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砂海沉忆(1 / 1)
沉沙池的砂雾在觉明撤去甲胄的瞬间凝滞,崇贤的金瞳清晰看见他胸口的“煞”字烙痕——与赵长卿在破庙刻下的位置分毫不差,却在烙痕深处,用土行脉的暗纹勾勒出极小的“护”字,像是从血脉中生长出来的印记。
“贤哥,当年赵叔把我按在烙刑柱上时,说过一句话。”觉明的指尖划过烙痕,噬金砂自动聚成赵长卿的醉刀虚影,“‘明儿,土行宿主的血是金脉的地基,这道疤,是替贤儿挡煞的砖。’”
他望向崇贤的五脉甲胄,心口的空位正缓缓吸附他甲胄上的土行鳞,“现在我才懂,原来我的土行本源,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护道甲的一部分。”
秦晓云的水纹玉佩在沉沙池水面投出幻象,十年前的同泰寺地宫,赵长卿正将半块土行玉塞进觉明手中,袖口露出与他相同的烙痕:“明儿,血煞盟要夺贤儿的金脉,唯有你去当这土行宿主,才能让他们相信,五行本源真的能被分裂。”
老人的声音混着地牢的滴水声,“记住,每次被灌噬金砂时,就想想贤儿的刀穗,那是我们的护道灯。”
“赵前辈他……”庄思瑶的银杖尖滴落护脉青蚨木的树汁,竟在砂面拼出赵长卿临终前的场景,“他用自己的金脉本源,替你挡下了血煞盟的搜魂术,所以你的土行脉里,一直藏着醉刀的护贤真意。”
觉明点头,从甲胄内侧取出半片佛珠——正是崇贤儿时送他的信物,珠子内侧刻着“贤明”二字,“每次被关入噬金砂池,我就用指甲在珠子上刻护贤阵,十年下来,竟把土行脉炼成了能承合金脉的地基。”
他突然指向沉沙池中央的煞金炉,炉身刻满与崇贤刀穗相同的结,“成志哥的金鳞甲,就被吊在炉心,那些煞虫,每天啃噬的不是他的木行脉,而是我的土行根基。”
崇贤的金瞳穿透煞金炉,看见李成志的甲胄表面布满与觉明相同的噬金砂痕,心口的“贤”字刺青正在渗出混着金粉的血,每滴血落入沉沙池,都会激起护贤阵的涟漪。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金刀,李成志的木行脉都会出现反噬——原来从始至终,哥哥都在用木行脉替他承受土行本源的割裂之痛。
“血煞盟的煞金炉,炼的是我们的土金共生脉。”觉明的土行杖插入沙面,沉沙池底浮现出五行门初代掌门的警示,“‘土行承基者,需以身为炉,炼就金脉护道甲。’贤哥,我的土行脉越是被煞虫啃噬,你的金脉就越是坚韧,这是三师伯早就算好的局。”
秦晓云的冰刃斩向煞金炉,却被炉身的噬金砂弹回,冰面上突然映出梅花龙的残念:“战哥,长卿,明儿这孩子的土行脉,得和成志的木行脉捆在一起,才能骗过血煞盟。
以后贤儿的金刀若遇煞雾,就让明儿的土行砂做刃,成志的木鳞做甲。”
“所以成志哥哥的甲胄里,才会有你的土行纹。”庄思瑶的蜈毒雾顺着甲胄的缝隙渗入,发现李成志的木行脉中,竟藏着与觉明相同的土行本源碎片,“梅花师伯把你们两人的脉,炼成了护贤的共生体。”
觉明突然喷出金砂,噬金砂在他掌心拼出“赵叔亡故”四字,“三天前,我在血煞盟地牢看见赵叔的醉刀穗,刀穗结上的金粉都暗了……”他的声音哽咽,“他是为了帮我稳住土行脉,才提前散了金脉本源。”
崇贤的断恩刀突然发出悲鸣,刀穗上的护贤鳞映出赵长卿在破庙的最后时刻:老人用醉刀刻完“贤儿护道”四字,将半片金鳞塞进觉明手中,“明儿,把这个嵌进贤儿的甲胄,赵叔的刀,以后就由你们来扛了。”
沉沙池的砂雾在此时变得滚烫,煞金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李成志的刀穗声透过炉壁传来,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
觉明的土行杖突然指向炉底,那里埋着与同泰寺地宫相同的归寂分阵,“贤哥,启动分阵需要你的金血、我的土行砂,还有成志哥的木行血。”
“但你的土行脉已经快被煞虫啃光了。”崇贤握住他的手,发现其脉息虚弱异常,指尖的“贤”字烙痕正在淡化,“赵前辈说过,土行宿主的本源若枯竭,就会永远困在沉沙池。”
觉明摇头,土行砂在他掌心聚成赵长卿的笑脸:“贤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总说,土行术能让种子在沙地里开花。
现在我这颗种子,终于等到你这把能劈开煞雾的金刀了。”他突然扯开甲胄,露出布满土行纹的胸膛,“看,每道纹都是赵叔教我的护贤步法,每道疤都是替你挡的煞虫咬。”
庄思瑶的银杖突然发出强光,护脉青蚨木的根须顺着沉沙池蔓延,与觉明的土行纹形成共生根系。
她看见,在觉明的识海深处,藏着无数个被噬金砂折磨的日夜,每个场景里,他都在默念“贤哥的刀穗,一定能劈开煞雾”。
“思瑶妹妹,用你的毒雾护住成志哥哥的木行脉。”崇贤将断恩刀刺入分阵的金行位,金血顺着刀穗流入沉沙池,“觉明,启动土行阵,我来引开煞金炉的噬金砂。”
觉明的土行杖划出赵长卿的“地涌金莲”,沉沙池的砂粒突然化作金色莲花,托着李成志的金鳞甲缓缓升起。
他望向崇贤的五脉甲胄,心口的空位已完全吸附他的土行鳞,“贤哥,以后你的金刀,就是我们五脉的刃,而我的土行砂,永远是你脚下的路。”
沉沙池底的归寂分阵在此时亮起,秦战的水行盾虚影、赵长卿的醉刀虚影、梅花龙的木针虚影分别出现在三行位,而火行位,赤焰女的火鳞甲虚影正顺着分阵传来焚心炉的热力。
崇贤的金瞳映着分阵光华中的李成志,甲胄下的皮肤虽然溃烂,却在护贤阵的光芒中,露出当年刻的“明儿平安”四字——那是他替觉明求的平安符。
“觉明,你的佛珠。”崇贤将刻着“明”字的碎片嵌入五脉甲胄,金土二气在甲叶间形成循环,“以后我们的护贤路,不再是一人独行。”
觉明点头,土行砂在他掌心聚成小时候的银杏叶形状,“贤哥,你看,沙地里真的开花了。”金色莲花在沉沙池绽放,每片花瓣都刻着“护贤”二字,那是三师兄弟用二十年光阴,在煞雾中种下的护道之花。
煞金炉的嘶吼在此时加剧,崇贤知道,接下来的断刀认主,将是五脉宿主真正合流的开始。
他望向觉明眉心的朱砂痣,终于明白,所谓土脉真相,从来不是牺牲与割裂,而是用土行的承基之力,让金脉的护贤之光,永远有破土而出的勇气。
沉沙池的砂雾渐渐散去,露出地道深处的刀穗光,那是李成志在呼唤他们。
崇贤握紧觉明的手,五脉甲胄的护道印在胸前闪烁,他知道,这场砂海沉忆,不仅是土脉真相的揭露,更是五脉宿主的归心——从此刻起,他们的命脉,将如金土共生般,在煞雾中筑起最坚实的护贤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