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迷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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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的护贤露在庄思瑶掌心聚成光蝶,振翅间竟显形出十年前的杏林竹楼。

秦晓云的水纹玉佩映出竹影里的梅花龙,老人正握着庄思瑶的手,在银簪头嵌入青蚨木碎片:“丫头,这簪头刻着蜈形纹,既能引动毒雾,又能护心脉——以后贤儿练刀受伤,你就用这簪头的木毒,替他续脉。”

“师父,贤哥哥的金脉真的需要我的毒吗?”少年庄思瑶的声音从光蝶中传来,她望着梅花龙咳血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如果我练毒脉会让您损耗本源,那我……”

梅花龙突然用木针敲她的额头:“傻丫头,你的毒脉是护贤的根,师父的本源早就在青蚨木里,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他转身时,袖口露出与庄思瑶后颈相同的木行纹刺青,“记住,你的血,是贤儿的护道甲。”

秦晓云的冰刃“当啷”落地,视线落在庄思瑶的后颈——那里的刺青在护贤露中格外清晰,正是梅花龙药箱底的“护贤”二字。

十二岁的记忆如光蝶般涌来:暴雨夜,庄思瑶突然扑在她身前,替她挡住血煞盟的蜈形毒针,后颈绽开的血花,与此刻的刺青位置分毫不差。

“思瑶,你后颈的伤……”秦晓云的指尖颤抖着触碰刺青,发现其边缘泛着与青蚨木相同的荧光,“原来不是普通的伤,是梅花师伯用木行针刻的护贤印。”

庄思瑶低头拨弄银簪,簪尾的帕角露出“贤”字边角:“那年在竹林,我看见贤哥哥替你挡煞虫,自己却中了毒。”

她的声音轻得像雾,“我就想,要是我能护着你们俩就好了。后来师父说,我的毒脉能同时护着金脉和水脉,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护贤光蝶突然聚成崇贤的刀穗虚影,穗尾系着庄思瑶的银簪碎——那是她十五岁替他挡刀时断裂的。

光蝶振翅间,显形出崇贤十四岁的场景:他在练刀时不慎划伤庄思瑶的掌心,却见她笑着将血抹在刀穗上,“贤哥哥,这样你的刀穗,就有我的毒脉护着了。”

“原来你的毒血,早就渗进了贤弟的刀穗……”秦晓云的水纹玉佩映出刀穗里的青蚨木碎片,“所以每次他用刀过度,你都会咳血,对吗?”

庄思瑶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洞壁的共生阵图,那里浮现出梅花龙的药箱底纹——五脉宿主的命盘上,她的木行位与崇贤的金行位紧密相连,中间用红线刻着“共生共死”。

“晓云姐,你看,”她的指尖划过命盘,“师父把我的命星,绑在了贤哥哥的金脉上,我的毒脉越强,他的金刀就越锋利。”

洞深处的暗河突然传来金火真气的波动,庄思瑶的银簪发出蜂鸣,簪头的青蚨木碎片指向洞顶的钟乳石。

秦晓云的冰刃斩向钟乳石,竟震落一块刻着“护贤”的木牌,牌后藏着庄思瑶的日记,纸页间夹着枯黄的银杏叶:

“贤哥哥今天练刀又受伤了,左腕的刀痕深可见骨。我偷偷用毒蝶替他治伤,他却以为是金创药见效。师父说,我的毒血能温养他的金脉,可每次看见他皱眉,我都想,要是能替他痛就好了。”

“晓云姐的水行盾练到第七层了,我得加快练毒雾,不能让她总护着我。刚才在竹林,她替我挡住了三道煞箭,我却只能看着她的护腕渗血——护贤路上,我不该是被护着的那个。”

“师父咳血越来越严重了,他总说青蚨木的根在我体内,可我知道,他是用自己的木行本源在替我挡煞。今天他在我心口刻护贤根,疼得我掉眼泪,他却笑说,思瑶的眼泪,比药灵。”

最后一页的字迹格外潦草,墨痕里渗着血渍:“若我煞化,便用银簪刺向贤哥哥的刀穗——那里藏着他的金脉心窍。但求一死,能换他平安。”

秦晓云的视线模糊了,她望着庄思瑶发间的银簪,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崇贤受伤,庄思瑶总会看似无意地靠近,为何她的毒雾总能精准护住他的要害。

那些年的药庐深夜,那些次的竹林相伴,原来都是梅花龙的护贤局,更是庄思瑶用命在践行的誓言。

“思瑶,你这里……”秦晓云指着自己的心口,“刻着贤弟的命星,对吗?”

庄思瑶点头,解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护贤根刺青,年轮纹中央,正是崇贤的命星轨迹:“师父说,我的毒脉是护贤根的土,晓云姐的水行是润泽的水,贤哥哥的金脉是破土的芽。”

她突然轻笑,银簪在掌心划出崇贤的轮廓,“其实我挺高兴的,能成为他刀下的土,至少,他的每一次挥刀,都有我的脉在护着。”

护贤光蝶突然变得急促,振翅声中传来崇贤的刀穗声,比之前更近。

庄思瑶的银簪自动指向洞壁的暗门,那里刻着赵长卿的醉刀诀:“护贤非护一人,乃护其心。”她望向秦晓云,眼中闪过坚定:“晓云姐,该让你看看,梅花师伯藏在药箱底的东西了。”

暗门后的石台上,静静地躺着梅花龙的药箱,箱盖内侧刻着五脉宿主的生辰八字,崇贤与庄思瑶的名字之间,用木行纹刻着“毒护同源”,而秦晓云的名字旁,水行波纹正与木行纹缠绕。

箱底铺着半幅画卷,画中三人——崇贤握刀,庄思瑶持簪,秦晓云执刃,背后是盛开的青蚨木,树下站着三师兄弟的虚影。

“这是师父未完成的《护贤图》,”庄思瑶的指尖抚过画卷,“他说,等五脉合流那日,画卷就会完整。”她突然指着画中崇贤的刀穗,“你看,穗尾系着我的银簪碎,还有你的水纹玉佩碎片——我们三人,本就是护贤的一体。”

洞外传来金火双刀斩雾的声音,崇贤的呼唤穿透溶洞:“晓云!思瑶!”

庄思瑶的银簪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簪头的青蚨木碎片与崇贤的金脉产生共振,洞壁的共生阵图彻底亮起,将护贤露化作漫天光蝶,朝洞口飞去。

秦晓云望着庄思瑶的侧脸,发现她眼中倒映着光蝶组成的“贤”字,那是她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执念。

“走吗?”庄思瑶转身,银簪尾的帕角随风扬起,“贤哥哥在等我们。”

秦晓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掌心跳动的木行脉,与自己的水行脉产生微妙的共振。她突然想起赵长卿说过的话:“护贤路上,最锋利的刃,往往藏在最柔软的心底。”

此刻的庄思瑶,正是用她的毒脉,用她的执念,用她未说出口的深情,铸就在崇贤刀下的护道甲。

溶洞的光蝶在二人头顶聚成拱桥,照亮通往洞口的路。

秦晓云看着庄思瑶发间的银簪,终于明白,所谓蝶影迷踪,从来不是迷,而是三师兄弟用二十年光阴,在她们脉门刻下的护贤印记——那些藏在毒雾里的童年,那些埋在血符中的誓言,终将在崇贤的金刀下,绽放出最明亮的护贤之光。

当二人踏出溶洞,崇贤的身影正逆光而立,断恩刀的刀穗在风中飘扬,穗尾的青蚨木碎片与庄思瑶的银簪遥相呼应。

庄思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梅花龙临终前的话:“丫头,护贤路上,别回头——你的背影,该是贤儿的光。”

溶洞内,护贤光蝶渐渐消散,却在洞壁留下永不褪色的童年剪影:崇贤教庄思瑶刻刀穗,秦晓云替她们挡煞雾,梅花龙在竹楼熬药,赵长卿在破庙刻刀诀,秦战在冰棺刻护阵——这些被时光珍藏的片段,终将在护贤的路上,成为他们披荆斩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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