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金鳞裂(1 / 1)

加入書籤

沙海的赤焰沙在蜈形煞雾中沸腾,护贤堡的青蚨木新叶被毒雾染成墨色,崇贤的守恩刀刚踏上堡顶,漫天黑雾中便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李成志的金鳞甲胄踏沙而来,刀穗垂落的红绳染着新鲜血渍,却以护贤道禁忌的反手握刀姿势,将刀刃对准自己心口。

“成志哥哥?”崇贤的金脉血在腕间震颤,守恩刀的“守贤”刻字与甲胄碎片产生共振,显形出十二岁那年的断恩刀疤。记忆中兄长替他挨刀的场景与眼前重叠,甲胄表面的蜈形纹突然崩解,露出底层的冰龙鳞粉暗纹——那是秦战生前所铸的护心鳞印记。

血煞盟左使的笑声从雾中传来:“金煞功宿主,看看谁来取你人头了!”黑雾凝聚成万千蜈形毒刺,却在接近李成志时自动转向,每根毒刺都避开他甲胄上的“贤”字刻痕。崇贤的瞳孔骤缩,他看见兄长的甲胄缝隙间,渗出极淡的木髓血荧光,那是庄思瑶的毒雾在暗中护持。

“贤弟,”李成志的声音隔着面具传来,却比沙海的夜风更冷,“你的刀,该出鞘了。”金鳞甲在煞雾中泛着血光,护贤堡地下的五行阵眼突然亮起,将他的身影投在堡墙,甲胄边缘的裂痕竟与诚字玉佩的纹路完全吻合。

崇贤的守恩刀本能地出鞘三寸,却在看见甲胄下露出的肩肌时凝滞——那里有半道陈旧刀疤,正是十年前他为救庄思瑶,误砍在兄长身上的印记。“成志哥哥……”他的喉间发紧,刀刃在晨露中映出自己颤抖的倒影,“你的甲胄,为何刻着战师伯的冰龙纹?”

李成志忽然抬手,金鳞甲胄应声剥落三片,露出其下的“贤”字刺青——每道笔画都嵌着冰龙鳞粉,按五行方位排列成微型归寂阵。庄思瑶的毒雾突然凝成青蚨木蝶,翅膀触碰刺青的瞬间,堡顶的护贤旗残片发出清鸣,显形出秦战的冰龙虚影:“成志,贤侄的刀穗,就靠你的背来护了。”

“这是……”崇贤的刀刃剧烈震颤,想起每次与兄长相遇时,甲胄上总会留下新的伤痕,原来每道伤都是为他挡住的煞雾。血煞盟左使的煞雾趁机袭向堡内,李成志突然旋身,甲胄化作流光替他挡住致命一击,反手握刀的姿势,竟与赵长卿的醉刀诀起手式分毫不差。

“护好堡内!”李成志的声音混着血沫,剩余甲胄在煞雾中崩解,露出满背的“贤”字刺青——足足十七道,对应着崇贤脉门暴走的次数。庄思瑶的银簪从堡内飞出,蝎纹帕角裹住他的心口,毒雾中显形出梅花龙的木针虚影:“成志,用你的煞功沙,替思瑶护住贤侄的脉门。”

崇贤的视线忽然被甲胄碎片吸引,每片内侧都刻着极小的坐标——那是血煞盟地牢的方位,十年前兄长正是用这些碎片,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为他画出护贤道的星图。“原来你每次‘追杀’我,”他的声音发颤,“都是在替我清除尾随的煞雾。”

血煞盟左使的怒吼打破寂静,蜈形煞雾凝聚成巨型毒爪,径直抓向崇贤心口。李成志的瞳孔骤缩,仅剩的金鳞甲突然爆发出冰龙啸,他竟用身体替崇贤挡住攻击,甲胄下的刺青在毒爪下显形出“护贤”二字,那是用煞血与木髓血混刻的双重护心咒。

“成志!”庄思瑶的毒雾化作护心网缠住李成志,银簪刺入他脉门替他续命,却发现他体内的木髓血早已干涸,全靠煞功沙强行支撑。崇贤的守恩刀终于完全出鞘,刀刃与甲胄碎片共鸣,显形出赵长卿的醉刀虚影:“臭小子,刀要断煞,人要守贤,别被表象迷了眼!”

李成志的面具在混战中崩落,露出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的面容,鬓角的白发混着沙砾,却在看见崇贤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释然。“贤弟,”他的指尖划过护贤堡的青蚨木根,“护贤道的盾,总得有人背在身后。”

崇贤的刀刃抵住他咽喉,却感受不到半点敌意,反而有熟悉的金脉血在甲胄下流动——那是李成志刻意与他保持的共振频率。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每次分别时,兄长总会敲他刀鞘三下,那是暗语“护贤堡安全”;每次刀穗被修补,总会多出几片甲胄碎片,那是护贤道的路标。

“为什么……”崇贤的声音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成志忽然轻笑,那笑里混着沙海的涩与岩糖酒的苦:“贤弟,护贤道的路,总得有人扮恶人。”他的指尖指向堡内,庄思瑶正用毒雾护住归藏的沙瓶,秦晓云的冰龙商队正在远处驰援,“你的刀要亮在明处,我的甲,就该暗在煞里。”

血煞盟左使的最后一击已然逼近,李成志突然握住崇贤的手,将刀刃刺入自己肩甲,血滴在刺青上显形出完整的归寂阵。“启动阵眼!”他的声音带着决绝,“用你的金脉血,引动地下的冰龙鳞粉!”

崇贤的守恩刀本能地刺入阵眼,金脉血与地下的煞功沙共鸣,护贤堡突然升起冰龙鳞粉筑成的护心墙。他看见,李成志的甲胄碎片正与护贤旗残片融合,显形出三师伯们的兵器图腾——赵长卿的酒壶、秦战的冰龙角、梅花龙的木针,共同托举着“成贤护心”的图腾。

“成志哥哥,”崇贤终于喊出积压十年的称呼,“你的煞,我收下了。”

李成志的金鳞甲在护心墙中彻底崩解,露出内里的青蚨木蝶胎记——那是梅花龙的传承印记。他忽然摸出半颗糖葫芦,糖纸早已泛黄,却在煞雾中发出微光:“贤弟,甜的东西要护好,就像护贤道。”

当护心墙挡住最后一道煞雾,崇贤看见,沙地上李成志的脚印旁,多了串极小的蝎纹帕角印记——那是庄思瑶悄悄留下的护心咒。他忽然明白,兄长的每道刺青,都是三师伯们的护心种;每次看似背叛的举动,都是护贤道的暗桩。

血煞盟左使的身影在雾中消散前,发出不甘的怒吼:“你以为护贤道能赢?李成志的煞功,早被血煞盟污染!”

崇贤的守恩刀却在此时发出清鸣,刀刃吸收李成志的煞功却不显邪意——因为所有煞力,都是为护他而染。他望向兄长满背的刺青,每道“贤”字都在青蚨木荧光中显形出护贤印,那是比任何铠甲都坚韧的护心盾。

“左使,”李成志的声音忽然响起,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护贤道的弧度,“我的煞,是护贤道的盾;你的煞,才是真正的邪祟。”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煞雾,崇贤看见,李成志的甲胄碎片正融入护贤堡的青蚨木,新叶上的“贤”字印记,与兄长的刺青一一对应。庄思瑶的毒雾轻轻裹住两人,蝎纹帕角与刺青共振,显形出“护贤道,共生死”的永恒印记。

他知道,这场煞雾围城,不仅是血煞盟的进攻,更是兄长对他的终极考验——考验他是否能透过表象,看见护贤道的真容。而李成志的金鳞甲胄虽裂,却在他心中,筑成了最坚实的护贤墙。

“成志哥哥,”崇贤忽然将守恩刀插入沙地,与李成志的残刀形成双生之姿,“以后,你的背,我来护。”

李成志抬头,看见堡顶的护贤旗在晨风中飘扬,旗面的“毒金双生”印记与他们的脉门共振。他忽然轻笑,那笑里有对贤弟成长的欣慰,更有对护贤道未来的期许:“贤弟,护贤道的路,该由你们年轻人走了。”

沙海的风掠过两人的衣角,带走了最后一丝煞雾,却留下了护贤道的种子。崇贤知道,兄长的金鳞甲胄虽裂,却在他心中种下了护贤道的坚韧;那些看似背叛的伤痕,终将成为护贤道最耀眼的勋章。

而他的守恩刀,从此刻开始,不仅要斩尽明处的煞,更要守护暗处的护贤心——就像李成志用十年煞名,为他铺就的路,终将在双脉共振中,通向护贤道的黎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