜姝宁被他眼中那份炙热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逼得无路可退,不知该如何回应之时,门外,凌风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王爷,姜三公子求见!”

萧凌川眸色骤沉,周身的戾气几乎无法抑制。

“他来做什么?”

凌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觉得纳闷:“他说……是特地来给王爷送杏仁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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