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酒壶余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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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岛的地牢在午夜时分飘起细雪,崇贤握着赵长卿的空酒壶,突然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灼痛。

酒壶表面的醉刀纹自动亮起,壶嘴喷出的不是酒香,而是赵长卿的醉刀虚影,刀柄处缠着半片银杏叶,正是他去年在同泰寺捡到的。

“贤侄,”虚影踉跄着举起酒葫芦,酒液却化作金火真气,“当年我们三人在同泰寺地宫,用自己的本源给你们铺路——成志的煞化,是梅花的木行根,我的金脉血,战哥的水行盾。”

虚影转身,露出背后刻满护贤纹的石壁,每道纹路都对应着李成志甲胄的护贤印。

崇贤的金瞳穿透虚影,看见二十年前的同泰寺地宫,三师兄弟正在焚烧自己的兵器:赵长卿的醉刀、秦战的冰刃、梅花龙的银簪。

每道火光都注入李成志的金鳞甲,赵长卿的金脉血顺着刀穗流入甲胄内侧,“成志,你的甲胄,是我们三人的命换的,煞雾越浓,贤儿的金脉越亮。”

“赵师伯……”崇贤的指尖抚过酒壶,发现壶底新刻的“共生”二字,正是用赵长卿的血写的,“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需要有人煞化,才能让我的金脉避开血煞盟的追杀。”

醉刀虚影突然斩向李成志的“煞”字刺青,显形出赵长卿在破庙的最后时刻:老人用断刀刻完最后一道护贤纹,酒葫芦滚落在地,“贤侄,若成志煞化,便用你的金刀,斩向他的甲胄——那里藏着梅花师伯的护贤根。”他的袖口露出三道刀疤,正是为崇贤挡煞时留下的。

崇贤的意识随着虚影沉入李成志的识海,看见梅花龙在药庐将最后一片青蚨木塞进甲胄,木行血顺着碎片渗入李成志的脉门:“成志,你的木行脉要替贤儿承受煞虫啃噬,甲胄上的煞纹,是引开血煞盟的饵。”老人的发间已全是白发,却在甲胄内侧刻下“贤弟平安”,每笔都带着木行真气。

“梅花师伯……”崇贤的视线落在识海深处的冰棺,秦战的冰龙纹正在护着李成志的心脉,冰棺内侧刻满崇贤的生辰八字,“战伯伯,你早就知道,成志哥哥的煞化,是护贤路上的劫,对吗?”

冰龙虚影突然睁眼,冰面上映出秦战与赵长卿的争吵:“长卿,成志还不到十八岁,他的木行脉承受不住十年煞雾!”“战哥,”赵长卿的醉刀在冰面上划出护贤阵,“贤儿的金脉需要这道劫,成志的甲胄,是我们能给的最好的盾。”

识海突然震动,李成志的金鳞甲显形出三师兄弟的血手印,秦战的水行印、赵长卿的金行印、梅花龙的木行印,共同组成“护贤”二字。

崇贤终于明白,李成志的每一次煞化,都是三师兄弟用本源在替他承受煞雾,而那些被煞血染红的护贤纹,每一道都是用命刻的誓言。

“贤侄,”赵长卿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哥哥的金脉血,早就滴在你的刀穗里了。”虚影消散前,将酒壶贴在崇贤心口,“以后想赵叔了,就喝口酒吧——醉刀诀的第十三式,藏在酒气里。”

崇贤猛然睁眼,发现酒壶不知何时已满,酒液中漂浮着赵长卿的白发,每根发丝都缠着护贤纹。

他的指尖划过壶底,“共生”二字与溶洞的护贤印完美契合,原来三师兄弟早将五脉宿主的命脉,与自己的本源紧紧绑在了一起。

“贤哥哥,”庄思瑶的毒雾在此时渗入地牢,银簪尾的帕角扫过他的手腕,“成志哥哥的甲胄内侧,有梅花师伯的护贤根,需要你的金血激活。”

她的指尖点在他胸口,那里的“断”字烙痕,此刻正与酒壶的金火真气共鸣。

崇贤点头,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金火真气顺着脉门涌入李成志的甲胄。地牢的石壁突然显形出三师兄弟的日记残页,赵长卿用醉刀刻着:“贤侄第一次握刀,手在抖,却死活不松手——像极了他娘。”

梅花龙的墨字写着:“成志的木行脉,比预计的早三年成熟,看来煞雾,真的能让人长大。”

李成志的金鳞甲在此时发出清鸣,甲胄内侧的“贤弟平安”四字在金火真气中显形,每个字都用赵长卿的金脉血描边。

崇贤的断恩刀轻轻触碰甲胄,刀穗上的青蚨木碎片与护贤根产生共振,显形出李成志这些年的记忆碎片:

在血煞盟地牢,他用木行血在甲胄内侧刻崇贤的名字,刻到第七千次时,梅花龙的虚影突然出现,“成志,再坚持三年,贤儿的金脉就能大成了。”

在离火岛密道,他故意让煞雾侵蚀甲胄,只为将血煞盟的注意力引向自己,“贤弟,哥哥的甲胄,就是你的路标。”

“成志哥哥,”崇贤的声音哽咽,“你明明可以走,为什么非要替我挡煞?”

李成志的指尖突然动了动,甲胄缝隙中露出半片糖葫芦纸,那是崇贤小时候包糖葫芦的纸:“贤弟,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吃糖葫芦,把糖渣粘在刀穗上,赵师伯说,这样刀穗就有了甜味。”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崇贤心口。

离火岛的晨钟在此时敲响,崇贤的金火双刀突然发出清鸣,刀身上的“断恩”古纹与李成志的断恩刀残片共鸣,显形出秦战铸刀时的场景:“成志,贤儿,这对刀是你们的护道刃,记住,断的是煞,不是恩。”

崇贤望着手中的酒壶,壶底的“共生”二字正在发光,与他胸口的“断”字烙痕相映成辉。他突然明白,三师兄弟的护贤局,从来不是让他们断了兄弟恩,而是让他们在煞雾中,将这份羁绊,炼成比金刀更坚韧的护道心。

“赵师伯,战伯伯,梅花师伯,”崇贤对着酒壶轻声道,“你们的酒,你们的冰,你们的药,我都收下了。成志哥哥的甲胄,我也会护好——就像你们护着我们那样。”

地牢的石壁在此时显形出三师兄弟的最后留言,赵长卿的醉刀字迹:“贤侄,当你看见这行字时,我们三人已化作你刀穗的风——护贤路上,莫回头。”

梅花龙的木行纹写着:“思瑶的毒,晓云的水,成志的木,都是你的根。”

秦战的冰纹映着:“贤儿,爸爸的冰棺,永远是你的盾。”

崇贤握紧酒壶,壶中的余温仿佛还带着赵长卿的体温。他知道,这场用醉刀、冰棺、青蚨木织就的护贤局,终将在他们的金刀下,露出最温暖的真相——护贤者的路上,从来不是一人独行,那些逝去的人,那些牺牲的本源,都将化作护道印,永远刻在他们的脉门里。

当他踏出地牢,晨光正照在李成志的金鳞甲上,甲胄内侧的“贤弟平安”四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崇贤突然想起,赵长卿曾说过:“酒这东西,喝下去是辣的,想起来是甜的。”此刻的他,终于懂得,那些藏在煞雾中的护贤心,那些埋在本源里的兄弟情,原来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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