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有她一人,此生足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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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川携着一身风雪与怒火,直奔皇宫。

刚刚听闻赐婚一事的七王爷萧琪钰,在宫门口堪堪追上他。

见他满脸杀气地直奔御书房,萧琪钰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四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冷静些!”

“冷静?”萧凌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步履未停,“他都把刀架在本王脖子上了,还让本王如何冷静!”

御书房外,御前侍卫见他这副煞神般的模样,立刻上前横刀阻拦:“景王殿下,请解下佩剑!”

萧凌川倏然顿步,冷冽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他们:“你们怕本王弑君?”

那迫人的威压让侍卫们冷汗涔涔,为首的一人硬着头皮道:“王爷息怒,此乃宫规,我等亦是奉命行事……”

“可笑。”萧凌川嗤笑一声,解下佩剑,随手扔在他们脚下,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敲在每个人心头上,“本王若真有此心,何须佩剑?”

此言一出,侍卫们愈发惊恐。

萧琪钰连忙上前打圆场:“我四哥说笑的!诸位莫要当真!”

心中却叫苦不迭:我的好四哥,皇兄本就忌惮你,你何必再说这种吓人的话!

萧凌川大步踏入御书房,神色冰冷地拱手行礼:“臣萧凌川,见过陛下。”

“臣弟萧琪钰,见过皇兄。”萧琪钰紧随其后,气喘吁吁。

御座上的萧政贤看到萧凌川时,眼神明显一紧,待看到后面跟着的萧琪钰,才稍稍松弛了几分,故作平静道:“四弟、七弟免礼。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萧凌川根本不屑于虚与委蛇,他上前一步,将那道明黄的圣旨“啪”地一声摔在御案上,力道之大,震得笔架都跳了一下。

“陛下不该给臣一个解释吗?”

萧政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恢复了帝王惯有的从容:“朕为弟弟的子嗣大事操心,为景王府的未来考量,赐婚的对象也都是名门贵女,四弟还要朕如何解释?”

“陛下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萧凌川咬牙切齿,字字如冰。

“放肆!”萧政贤终于撕下了温情的面具,拍案而起,“萧凌川,你别忘了,朕是君,你是臣!难道朕连给你赐婚的权力都没有吗?”

“若臣非要抗旨呢?”

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杀机四伏。

一旁的萧琪钰急得满头是汗,疯狂对萧凌川使着眼色,可后者却视若无睹,如一尊顽石般与御座上的皇帝对峙。

萧政贤忽然冷笑起来:“抗旨?景王,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平日给你三分薄面,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他缓缓坐下,身体前倾,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萧凌川,“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私下与南月勾结之事?仅此一项,朕便能将你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萧琪钰大惊失色,本能地辩解:“皇兄!这绝无可能!四哥他……他怎会与南月勾结!您忘了,当初南朔城一战……”

“住口!”萧政贤厉声打断他,目光转向萧凌川,冰冷而残酷,“他若没有勾结,那枚南月皇室的信物玉牌,又怎会在他手上?姜姝宁当初交给皇后的那枚是假,而真品,就在他手里!那枚南月玉牌是南月皇室之人持有的信物,他一个大邺王爷,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萧琪钰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萧凌川:“四哥……陛下所言,可是真的?”

对上他的目光,萧凌川的心猛地一沉。

前世,他向南月借力时,萧琪钰的话犹在耳边:

“勾结外敌,是为不忠;图谋国土,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途,已非我萧琪钰所能追随的道!”

萧琪钰丢下这句话,便与他渐行渐远。

从此他失去了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兄弟。

萧凌川缓缓敛下眼睫,再抬起时,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他迎上萧琪钰的目光:“本王没有勾结南月。”

萧琪钰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四哥不会做这种事!”

萧政贤见状,脸色沉了沉:“七弟,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就不怕他是在骗你?”

“皇兄说笑了,”萧琪钰转过身,对着萧政贤不卑不亢地一拱手,“臣弟人微言轻,母族也无甚势力,四哥有什么可图我、骗我的呢?我自然信四哥。”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又扭回头,给了萧凌川一个全然信赖的眼神。

见他们兄友弟恭的模样,萧政贤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也是萧琪钰的兄长,为何他从来都不和自己亲近?

这萧凌川总觊觎自己的皇位,他不信七弟看不出来!

他将心头那股无名火压下,脸上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此事朕自有定论。但赐婚之事,不仅是朕的意思,也是先帝的遗愿!景王,朕给你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接旨,迎娶四位侧妃;要么,就立刻出京城,回你的封地去,无诏不得返京!”

萧琪钰连忙道:“皇兄,四哥愿意迎娶门阀之女为侧妃,他愿意的!”

说完,便死死拽住萧凌川的衣角,拼命使眼色,拉着他告退。

一路上,萧凌川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低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萧琪钰默默地将这位煞神领回了自己那座由皇帝御赐、尚未有封号的府邸里。

刚一进门,屏退左右,萧凌川便冷声开口:“现在,可以解释你为何要自作主张了?”

“四哥息怒!这事我们先坐下慢慢聊!”萧琪钰一边赔着笑,一边手脚麻利地亲自沏了壶热茶,倒了一杯递过去,“来,四哥,先喝口茶润润喉,听我慢慢给你分析!”

萧凌川一把接过茶杯,仰头便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说!”

萧琪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茶杯,顿时哭笑不得。

四哥,您是有多着急啊?

他敛了敛眸,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四哥,我知道你不愿娶侧妃,一为嫂嫂,二为你最厌恶被人拿捏。可是四哥,你有没有想过,嫂嫂的处境已是悬崖百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景王府私藏钦犯,这是重罪!皇兄为何至今不动手?不过是投鼠忌器,顾忌着皇后和姜丞相罢了!可帝王的耐心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一旦他找到由头,第一个要抄的,就是你景王府!”

萧凌川的怒气并未消散,只是化作了森然的冷意,他盯着萧琪钰:“所以,你就让本王饮鸩止渴?”

“不!这不是鸩酒,这是解药!也是一道护身符!”萧琪钰连忙道,“只要这四位门阀贵女入了府,景王府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府邸!皇兄他再想动你,就得先掂量掂量,同时得罪四大门阀的后果!这四位贵女,就是给你、也是给嫂嫂,砌起的一道铜墙铁壁!”

萧凌川摩挲着冰冷的茶杯,眸光微动。

这一层倒是他从前没想过的。

萧琪钰看出了他神色的松动,继续道:

“四大门阀想把女儿塞进来当眼线、当掣肘你的棋子,可若他们送来的,是他们最疼爱的嫡女,那四哥你便能用这些金枝玉叶,反过来钳制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脉!”

萧凌川神色微沉:“所以,本王不仅要接受赐婚,还要娶到各门阀中身份最尊贵的嫡女,才能赢得这一局?”

“四哥英明!”萧琪钰端起茶杯,“七弟以茶代酒,敬四哥一杯!”

萧凌川没举杯,桃花眸中神色晦暗。

“本王此生,有姝宁一个女人便足矣。”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萧琪钰在心中叹了口气。

四哥对嫂嫂的这份深情,连他这个局外人都为之动容。

只可惜,在如今这盘生死棋局上,容不下太多的深情。

为了大局,这亲手打破兄长誓言的“恶人”,今日,便由他来当吧。

“四哥,只要你的心,你的人,都只属于嫂嫂一人,那些侧妃于你而言,与府中那些名贵的花瓶摆设,又有何异?况且……”他狡黠一笑,“四哥难道不想看嫂嫂吃醋的模样吗?”

听到这话,萧凌川晦暗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波澜。

他缓缓端起茶杯,与萧琪钰的杯子轻轻一碰他端起茶杯跟萧琪钰碰了碰:“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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