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挑衅沦为笑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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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兴高采烈地穿过草地,清朗的少年音打破了林间的宁静,带着一丝急切的讨好:“姐夫!姐夫!”

萧凌川正侧头与姜姝宁低语,闻声被打断,脸上那一点难得的柔和瞬间冻结成冰。

他转过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审视和不悦,落在了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少年身上。

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寒刃,刮得王墨心头一跳。

“你是哪位?”萧凌川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王墨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但一想到姜瑶真说的姐姐如何受宠,他又挺直了腰杆,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姐夫不记得我了?我是王墨啊!我姐姐王碧珊是您的侧妃!”

他说着,好奇的目光越过萧凌川,投向他身前那道纤细的身影。

女子戴着一顶白纱帷帽,身形窈窕,看不清容貌,但那通身的气派,却让他心生向往。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便是自己的姐姐,歪着头亲热地问道:“姐姐,是你吗?”

帷帽下的姜姝宁浑身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凌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盯着王墨,声音里裹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往后不许你叫本王姐夫,只能叫王爷,或者景王殿下!”

“另外,”他视线冷得像冰,“这不是你姐姐!”

“不是姐姐?”王墨表情僵在脸上,心底既失望,又生出一股恼意。

他小声嘟囔着,不死心地追问,“那是姐……王爷的其他侧妃咯?能否告知,是哪位侧妃?”

他心里盘算着,就算不是他的嫡姐王碧珊,能知道景王爷现在到底宠着哪个女人也是好的。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至少能让他们知道,哪个门阀的女儿是姐姐眼下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好早做防备。

这不知死活的探问彻底点燃了萧凌川的怒火。

他眼中戾气翻涌,像是领地被侵犯的猛兽,厉声喝道:“与你何干?还不快滚!”

一声“滚”字,带着内力,震得王墨耳膜嗡嗡作响。

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王爷。”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了萧凌川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姜姝宁透过面纱看到王墨那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声音温软地劝道:“别吓唬他,他只是个孩子。”

王墨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凶神恶煞、仿佛随时要将他撕碎的景王殿下,在被那女子触碰手背的一瞬间,就像一头被瞬间驯服的雄狮,周身的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他虽然依旧面色冰冷,但那股要杀人的气焰却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王墨震惊不已。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把这位以阴鸷狠戾闻名京城的景王爷拿捏得如此服帖?

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假意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脚步却放得很慢。

趁着萧凌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姜姝宁身上时,他猛地蹲下,从草地上捡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子,用尽全力,恶狠狠地朝着姜姝宁的帷帽掷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这藏在纱帘后面的,到底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石子刚一出手,破空之声未起,萧凌川的头甚至都没回,手却快如闪电般一弹!

他将拇指上那枚墨玉扳指当成暗器,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咻”地一声激射而出!

“啊——!”

王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墨玉扳指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膝盖!

他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噗通”一声朝前跪倒在地。

可不偏不倚,他跪倒的地方,正嵌着一块被草皮掩盖的、边缘尖锐的石头。

膝盖结结实实地磕了上去,布料瞬间被鲜血染透,温热的液体汩汩而出。

剧痛从膝盖处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王墨疼得眼前发黑,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湖畔,惊飞了林间的飞鸟。

他的声音惊动了不远处正在亭子里品茶的王家人。

“墨儿!”

只见一位身着华贵锦缎的妇人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位同样面色铁青的王家男丁。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流涕的王墨。

那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裤腿汩汩流出,将他身下的那片青草地染得触目惊心。

“我的儿啊!”王二夫人扑到儿子身边,看到那狰狞的伤口,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她哆嗦着嘴唇,抬头怒视着依旧骑在马上、神情冷漠的萧凌川,“景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何要对我儿下此毒手!”

跟上来的镇国将军的长子王启,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虽然瞧不上二房这不争气的堂弟,但王墨毕竟姓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景王伤成这样,打的可是整个镇国将军府的脸。

“王爷,”他强压着怒火,拱手道,“堂弟不懂事,若有冲撞之处,还请王爷看在碧珊妹妹的份上,高抬贵手。不知墨儿究竟犯了何错,竟要受此重罚?”

萧凌川冷哼一声,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没有一丝温度:“他以下犯上,意图冒犯本王,本王只是略施惩戒。没要他的命,已经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了。”

“冒犯?”王墨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只是看到您,想上前来叫您一声姐夫,怎么就成了冒犯?王爷,您身边这位藏头露尾的女子究竟是谁?您就是为了她,这样对待自己的小舅子吗?”

听到这话,王二夫人的目光顿时如毒刺一般,死死地钉在戴着帷帽的姜姝宁身上,恨不得用眼神将那层薄纱烧穿,看看究竟是哪个狐媚子勾走了景王的心魂。

就在这时,姜瑶真也“恰好”赶到,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焦急,快步走到王墨身边,掏出自己的手帕按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

“哎呀,墨表弟,你怎么样了?”她满眼心疼,随即抬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望着萧凌川,“王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墨表弟他性子单纯,方才远远瞧见您与这位姑娘举止亲密,还以为是自己的姐姐,一心想着上前请安……他绝无冒犯之意啊!您是不是……错怪他了?”

她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王墨的动机,又不动声色地将一盆脏水泼到了姜姝宁身上。

——瞧见了吗?就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景王才会对自己的小舅子下此狠手。

果然,听完她的话,王家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王二夫人的哭嚎声也拔高了八度:“听见没有!我儿是一片好心!你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为了个女人,就这么作践我们王家的人!我可怜的碧珊啊,她在王府里是不是也受着这女人的气?我这就进宫去找陛下评理!”

“王爷。”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姝宁终于开了口。

她透过面纱,看到王墨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年轻脸庞,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忍。

她轻轻拉了拉萧凌川的衣袖,低声道:“别跟他们吵了,他伤得不轻,还是先找大夫要紧。”

她一开口,萧凌川身上那股几乎要将人凌迟的戾气,又一次奇迹般地收敛了几分。

他往前调整了马的姿势,将姜姝宁护在怀里,为她隔绝了所有探究和怨毒的视线。

接着,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哀嚎的王墨,和一旁叫嚣的王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评理?好啊。”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好本王也想问问镇国将军,他是如何教导出这等不知尊卑、胆敢对本王动手的东西。冲撞皇族,按律该当何罪,不如本王现在就派人去请大理寺卿来,跟你们好好论一论?”

“大理寺”三字,如同一道无形的封印,瞬间让所有王家人噤若寒蝉。

他们谁都没忘记,萧修湛是如何被打入大牢的。

眼前的景王连瑞王都能送进大理寺,更别提他们日渐式微的王家了。

萧凌川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群跳梁小丑。

他转身,所有凛冽的杀气在触及姜姝宁的瞬间,尽数化为温存。

他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走,别让这些腌臢东西脏了你的眼。”

说罢,他牵着她,旁若无人地穿过满脸屈辱与不甘的王家人,自始至终,都未再看一眼地上那个因失血与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少年。

一场精心策划的挑衅,就此沦为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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