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毫不掩饰的野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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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大雪纷飞。

景王府内,姜姝宁正侍弄着一盆不知名的花草,青色和紫色的叶子,看着倒是生机盎然。

萧凌川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将她轻轻圈入怀中。

他将下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爱煞了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那是刀光剑影岁月里,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姝宁,本王要娶侧妃了。”他的声音低沉,辩不出喜怒。

姜姝宁心口一滞,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大雪上。

她在考虑说什么话,才不会被他误会自己在意此事,又不至于激怒他。

片刻后,她状似随意地问道:“那王爷,打算将我安置在哪里?”

萧凌川的双臂收紧了几分,似乎在试探她的反应。

他等了一会儿,才用宠溺的语气道:“你哪儿也不去,还是留在景王府。即便四个侧妃都嫁进来了,本王也能护得住你。”

他的语气笃定,似乎并不将那四个即将到来的王府女主人放在眼里。

姜姝宁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复杂的情绪,轻声道:“可我毕竟是……逃犯啊。”

萧凌川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在本王的府里,谁敢视你为逃犯?”

姜姝宁听明白了,他准备给她换一个身份,继续留在府里。

至于是什么身份,大抵要看他的喜好。

可以是任何身份,却唯独不可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毕竟,王妃之位,需得皇家玉牒记名,昭告天下。

而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逃犯罢了。

“不高兴了?”萧凌川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拂过,带着入骨的亲昵,“是对本王的安排不满,还是……吃醋了?”

最后三个字,他尾音微微上挑,幽深的黑眸紧锁着她,像是在期待她能为他展露一丝一毫的失控。

姜姝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巧妙地避开了那个充满了陷阱的问题,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她们毕竟是四大门阀的嫡女,身份尊贵。从前在宫宴上,也曾与我有过数面之缘。若她们将来认出我,将我藏身王府的事宣扬出去……”

萧凌川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语气是全然不屑的张狂:“本王将你藏于府中一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可那又如何?谁敢踏入本王的府邸搜人?”

姜姝宁想起那日萧怀瑾带亲卫来景王府搜人,最终无功而返的场景。

这世上,心知肚明与铁证如山之间,隔着一道名为“王权”的天堑。

只要无人能将证据摆在明面上,这座景王府就是谁也无法踏足的铜墙铁壁。

这便是他敢将她藏于府中的底气。

姜姝宁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才轻声问道:“那王爷……何时迎娶侧妃?”

他似有些不愿提起此事,冷声道:“下个月。”

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让门阀之女嫁入景王府,这当中除了皇帝,肯定少不了萧怀瑾的手笔。

以为让他迎娶四个侧妃便能离间他和姜姝宁的关系吗?

天真!

听到他的回答,姜姝宁笑了。

她侧过脸,仰头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下颌。

“那还好,”她轻声说,“今年陪王爷守岁的,还是我。”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却让萧凌川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小时候,他最怕的便是除夕。

宫墙外是震耳的喧嚣与烟火,冷宫内,却只有刺骨的寒风与死寂。

当别的皇子与嫔妃在温暖的宫殿里享受天伦之乐时,无人会记得,被遗忘在冷宫里的他,是否能挨过这个又冷又饿的夜晚。

这种对除夕的恐惧,一直到前世姜姝宁嫁给他之后才消失。

她还会陪他守岁,在府里彻夜点祈福灯,为他准备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让他过一个温暖舒适的除夕之夜。

可她死后,那盏灯灭了,热汤也凉了。

除夕夜重新变回了那座冰冷的囚笼,他又变回了那个在漫天风雪里,孤身一人的冷宫皇子。

原来,他怕的从来不是除夕,而是身边没有她。

“是,今年我们能一起守岁了。”萧凌川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罕见的柔情,“届时本王将姜丞相和姜夫人请来府里,与你一起过,如何?”

“真的?”姜姝宁眸光骤亮,脸上绽开一抹纯粹的笑意,语气里透着欣喜,“谢王爷!”

那明媚的笑靥下,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

太好了,总算能见到父亲母亲了。

到时候,她便能将自己的逃亡计划告诉他们了。

大理寺地牢是囚笼,景王府又何尝不是呢?

萧凌川没有食言。

除夕夜,景王府张灯结彩,驱散了笼罩京城的冬夜寒气。

前厅暖炉烧得正旺,一桌丰盛的团圆饭,热气氤氲。

当姜姝宁来到前厅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旁的父母。

姜丞相与姜夫人,一别数月,竟像是苍老了十岁。

姜姝宁不由眼眶酸胀:“父亲,母亲!”

“宁儿!”姜夫人站起身,眼眶通红。

她快步走到姜姝宁面前,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的宁儿,你……瘦了。”

自从女儿被关入大理寺天牢,他们夫妻二人日夜煎熬,食不知味,寝不安席。

如今能再见女儿平安无事地站在面前,饶是见惯风浪的姜丞相,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姝宁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意,握住母亲冰冷的手:“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没事就好。”姜夫人将她搂进怀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打湿了她的肩头。

一旁的姜天泽也走了过来,欲上前拥抱姜姝宁,却因萧凌川冷峻刺骨的目光,始终不敢碰她。

萧凌川待他们情绪稍稍平复,才温声道:“岳父,岳母,都请入座吧。家宴已经备好,外面天寒,先暖暖身子。”

他这一声“岳父岳母”,叫得自然无比,让姜丞相夫妇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王爷客气了,老臣\\臣妇不敢当。”

在他们看来,毒死姜莲一案已经是个死局,若非萧凌川从中周旋,以雷霆手段破了这个局,他们的女儿恐怕早就被大理寺判处死刑。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一家人,不必多礼。”萧凌川亲自扶起姜丞相,态度谦和恭敬,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阴鸷与张狂。

一家人重新落座,气氛温馨得有些不真实。

席间,萧凌川频频为姜姝宁布菜,又对姜丞相夫妇嘘寒问暖,将一个体贴女婿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姜天泽在一旁看着,不免觉得有些膈应。

这景王也太能装了吧?

他举起酒杯,对姜丞相道:“岳父请放心,本王在此承诺,待过了年关,便会以王妃之礼,将聘礼悉数送到府上。姝宁是本王此生认定的妻子,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姜丞相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忙举杯:“能得王爷厚爱,是小女的福气!”

萧凌川黑眸转向姜姝宁,目光灼热而专注,话语却掷地有声,响彻整个厅堂:“待本王问鼎天下那一日,姝宁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本王唯一的皇后。”

这番野心勃勃的发言,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姜丞相夫妇心神巨震。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出回应。

姜姝宁垂下眼睫,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那番惊世骇俗的宣言与她无关。

姜天泽忍不住开口:“王爷慎言!若日后无法得偿所愿,单凭今日这番话,便足以连累我父母遭受牵连!”

萧凌川闻言,目光骤然冷厉,宛如寒冰般刺向姜天泽:“本王在自家府邸之内说的话,谁敢传扬出去?莫非你会?”

“我……”姜天泽被这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面色涨红。

姜丞相见状,赶忙起身打圆场:“王爷息怒,天泽年少无知,言语冒犯,还望王爷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无妨。”萧凌川语气一缓,嘴角却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故意道,“本王听闻三公子至今尚未议亲,不如此事就交给本王这个姐夫来操办,如何?”

姜天泽心头一紧,刚想开口拒绝,却见姜丞相已然拱手,满脸感激:“如此,便多谢王爷费心了!”

姜天泽气结,却只能低下头,筷子戳着碗中饭菜,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萧凌川斜睨了他一眼,唇角悄然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心下暗自盘算,定要好好打听一番,哪家贵女性情刁蛮、善妒又难缠,就挑这样的女子与这姜天泽结亲,方能将这桀骜不驯的狼崽子治得服服帖帖,再无暇来多管闲事,觊觎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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