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擦肩而过(1 / 1)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追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祠堂里那东西,你以前见过?”
徐文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干草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肯说。
他看到的,绝对不仅仅是一尊会动的“神像”那么简单。
我心里焦急万分,但还没等我再次开口,巷子口又传来了一阵更加杂乱和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更多!
我立刻把徐文的头按下去,两人再次缩回干草堆里。
吴村长带着七八个人冲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锄头或者棍棒,气势汹汹。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掰断的铜锁和敞开的祠堂大门,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
“怎么回事!”吴村长一把揪住刚跑回来的王叔的衣领,怒吼着。
王叔吓得几乎要哭出来,语无伦次地指着祠堂:“村……村长……我们回来的时候……锁就断了……门……门就开了……”
“废物!”吴村长一把将他推开,王叔踉跄着撞在墙上。
吴村长几步走到祠堂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身后的一个男人凑上来,紧张地问:“老吴,那东西……跑出来了?”
“不然呢!”吴村长猛地回头,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肯定是常笙那个小杂种!一定是他干的!他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这个罪名扣得又快又狠。
我躲在干草堆里,拳头捏得死紧。
“那……那现在怎么办?”王叔颤抖着问。
“找!”吴村装的脸上满是狠戾,“都给我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杂种给我翻出来!他肯定还在村里,他跑不远!”
“是!”身后的众人齐声应和,立刻就要散开。
“等等!”吴村长又叫住了他们。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压低了嗓子,语气阴冷:“记住,找到他,别声张,直接带到后山去!别让村里其他人看见!”
这是要杀人灭口!
我心头一凛。
“那你呢?老吴?”吴叔上前一步,担忧地问,“这东西跑出来了,村里……”
吴村长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去找人。”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去把这件事解决了。”
说完,他竟然转身,一个人走进了祠堂里。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不敢违抗命令,很快就分头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开始找我。
猪圈外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我立刻从干草堆里爬了出来,拉起还在发抖的徐文。
“走!快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徐文像是被抽掉了魂,任由我拖着他。
我们不能再待在村子中心,必须往村外跑。
可我们刚从猪圈里钻出来,还没跑出几步。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猛地从村子东头的一户人家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绝不是装出来的。
紧接着,整个村子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就乱了!
“出事了!东头老吴家!”
“快去人啊!”
哭喊声、叫骂声、桌椅被撞翻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才还四处搜寻我的那些人,此刻也顾不上我了,全都惊慌失措地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我和徐文僵在原地,那个方向,正是我们准备逃离的方向。
出事了,肯定就是“那个东西”干的!
我拉着徐文,迅速改变方向,朝着村西的出口狂奔。
村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人声鼎沸,反而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我忽然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哨响。
“啾——”
那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猛地停下脚步。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和傻子那个骨哨吹出来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是傻子?他就在附近?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
如果真的是傻子,他为什么要吹响骨哨?这个声音,难道是在召唤“那个东西”?
我扭头看向徐文,他整个人已经彻底傻了,瘫在地上,指着村子东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声惨叫,打破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走!必须走!”我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那边……那边不能去……”徐文的声音带着哭腔,死死地拽着我,不让我往东边去。
我当然知道不能去!
那个东西,现在就在东边!
我拉着他,调转方向,朝着相反的村西头,也就是出村的方向,埋头狂奔。
很快穿过村子中央的打谷场,祠堂就在不远处。
只要绕过祠堂,再跑过几条巷子,就能到村口!
希望就在眼前。
可就在我们即将冲过祠堂门口的空地时,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里闪了出来,正好挡在了我们面前。
是它。
就是那个从祠堂里跑出来的“神像”。
它就站在离我们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比刚才在祠堂门缝里看到的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
浑身漆黑,身体的关节处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而且还在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轻轻晃动着。
它没有看我们,而是越过了我们,投向了我们身后混乱的村子东头。
“嗬……嗬……”
那张布满獠牙的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那只缠绕着幽魇虺的漆黑手臂垂在身侧,以及倒挂着的鬼蝠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拉着徐文的手,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生怕一个大动作都会引起它的注意。
徐文已经吓得不会动了,整个人像根木桩一样被我拖着走,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可奇怪的是,那个怪物直接迈着一种僵硬而诡异的步伐,朝着祠堂的大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我和徐文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们身旁走过。
一股腥臭和腐烂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我们。
然后,它就这么走了进去,高大的身影瞬间被祠堂内深沉的黑暗吞噬。
我和徐文站在空地上,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然后死死地盯着那扇敞开的祠堂大门,脑子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