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遗言(1 / 1)
沙瓶秘境的青蚨木花海在夜风里起伏,崇贤的金刀突然发出蜂鸣,刀穗上的冰龙鳞碎片与沙瓶中的金脉血产生共振,将五脉宿主拽入最后一层记忆幻境。归藏的土行纹刚触碰到沙墙,整座幻境便如熔金般流淌,显形出三师伯与李成志的最后一夜。
“长卿,别喝了。”秦战的冰龙爪按在赵长卿肩上,后者正用断刀撬着酒坛,酒液混着金脉血滴在沙地上,“素心的胎护阵撑不了多久,你再耗金脉血,醉刀诀真要废了。”
赵长卿仰头灌酒,断刀在沙面划出“护贤”二字:“战子,老子的醉刀诀要是废了,贤侄的金刀就能少些桎梏。”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梅花龙,后者正用木针为胎儿注入木髓,“梅先生,等贤侄足月,记得让思瑶那丫头跟着他——木脉与金脉,得打小拴在一根绳上。”
梅花龙的木针悬在半空,药箱里的青蚨木髓已所剩无几:“长卿,老夫的木髓只能保胎儿三月,三月后……”他的视线转向李成志,少年正用金鳞甲抵住阵眼,甲胄下的“贤”字刺青已渗出血珠,“成志这孩子,怕是要担起护贤道的暗桩了。”
李成志忽然抬头,金煞功在掌心翻涌:“师伯们放心,成志的金煞功,权当给贤弟的刀当磨刀石。”他的指尖划过甲胄内侧的“贤”字,“等贤弟长大,定让护贤道的刀,既斩煞,又护生。”
幻境中的赵长卿突然转头,醉眼望向崇贤:“臭小子,看够了?”他的断刀虚劈,却在崇贤胸前留下一道温和的金脉光痕,“老子们的秘辛,不是让你哭丧着脸的——护贤道的刀,得笑着挥!”
崇贤的喉间发紧,看着赵长卿酒壶上的血痕,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金刀总带着醉刀的酒气——那是师伯用金脉血泡了十年的护贤引。“赵师伯……”他的声音哽咽,“贤侄……对不起。”
“打住!”赵长卿的幻影突然掏出半串糖葫芦,糖纸在沙风中发出脆响,“老子和战子、梅花、成志在沙海烤沙枣时,就说过——护贤道的传承,不靠对不起,靠他娘的刀和酒!”他指向崇贤的刀穗,“看见没?成志那小子把你的胎毛塞进了金鳞甲,就盼着你长大后,刀穗能护着他的贤弟。”
秦战的幻影走上前,冰龙爪轻轻按在崇贤肩头:“贤侄,你的刀要像冰龙鳞一样,既能斩煞,也能护人。”他的指尖划过崇贤掌心的三脉印记,“当年老子碎了十七片冰龙鳞,不是输给血煞盟,是要在你脉门里,筑十七道护心墙。”
梅花龙的幻影从药雾中浮现,青蚨木髓在他指尖流转:“贤侄,你的金脉血,得用思瑶的毒雾来润——就像当年素心姐用木髓护你,思瑶的银簪,是老夫和素心姐留给你的护心鞘。”他望向庄思瑶,“丫头,你的毒雾,要像青蚨木一样,苦根生甜果。”
幻境突然震动,李成志的幻影走到崇贤面前,金鳞甲下的“贤”字刺青发出微光:“贤弟,哥哥的甲胄碎片,都在沙海等着。”他塞给崇贤半片金鳞甲,碎片上刻着“贤弟别怕”,“以后你的刀穗,替哥哥护好江湖的甜。”
崇贤再也忍不住,眼泪砸在沙地上:“成志哥哥,贤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李成志忽然笑了,指尖弹了弹他的额头:“傻小子,护贤道的秘辛,本来就该由我们这些老疯子来背。”他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扔来半串糖葫芦,“记得多去归寂居找思瑶,她的毒雾,比哥哥的甲胄还暖。”
幻境消散前,赵长卿的醉话在沙海回荡:“臭小子们,护贤堡的地基,老子早用醉刀血和着沙海的赤焰沙打好了——归藏那小子的土行纹,能接住五脉的力量!”
回到现实,崇贤发现掌心多了片金鳞甲碎片,上面的“贤”字血誓与他的金脉印记完美契合。归藏的土行纹在沙面勾勒出护贤堡的蓝图,地基中央正是三师伯的血手印:赵长卿的醉刀印、秦战的冰龙爪、梅花龙的木针纹、李成志的金煞掌。
“崇贤哥哥,”归藏轻声道,“三师伯们的遗言,不是要我们愧疚,是要我们把护贤道的根,扎进每寸江湖。”他指向沙瓶中悬浮的护贤阵图,“五方秘境的星图已经连通,现在该我们去血煞盟旧址,取回成志师伯的甲胄碎片了。”
庄思瑶的银簪轻轻点在崇贤手背,毒雾化作青蚨木蝶,抚平他掌心的褶皱:“贤哥哥,赵师伯说的对,护贤道的刀,要笑着挥。”她举起银簪,簪头的木蝶翅膀映着三师伯的幻影,“我们还有晓云姐的水行商队、赤焰姐的火行剑、归藏的土行纹——护贤道,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路。”
赤焰女忽然跳起来,火行剑砍向沙瓶:“本姑娘早就等不及了!血煞盟旧址的沙枣酒,本姑娘能喝三坛!”她的火行精在剑穗上显形出李成志的笑脸,“成志师伯的甲胄碎片,本姑娘包圆了!”
秦晓云的水行盾泛起涟漪,冰龙虚影卷着沙瓶飞向东北方:“归藏,把沙瓶的坐标传给东海商队,我们用冰龙鳞粉给护贤堡的地基降温。”她转头望向崇贤,眼中映着他腰间的酒壶,“赵师伯的酒壶,该装满岩糖酒了。”
崇贤深吸一口气,金刀在掌心发烫,刀穗上的糖葫芦糖纸与李成志的残念共鸣。他忽然想起赵长卿留在煞核的那句话:“护贤道的甜,要像糖葫芦一样,外面裹着糖,里面藏着核——糖是前人的血,核是后人的刀。”
“思瑶,晓云姐,赤焰姐,归藏,”他望向同伴,金刀斩出护贤印,“我们走。”他的视线落在沙瓶中的青蚨木,花朵正朝着血煞盟的方向绽放,“去取回成志哥哥的甲胄碎片,去告诉江湖,护贤道的根,是三师伯们用命种下的,是我们五脉宿主用脉门守着的。”
归藏的土行纹在沙面刻下五方星图,赤焰女的火行剑燃起赤焰,秦晓云的水行盾凝成冰舟,庄思瑶的毒雾裹住众人。当他们踏出血沙绿洲时,沙瓶中的幻影突然齐声大笑,赵长卿的醉刀、秦战的冰龙、梅花龙的木针、李成志的金鳞甲,在星空中连成护贤的图腾。
崇贤知道,那些曾被误解的岁月,那些疼痛的真相,此刻都化作了护贤道的养分。就像沙海的赤焰沙,看似灼热无情,却默默守护着地下的护贤根。而他们的刀与雾,终将在五脉共生中,让护贤道的光芒,照亮江湖的每个角落。
夜风掠过沙丘,带来远处冰原的清越冰龙啸。崇贤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刀穗上的金鳞甲碎片——那是李成志留给他的护贤印记,也是三师伯们留给他的传承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