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冥河诡宫 无法想象的局（1 / 1）
我突然注意到柳茵茵的袖口沾着片干枯的柳叶，那是阴山丛林里特有的品种，叶片边缘有三道清晰的锯齿。之前我们在阴山丛林时，她用这种柳叶编过只草戒指，说能避邪。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攥紧对讲机，柯灵玲消失前的电流声还残留在听筒里，像群振翅的飞虫，“你到底是谁？”
柳茵茵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闪烁着北城昏暗的灯笼光：“我是柳茵茵，但也是19年前第一次来北城时柳茵茵。”她抬手捋了捋鬓角，露出耳后块淡粉色的疤痕，“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留下的痕迹。”
“我父亲？”我纳闷了。
“你以为你能来到这？这一切只是巧合？”柳茵茵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越到后面你越会发现，一切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而且这一切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你在骗人吧？”唐雅思突然举枪对准不远处的货郎：“那他呢？如果是记忆，为什么能被触碰？”大街上的货郎突然被枪口吓得瑟缩了下，担子里的胭脂盒“哐当”掉在地上，滚到我们脚边——盒底刻着的生产日期，赫然是2014年3月17日，正是唐雅思丢胭脂那天。
“因为我们都在同一个梦里。”柳茵茵弯腰捡起胭脂盒，指尖拂过盒盖时，货郎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永世幻境不是困住人的牢笼，是所有执念拧成的结。你越想离开，结就缠得越紧。”
她把胭脂盒递给唐雅思，盒身突然渗出冷汗般的水珠：“就像你总梦见初中时弄丢胭脂被母亲责骂，其实是在怪自己没能早点发现母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唐雅思的枪“啪嗒”掉在地上，脸色比纸人还白。
我不知道她母亲的病——去年冬天老人走的时候，连女儿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唐雅思在灵前守了三天三夜，手里攥着的就是只一模一样的胭脂盒。
“那柯灵玲呢？”我追问着，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柯灵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楠……小心……柳……”
话音未落，整座北城突然剧烈摇晃。漆黑的北城上空仿佛撕开道裂缝，露出后面灰蒙蒙的天幕，行人们的身影像融化的蜡像，渐渐瘫软成滩滩黑影。柳茵茵的脸在摇晃中忽明忽暗，耳后的疤痕变成道蠕动的蜈蚣：“她？她是2003年非典时死在某医院的护士，总觉得自己没能救回最后个病人。”
“你骗我！”我突然想起柯灵玲这一路带我们从阴山到西王母宫殿，到这北城，这一路所经历的事情，怎么她会是一名死了的护士？
“在阴山，她之前还在给我发了微信！”
“微信？”柳茵茵笑得更欢，指甲变得又尖又长，“你看看你的手机。”
我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无数条未读消息，全来自柯灵玲，最新条是十分钟前发的：“楠悦，我在某城医院停尸间，第13号冰柜，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手机突然变得滚烫，我猛地将它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瞬间，北城的景象开始剥离，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壁——我们根本没离开过所谓的北城，不过是我们自己的记忆在作祟。
唐雅思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这样的”，她脚边的胭脂盒变成了块烧焦的木头。杜欣儿突然昏迷了过去，只是这次她的脸上多了层尸斑般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