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外室是千年厉鬼(1 / 1)
冬日罕见的暴雨,洗刷掉深山里人留下的痕迹。
仓皇逃跑的姜枕雪重重摔倒,狼狈地从山坡上滚下去。
杂乱的树枝割烂她的衣服,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来不及检查身上的伤口,姜枕雪挣扎着爬起来,却绝望地发现眼前的路和刚跑过的一模一样。
她这是……
遇到鬼打墙了。
“啊!”
一张鬼脸猛地出现在姜枕雪面前,她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想跑,发软的双腿却不听使唤,浑身冰冷僵硬,眼里满是绝望。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焉儿!”
楚焉是三个月前,离家三年的丈夫裴执墨从边关带回来的女人,说是他死去战友的遗孀。
裴执墨说那战友是为他而死,把他们母子俩安排进了将军府最好的院落。
姜枕雪念她不易,对她多有照顾。
昨日裴老夫人到寺中礼佛,裴家一家都住在寺庙外的别院处。
楚焉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让她装扮好去见裴执墨。
没想到她刚到凉亭就晕了过去,再有意识就已经到了一个邪修道士的床上。
据那邪修道士说,得了她的身子就会把她她折磨致死,最后把她的灵魂做成鬼妓,供他养的其他鬼奴享乐。
姜枕雪是拼了命才逃出来。
雨越来越大,眼前的那抹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焉儿,救,救我……不,你快跑,快跑,别管我,这里有鬼。”
美妇人微微蹲下,纤长冰冷的手抚上姜枕雪的脸,鲜红的指甲深深嵌入她脸上的软肉,声音比她的手指还要冰冷几分。
“姜枕雪,你一点都不听话。”
姜枕雪眼中的惊喜瞬间被冲散。
她不傻。
瞬间就听明白了楚焉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她送到邪修道士床上,差点让她失身,差点被怜成鬼妓的人,正是被她当做好朋友的楚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自问对楚焉不薄。
即便楚焉不领情,也不至于视她为仇敌,非要置她于死地。
“呵,蠢货。”
楚焉笑起来,咯咯作响,像冰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黑雾闪过,一个被粗黑铁链拴住脖子的鬼影出现在姜枕雪面前。
那鬼影几近透明,手脚残缺,仿佛用手轻轻一碰便会烟消云散,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母亲……”
姜枕雪哭得撕心裂肺。
母亲已离世多年,竟还没到地府投胎,反而被楚焉囚禁。
她想上前抱住她,却不想硬生生从她的魂魄穿过,扑了个空。
活人,是没有办法触碰鬼魂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行血泪从姜枕雪的眼角流下。
她死死盯着楚焉,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血窟窿,脑子里却是顺着楚焉的话思绪翻滚。
“我要杀了你!”
姜枕雪的眼睛红得吓人,恨不得要将楚焉生吞活剥了。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她扑过来,想掐住楚焉的脖子。
还没等到她触碰楚焉的脖子,她那头长发便跟海藻似的蔓延起来,顺着地面爬上姜枕雪的脚让她动弹不得,又顺势爬上她的身体。
此刻的姜枕雪已顾不上惊恐。
愤怒和恨意像此刻的暴雨,冲刷着她的身体。
“楚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焉捂着嘴,痴痴地笑,身上的贵重玉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手一抬,头发收紧,姜枕雪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将死之人,也配问我的名讳?要怪,就只能怪你不乖乖听话。”
姜枕雪恨到心口仿佛被血浸染。
心中恨意滔天,身上却动弹不得。
巨大的执念和恨意化成一股股浓重的黑雾,将姜枕雪包裹得严严实实,楚焉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满脸都是享受。
纯净少女陡然滋生的怨气。
为大补。
……
足足过了三个日夜,山林中安安静静躺着的少女慢慢睁开双眸。
眸中,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冰冷。
骨瓷慢慢起身,安静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大脑。
是属于这具身体姜枕雪的。
眼前,还有姜枕雪半透明的阴魂。
骨瓷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清冷却自带上位者的气压:“若想回来,我可助你。”
“我斗不过她。”
阴魂已失去流泪的资格,姜枕雪情绪激动,本就不稳的阴魂更加透明。
“就算回去,也会再一次死在她手里,何况我阳寿已尽。”
骨瓷细白的手轻轻一挥。
姜枕雪终于有泪流下,阴魂也比之前稳定很多。
无常已至,姜枕雪没多长时间。
“求你帮我,救救我母亲,她在那个女人手里。”
“从现在开始,姜枕雪是你。”
……
这片山林位置偏远,姜枕雪本想掐个传送诀,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虚弱。
若强行使用传送诀,恐怕会体力不支晕倒。
初来这个世界,姜枕雪不会把自己置于这么被动的局面。
等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京城。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毒辣的太阳刺得她睁不开眼,小脸苍白得跟张纸似的,摇摇晃晃的姜枕雪已经在晕倒的边缘。
京城比她想象中繁华得多,路两边挤满了人,却不约而同把街道中央的位置空了出来。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从城门处驶入。
周围的好多人在哭。
姜枕雪好奇:“你们为什么哭?”
有个大娘接了姜枕雪的话,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你连瑾王都不知道?”
姜枕雪搜索了一下关于瑾王的记忆。
“你不是京城人吧?”
现成的理由,姜枕雪“嗯”了一声,算是认了这个说法。
大娘自动担起了解说的重任。
“瑾王乃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深受皇帝器重,也是我们大燕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刚从北疆战场回来。听说是在北疆战场受了重伤,瞎了眼毁了容,到现在还在昏迷,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你胡说,瑾王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没多少日子?肯定是谣言,当心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姜枕雪还没说话,跟前有个哭得很伤心的小姑娘立马反驳。
大娘也不示弱,叉着腰跟小姑娘对峙。
“我怎么就胡说了?打胜仗班师回朝那么大的事,你没看瑾王的车队没有半点喜色?听说连丞相家的千金为了和瑾王悔婚,连夜嫁给新科状元郎。”
小姑娘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呜呜咽咽的,哭到说不出话。
瑾王的车队越来越近。
姜枕雪顺着人群望去。
好浓重的紫气。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
紫气顺着她的脉络游走,滋养着她干枯的身体,姜枕雪只觉身体比之前轻盈许多,就连呼吸都比之前顺畅。
她素手一划,不由惊喜。
因身体太过虚弱而消失的精气力量,居然有回来的迹象。
这马车里的紫气对她来说,就是难得的灵丹妙药。
姜枕雪不由自主地上前,想要靠近。
她不敢想象,如果靠近,又或者能和马车内的人待上一时半会,对她的身体恢复会有多大的帮助。
“哎你干什么?”
还未走出两步,姜枕雪就被人拉住了袖子。
是刚才跟她说话的大娘。
“小姑娘你这是看上瑾王了?哎,瑾王现在的状况你心里难过正常,但也不能上赶着送死。瑾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凡靠近他的女人,就没有好下场。你知不知道,听说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