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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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自赞叹,平日里瞧着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竟有这般胆识和谋略,当真不简单。

言悦紧紧握住婉柔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四妹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皇上真要让小妹偿命,她便豁出一切,敲响登闻鼓,将平明那无耻之徒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他死后也受万人唾骂!”

婉柔依偎着姐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霍辰静静地看着她们,心头涌上一阵暖流,卢家姐妹,情深义重,令人动容。

……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皇后正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平棠:

“鸢儿,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心里也难受。只是清漪这孩子,性子野,在边关待久了,难免失了分寸。你放心,往后本宫定会严加管教,让她懂规矩,知进退。”

平棠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皇帝的话已经说死了,再闹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但这不代表,她心里能咽下这口气!

平棠对茅清漪的恨意,如同毒蛇吐信,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那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初见时,皇后拉着茅清漪的手,嘘寒问暖,亲热的劲头,就让平棠心里咯噔一下。

得知这便是养在皇后膝下的原丞府府小女,再看她那张明艳张扬的脸,平棠心中警铃大作。

从前,太子或许只当她是妹妹,可如今都已长大成人,谁又能保证太子心中所想?

更何况,就凭那张脸,放在哪儿都让人寝食难安。

这丫头,又与皇后、太子关系密切,若真让她入了东宫,那还了得?

她必须未雨绸缪!

平棠并非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反应过度,但她素来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习惯于谋定而后动,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必须扼杀于萌芽。

于是,她当场便提议皇后收茅清漪为义女。

如此一来,茅清漪与太子便成了名义上的兄妹,断了念想。

可这计策竟被太子婉拒,平棠不死心,又提出为茅清漪议亲。

自家庶出的弟弟多的是,随便挑一个,既能打发了茅清漪,又能彰显自己的贤良淑德。

谁知,太子又是一口回绝。

这事还没理出个头绪,弟弟就没了。

平棠恨得牙根痒痒,她和茅清漪,算是彻底杠上了!

……

平棠扶着父亲,缓缓走出宫门。

瑶华殿内,清漪见皇后和太子朝这边走来,脚底抹油,一溜烟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进殿的母子二人,还在议论着方才殿上的事。

清漪蜷缩在屏风后,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啃着,活像一只偷吃的小老鼠。

毕竟刚送走了人家的小舅子,太子哥哥虽说帮了她,可那也是他的妻弟,心里头,指不定怎么怨她呢。

还是躲着点好,免得听他那些冷言冷语。

外头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清漪悄悄探出头,正对上太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现在才想着溜?”太子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清漪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嘴硬道:

“谁……谁躲了?我不过是……是吃块点心!”

“事情的来龙去脉,孤已知晓。”太子收敛了笑意,语气严肃起来。

清漪心下了然,霍辰定是将一切都告知了太子,也难怪,太子会在御书房替她说话。

“孤只想听你亲口说说,”太子目光灼灼,紧盯着清漪,“抛开其他不谈,你姐姐已无恙,平明也未得逞,他……真的必须死吗?”

太子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既然太子已经洞悉一切,又处处维护,清漪也不再掩饰。她抬起头,直视着太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殿下,若那日我没能及时赶到,四姐她……清白不保,以她的性子,定然无法苟活。退一万步说,即便四姐能忍辱偷生,可平明那般心狠手辣,焉知他日后不会再下毒手?还有苏家主母,她对四姐的羞辱,简直……简直令人发指!”

清漪越说越激动,眼眶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姐姐能逢凶化吉,自有她的福缘庇佑。可那平明……”清漪微微一顿,贝齿轻咬下唇,似有无限恨意,“恶念一起,便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

她明眸之中,似有烈焰升腾,灼灼逼人。

尹临华剑眉微挑,佯装正色道:“话虽如此,但他到底是你太子哥哥的妻弟。给大佬面子……”

清漪却不以为然,斩钉截铁道:“我清漪立于天地之间,誓要护家人一世周全!任他王侯将相,天潢贵胄,胆敢犯我亲眷者,虽远必诛!”

她微微扬起下颌,神色傲然,如同一只不惧天威的小凤凰。

“还有构陷父亲的幕后黑手,”清漪暗自握紧了拳头,“若有一日水落石出,定要叫他血债血偿,九族尽灭!”

太子见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由得暗自失笑,面上却依旧一片肃然:“若是孤执意与你为难,要与你断绝兄妹之情呢?”

清漪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从此少一个哥哥罢了。”

她特意加重了“忍痛割爱”四个字的语气,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太子眼神一暗,蓦地出手,一把攥住她颈后的衣衫,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你这丫头,当真是铁石心肠!平日里,孤待你不薄,处处偏袒维护,你竟如此回报?”

“哎呀!疼疼疼……快放手……”清漪冷不防被他制住,整个人悬在空中,活像一只被掐住命运后脖颈的小奶猫,四只小爪子徒劳地挥舞着,却怎么也挣不脱。

“竟敢负隅顽抗?”太子沉声喝道,语气威严。

清漪一听,顿时泄了气,乖乖地垂下了小拳头,只敢拿眼角余光偷偷瞪他。

瞧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太子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来,只得强忍着笑意,板着脸训诫道:“小小年纪,戾气倒是不轻!竟敢口出狂言,要取人性命!若不加以约束,日后岂不是要捅破天了?”

他略一沉吟,故意拉长了语调:“这样吧,罚你抄写《地藏经》五十遍,以儆效尤!过几日,孤会亲自检查!”

“五十遍?这也太多了……”清漪闻言,顿时垮下了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小声嘟囔着,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

“嗯?”太子眼风一扫,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苏家举丧之日,太子亲往吊唁。

灵堂之上,平母形容枯槁,双目红肿,早已哭得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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