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死胡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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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被这股气浪冲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这惊人的景象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那血气风暴便如同鲸吞长河一般,尽数倒灌回黑暗血灵的身体里。

当光芒散去,小家伙重新出现在陈放的视野中。

它的体型似乎膨胀了一圈,原本暗淡的皮毛变得油光水滑,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灵动与亲近,甚至在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它身上那个被血色光柱贯穿的巨大窟窿,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它活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一阵细密的骨骼爆鸣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色光晕。

巅峰状态。

不,甚至比巅峰时更强。

陈放看着恢复如初的黑暗血灵,心中震撼莫名。而就在这时,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让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身体的透支已经到了极限。

他看了一眼恢复力量的黑暗血灵,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洞穴深处。

薇雅和贝拉……

他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黑暗血灵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陈放心念一动,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又指了指深邃的黑暗通道。

黑暗血灵立刻会意。它小心翼翼地绕到陈放身后,用两只前爪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半托半抱地架了起来。它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爪子上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伤到他分毫。

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支撑着陈放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总算能迈开脚步,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薇雅和贝拉消失的方向走去。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深入,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陈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身边的黑暗血灵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威胁性嘶吼。

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当火光照亮她们的脸时,陈放整个人都定住了。

是薇雅和贝拉。

她们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陈放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和庆幸感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沙哑地挤出几个字:“你们……没事?”

“我们没事。”薇雅快步走上前来,看到陈放被黑暗血灵架着的狼狈模样,眉头紧紧皱起,“你怎么样?”

“死不了。”陈放摇了摇头,急切地问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找到了什么?”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那股神秘的力量,那声叹息,还有这诡异的寂静。

贝拉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陈放,又看了一眼薇雅,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和挥之不去的困惑。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里面……就是个死胡同,什么都没有。”

“死胡同?”陈放愣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怎么可能?那刚才的轰鸣,大祭司的献祭……”

“我们知道。”贝拉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我们进去没多久,就到头了,是一面巨大的石壁,根本没有路。我们被堵在了里面,后面的那些狂信徒很快就追上来了,然后……”

她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薇雅也沉默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同样的迷茫和不解。

陈放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死胡同?

那之前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它又为何会放过被堵在死路里的薇雅和贝拉?

她们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贝拉咽了口唾沫,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某种极致的恐惧。“我们退到了通道尽头,那里是一堵石壁,根本无路可走。”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后怕的沙哑,“那些人……那些狂信徒,堵住了我们唯一的退路。他们眼珠子都是红的,嘴里念叨着什么‘血肉归一’,一步步逼近。我们……已经准备死在那了。”

薇雅的指尖泛白,她接着说道:“我当时在向圣光祈祷,希望能少些痛苦。死亡的气息已经贴在了脸上。”她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放,眼神里的迷茫几乎要溢出来,“然后,我们就听到了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陈放追问,心脏不自觉地收紧。

“一声叹息。”薇雅的描述很古怪,“很远,又很近。不是耳朵听见的,是……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那一下,我们俩都动不了了,脑子一片空白,连恐惧都感觉不到。”

贝拉用力点头,补充道:“就是一瞬间的事。等我们能动的时候,周围就安静了。那些追我们的人,全都倒在地上,和外面那个大祭司一模一样,干瘪瘪的,七窍都在流血。”

洞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陈放的脑中轰然作响。

一模一样。

和他在洞口经历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叹息,同样是敌人瞬间毙命。他自己和黑暗血灵安然无恙,而被堵在死路里的薇雅和贝拉也毫发未伤。

这股力量……它到底是什么?

陈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试图用自己所知的一切去解释眼前的事实,却发现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甚至比教廷典籍里记载的任何一种禁忌力量都要诡异。

他开始飞快地思考。

蛮族死了,血神教的信徒也死了。

可他们治安队的人,一个都没事。

如果说,这是一种专门针对血属性力量的攻击,那为什么黑暗血灵非但没事,反而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它可是最纯粹的血属性生物。

如果不是针对血属性……

那它筛选目标的标准又是什么?蛮族也是人类,和血神教徒有什么共同点?为什么他们会被无差别地抹杀,而自己这几个人却能成为例外?

“凭什么?”陈放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它攻击的逻辑是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们?”

一个个问题盘旋在脑海,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让他感到一阵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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