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房（1 / 1）
“陆将军说得是。”施云呈的声音响起，“下官这就安排人手配合。”
陆无妄！真的是他！
沈明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跟着小厮进了前厅。施云呈正陪着一个身着玄色官服的男子说话，那人背对着她，身形颀长，正是记忆中的模样。
“陆将军，这是内子的表妹沈明玉。”施云呈介绍道，“她对药材颇有了解，或可协助将军调配防疫药材。”
陆无妄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那一刻，她几乎要哭出声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比记忆中多了些风霜，眉宇间也多了威严。
然而他的眼中只有陌生，甚至还带着些许疑惑。
“沈…明玉？”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不确定。
“是。”沈明玉垂眸，努力让声音平稳，“明玉见过将军。”
陆无妄盯着她看了许久，眉头微皱：“你……”
正要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将军，急报！城西发现疑似病例，需要您立即过去查看！”
“什么？”陆无妄脸色骤变，“走！”
他大步往外走，经过沈明玉身边时脚步微顿，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去。
沈明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如刀绞。她多想追上去，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告诉他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可是她不能，她现在是别人的妾室，是沈家的耻辱，如何还能奢望什么？
“咳咳。”施云呈轻咳一声，“既然将军有急事，你便回去吧。”
沈明玉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走出前厅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宝翠忙扶住她：“姑娘，您怎么了？”
“无事。”沈明玉深吸一口气，“回院子。”
然而事情远未结束。陆无妄走后不久，翠儿又来了，这次带来的是孟月的传话：“主母说，既然沈姑娘的丫鬟涉嫌在外感染病气，为了全府安全，要将她隔离观察。”
宝翠脸色煞白：“姑娘！”
沈明玉心头一沉，知道孟月这是要趁机除掉宝翠。宝翠是她在这府中唯一的依靠，若是没了她……
“主母如此关心府中安危，实在是大家的福气。”沈明玉缓缓开口，“只是隔离一事，是否该请大夫先诊脉确认？万一误判，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翠儿冷笑：“沈姑娘这是在质疑主母的决定？”
“不敢。”沈明玉垂眸，“只是想着人命关天，谨慎些总是好的。”
“废话少说！”翠儿不耐烦地挥手，“来人，把宝翠带走！”
几个婆子上前就要抓宝翠。宝翠吓得往沈明玉身后躲：“姑娘救我！”
沈明玉挡在她面前：“慢着！既是防疫，总该有个章程。府中这么多人，为何单单怀疑宝翠？莫不是有人存心陷害？”
“你！”翠儿恼羞成怒，“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主母！”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众人都是一愣，这个时候谁会来？
很快有小厮跑来禀报：“陆将军又回来了，说是有要事与老爷商议！”
翠儿脸色变了变，终是不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恶狠狠地瞪了沈明玉一眼：“算你运气好！这事没完！”
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去。
沈明玉松了口气，却不知道陆无妄为何又回来了。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心跳如雷，既是期盼又是恐惧。若他真的认出了自己，又会如何？
陆无妄再次踏进施府，这次神色比之前更加凝重。他径直走向前厅，施云呈已经在那里等候。
“将军，可是城西的情况有变？”施云呈忙迎上前。
“确有要事。”陆无妄在椅子上坐下，“城西发现的并非疫症，而是有人故意投毒。此事牵涉甚广，需要严密排查。”
施云呈脸色大变：“投毒？这……”
“朝廷已下令，各府邸都要配合排查，特别是近期频繁出入的人员。”陆无妄目光深沉，“施大人，你府中可有异常？”
施云呈想了想：“倒是有几个下人经常外出采买，不过都是府中的老人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争执声。翠儿的声音格外尖锐：“主母有令，必须立即隔离！”
陆无妄眉头一皱：“何事如此喧闹？”
施云呈忙解释：“内子担心疫情，想将经常外出的下人隔离观察。”
“哦？”陆无妄起身，“既然涉及防疫，本将军倒要看看。”
话音刚落，沈明玉的声音从外传来：“既是防疫大事，自然该有章程。若是胡乱隔离，岂不是人心惶惶？”
陆无妄听到这声音，身形微震。这声音……
他大步走出前厅，正好看到沈明玉护在宝翠身前，与翠儿等人对峙。夕阳西下，橘色的光线洒在她身上，恍如隔世。
“沈明玉……”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触动。
沈明玉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望去，正对上陆无妄的眼眸。那目光中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她不敢奢望的温柔。
“将军。”她福了福身子，声音有些颤抖。
翠儿见陆无妄出现，顿时收敛了嚣张气焰，忙行礼：“见过将军。”
“你们在做什么？”陆无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儿支支吾吾地解释着隔离的事，陆无妄听完，目光落在宝翠身上：“这丫鬟何时外出的？去了何处？”
宝翠吓得说话都结巴：“回、回将军，奴婢只是去后厨讨些艾草，还有……还有去药铺买了些寻常药材。”
“药铺？”陆无妄目光一凝，“哪家药铺？”
“是、是济民堂。”
陆无妄与施云呈对视一眼。济民堂正是他们怀疑与投毒案有关的地方。
“既然如此，确实需要观察。”陆无妄缓缓道，“不过隔离之事关系重大，需要大夫诊脉确认，不可草率。”
翠儿脸色难看，却不敢反驳。
沈明玉暗暗松了口气，对陆无妄投去感激的一眼。
“施大人，请府中大夫来为这丫鬟诊脉。若无异常，便无需隔离。”陆无妄吩咐道，然后看向沈明玉，“你可知药材之事？”
“略知一二。”沈明玉低声答道。
“那便一同去看看她买的药材。”
众人来到沈明玉的院子，宝翠战战兢兢地拿出买来的药材。陆无妄仔细查看，神色越来越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