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她不甘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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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碧珊疼得几乎要疯了。

一整夜,她就像一条被扔在烧红铁板上的鱼,翻来覆去,却找不到一处可以安放身体的角落。

想趴着睡,可脸颊火辣辣地疼,那五个清晰的指印肿得像发面馒头,只要轻轻一挨枕头,那股钻心的刺痛便能让她瞬间清醒。

想躺着睡,更是痴心妄想。

身后被板子抽打过的地方早已皮开肉绽,黏糊糊的血水浸透了中衣,与皮肉粘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是一次酷刑。

她只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半跪半趴在床上,像一只苟延残喘的野狗,在黑暗中低声呜咽,等待着黎明。

好不容易,天光微亮,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伺候她的赖嬷嬷来了。

王碧珊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着抬起头问:“嬷嬷,打听到了吗?昨日那事……是不是成了?”

昨天萧凌川发了那么大的火,连霍娴月都被牵连杖责,想来那花匠肯定是得手了。

只要一想到姜姝宁被一个身份低贱的花匠肆意糟蹋,她就觉得脸上的疼、身上的伤,都值了!

那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快感,足以抚平她此刻所有的痛苦。

赖嬷嬷摇了摇头。

“听说……昨日那花匠正要欺辱王妃,就被王妃用一支发簪刺死了。”赖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继续说道,“有个叫柳叶的婢女把王妃救了出来,直接送到了主院。后来王爷就回来了,一直留在主院,直到今早才出来……”

“什么?”王碧珊猛地瞪大眼睛,因动作太大,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顾不上这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姜姝宁……杀了那个死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府里见过那具尸体的人都知道,那簪子正好刺中了花匠的要害,血流了一地。等王爷的人赶到时,那花匠的身子都僵了!”

王碧珊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那死士是她堂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插进来的,身手不凡。

她自己为了支走凌芜和主院那些碍事的下人,更是花了重金收买陈管事,还给了霍娴月不少好处让她配合,小心翼翼地谋划了许久。

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就这么被姜姝宁用一支小小发簪给毁了?

自己还因这个失败的计划,挨了一顿毒打,受尽了屈辱!

她不甘心!

一股巨大的怨气和委屈冲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捶打着床榻,嚎啕大哭起来。

“姜姝宁!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哭声凄厉,充满了怨毒,像个疯子。

赖嬷嬷看着她这副失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疏离。

她悄无声息地躬了躬身子,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她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穿过庭院,径直走向了主院的书房。

书房里,萧凌川正坐在案后,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一份卷宗。

赖嬷嬷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王爷,老奴……去瞧过了。王侧妃她……她依旧死心不改,嘴里还在……还在咒骂王妃。”

萧凌川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冷声道:“既如此,那便不能轻饶了她。”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挥了挥手。

一旁的凌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一个白玉药膏递到了赖嬷嬷面前。

萧凌川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淬了毒的冰锥。

“赖嬷嬷,你应该知道如何做。”

“是……是,王爷!”赖嬷嬷双手颤抖着,几乎要拿不稳那小小的瓶子。

那盒子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斤重。

花匠一事,彻底点燃了萧凌川的怒火。

他没有直接要了王碧珊的命,却用残忍的方式,清算了她从镇国将军府带来的每一个人。

那个帮着花匠抵死偏殿门窗的小丫头,已经被拖下去活活打死,尸体就那么扔在了乱葬岗。

而她,赖嬷嬷,作为王碧珊的茹母和心腹,本也难逃一死。

是萧凌川给了她一条活路。

他说,只要她听话,他便能保住她的性命,甚至保住她远在家乡的亲人。

王碧珊如今自身难保,跟疯狗一样,她怎能指望得上?

这王府,终究是景王萧凌川的天下。

她这条老命,得听景王的。

赖嬷嬷死死攥着那瓶膏药,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疗伤的良药。

——

崔芝兰听闻姜姝宁险些受辱之事,心中百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

虽说姜姝宁最终侥幸逃过一劫,可这王府之内危机四伏,暗流涌动,谁又能料到其他侧妃会使出怎样卑劣的手段来陷害她?

崔芝兰都替自己表哥感到焦急万分。

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要助姜姝宁脱离这泥潭,唯有她本人愿意配合,方能成事。

经历了如此阴险的算计,姜姝宁……应当会有些动摇了吧?

她暗中托柳叶给姜姝宁传话,约她出来一见,欲探探她的心意。

柳叶回来后,支支吾吾地禀报:“崔侧妃,王妃说,让您不必再为她的事操心。她定会尽力帮您说服宁王殿下,促他早日接您出府。”

崔芝兰听罢,不由得苦笑一声。

都到了这般田地,她竟还在为旁人打算。

她顿时有些恼了,语气生硬道:

“你回去再问姜姑娘一句,她究竟想不想离开?让她给我个痛快话,总好过我在这里干等着!”

柳叶折返主院寝殿,向姜姝宁转述道:“王妃,奴婢已将您的话带给崔侧妃。崔侧妃问您,您……到底要不要离开王府?”

姜姝宁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眸光微凝。

她自然是要离开的,只是绝不愿借崔芝兰之手,以免连累她,平白惹祸上身。

而且,她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

藏锦阁另一个屋里,赖嬷嬷拿着白玉瓶子装的膏药,来到王碧珊跟前。

“侧妃,老奴已将您的事禀告了王家。老爷得知后,担忧您的容貌受损,特意命老奴将这膏药送来为您涂抹。此乃宫中熙太妃常用的凝脂膏,能助您面容尽快恢复如初。”

王碧珊不疑有诈,急切地催促道:“快些,替我上药!”

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满满,自认为这王府之中无人能与她媲美。

只要这张脸依旧美艳无暇,假以时日,景王定会对她动心。

赖嬷嬷上前,悄然掩去眼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愧疚,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起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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