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张家秘令 血煞军进展(二合一)(1 / 1)
他们看着林战。
看着他手中的丹药,心中的那点不平和嫉妒,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般的激动与狂热!
城主没有忘记他们!
城主赏罚分明!
无论是新来的俊杰,还是忠心的老人。
只要你肯卖命,城主从不吝啬赏赐!
“我等,愿为城主效死!”
不知是谁第一个吼出声。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效忠声,在整个演武场上空炸响,经久不息。
楚白和张大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神剧震。
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帝王心术。
一收一放,一拉一打,轻描淡写间,便将所有人的心,都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陈皓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将目光投向了紫莲教的方向。
“张大力,楚白,听令。”
“在!”
二人齐声应道。
“白日,由张大力带着血煞军修行黑煞魔神经。”
“夜晚,由楚白带领斥候营,与大军进行空中协同合练。”
“本座,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陈皓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一个月之后,本座要看到一支能战,能打的强大军队。”
“青州的大戏,唱得差不多了。”
“我们,也该入场了。”
血煞军整编的一个月后。
演武场上的空气,已经粘稠得如同血浆。
三百血煞军赤着上身,漆黑的魔纹在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下缓缓流淌。
这一个月来,在各种丹药以及资源的投入下。
他们转修的黑煞魔神经已经初步起了成效。
这些人每一次的呼吸,都带出一股灼热的白气。
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焦臭。
他们的对面,楚白他麾下的三十名飞羽卫。
则像是三十一柄出鞘的利剑,静立如山。
就连那些飞羽金翎雕收敛了凶性,乖顺地停在半空之中。
锐利的眼瞳死死盯着那些气息可怖的魔军,充满了警惕。
“合!”
随着张大力一声震天怒吼。
三百血煞军瞬间而动,原本松散的阵型猛然收缩。
化作一柄漆黑的、由血肉与钢铁铸成的巨型战矛,矛尖直指苍穹!
一股混乱、暴戾、足以撕碎神魂的煞气冲天而起!
高空之上,楚白和他的飞羽卫同时催动坐骑。
三十只金翎雕发出一声整齐划一的锐利长鸣。
双翼振动,带起道道金色的流光,在魔军头顶盘旋交错。
竟硬生生结成一张由庚金之气构成的金色大网,将那股冲霄的魔气死死压制住。
一黑一金,一主杀伐,一主斥候。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演武场上空激烈碰撞,又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强行融合。
点将台上,看到这里。
陈皓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月之期,才过了三分之一。
这支军队已经初具雏形。
就在这时,两股强横的气息,一左一右,从城主府深处的两间静室中轰然爆发!
那气息,远超炼气境的范畴。
带着道基境修士独有的威压,瞬间席卷了半个城主府。
张大力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快步走到陈皓身边,躬身道。
“师傅,是突破道基境界的修士,他们似乎……成功了!”
陈皓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道基丹,若是连这点效果都没有,也不会如此难得了。
只是那三枚道基丹似乎只有两枚成功了。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新晋的道基强者,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人突破、
一恩一威,足以让这支军队的凝聚力再上一个台阶。
“报!”
就在这个时候。
一名亲卫自远处飞奔而来,甲叶碰撞,脚步声急促而杂乱,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
“城主!城外通天江码头,来了一艘楼船,船上挂着……挂着通天江张家的玄火旗!”
通天江张家?
陈皓心头一凛。
通天江乃是贯穿青州南北的第一大河,水运繁忙,油水丰厚。
而这张家,便是通天江上说一不二的霸主。
传闻其家族背后,有靖州王府的影子,势力蟠根错节,便是紫莲教,轻易也不愿招惹。
他们来做什么?
陈皓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鱼,闻到血腥味了。
“先让他们等着,就说我有要事。”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通天江码头。
一艘三层高的巨型楼船静静停靠在岸边,船体由罕见的黑沉木打造。
在日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与身后那座暗红色的凶城遥遥对峙。
船头,一名身着玄色锦袍,腰佩美玉的青年,正负手而立。
他面容英俊,气质矜贵,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傲气,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正是通天江张家这一代最受宠的嫡子,张景。
他身后,十二名身着蓝色劲装的修士如标枪般站立,气息沉稳悠长。
周身水汽氤氲,显然都是精修水系功法的好手。
张景看着远处那座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城池,眉头越皱越紧。
他堂堂张家太子,亲自前来拜会,对方竟敢让他在这里干等一个时辰!
这血河城主,好大的架子!
“太子,这陈皓欺人太甚!要不,属下先去城门前叫阵,给他个下马威!”
一名护卫满脸煞气,忍不住开口。
“闭嘴。”
张景冷冷呵斥了一句,声音不大,那护卫却如遭雷击,瞬间噤声。
“这里是血河城,不是你我的通天江。”
他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的城门,语气冰冷。
“这人目前已经突破到了紫府境界,而且连斩强敌,疑似拥有特殊体质。”
“他敢让我们等,就说明不在乎我们张家的名头。”
“现在去叫阵,是嫌自己的脸丢得不够快吗?”
护卫的头垂得更低了。
就在张景耐心快要耗尽之时,城门方向,一队人马终于缓缓行来。
不,算不上一队。
只有两个人。
为首之人,一身素白长衫,黑发未束,随意披散,与这座血腥的城池格格不入。
正是陈皓。
他身后则是张大力。
二人缓缓走来,不急不缓。
张大力跟在陈皓身后,看着远处那艘华贵楼船。
又看了看师傅淡然的侧脸,心中那点紧张竟也烟消云散。
陈皓走到近前,目光在楼船上扫过,最后才落在张景的脸上。
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在下修为侥幸有所突破,闭关时长了些,实在抽不开身,让各位道友久等了。”
张景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硬生生将心头的不快压了下去,挤出一个同样虚假的笑容。
“陈前辈客气了,是我等冒昧来访,未曾提前知会,打扰了城主才是。”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探究。
张景心中暗凛,仔细感应。
都说这象魔老怪乃是一个老修士,之前气血枯竭,几乎已经到了寿命尽头。
但是后来接连突破,似乎返老还童了。
现如今的对方,浑身气血强大,竟然有返老还童之感。
似乎比情报里描述的还要年轻,而且身上感觉不到丝毫强者的威压。
平静得就像一口古井。
陈皓也在打量他。
一身灵气逼人的行头,眼高于顶的做派,典型的世家子弟。
只是这世家子弟,眼神深处藏着几分精明。
显然并非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
陈皓忽然笑了,打破了这短暂的对峙。
“张太子远道而来,总不能让你一直在码头吹风。”
他侧过身,对着那座暗红色的城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血河城,地方小,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只有一杯水酒,若是不嫌弃还请前来坐坐……”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张景,话语里的笑意变得玩味起来。
“还望,不要介意。“
城主府,正厅。
屏退了所有下人,只剩下陈皓与张景二人对坐。
张大力亲自奉上两杯用血玉杯盛着的香茗,便躬身退到了门外。
张景端起茶杯,并未饮用,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开门见山。
“陈前辈,此次前来,是逢了家族的命令,有事相商。”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紫莲教最近动作不小,在我通天江沿岸,布下了不少暗哨,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他抬眼看向陈皓,语气凝重。
“我此次前来,是想与陈前辈,商议联手之事。”
陈皓闻言,放下茶杯。
“联手?”
他看着张景。
“张家势大,雄踞通天江之中,与那紫莲教也没有什么冲突,怎么非得来我血河城之中寻找盟友。”
听闻陈皓此言,张景脸色一沉。
张景见他神色微动,继续说道。
“通天江沿岸的十二座码头,半年内已有三座落入紫莲教之手。”
“他们自中州之地而来,一路势如破竹。”
“不仅苛扣过往商船的过路费,更是强行征召河工开凿暗渠,似乎在修建什么秘密据点。”
“上个月,我们张家一艘运送灵矿的船队行至断龙峡,竟被紫莲教的伏兵截杀,三百护卫无一生还,船上价值数十万灵石的玄铁尽数被劫。”
说到此处,张景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家父派去交涉的长老,带着张家令牌前去理论,结果被紫莲教的护法当众打成重伤,扔出了码头!”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我们张家在通天江经营三百年,沿岸的商铺、矿场、渡船,养活了张家七成的族人。紫莲教这是在断我们的根!”
“我知道那紫莲教曾经攻打过血河城,与前辈乃是生死之仇。”
“如今紫莲教内乱,教主与圣女反目,正是你我两家,将其连根拔起的天赐良机!”
陈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道友消息灵通,连紫莲教的内乱都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这场内乱,是谁挑起来的?”
小-张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陈皓那张带笑的脸。
“你!”
陈皓笑而不语。
“在下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陈皓并没有否认。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景的心上。
他原以为陈皓只是个趁火打劫的枭雄。
却没想到,这火,根本就是他亲手点的!
此人的心机城府,远超他的想象!
短暂的震惊过后,张景眼中的傲气尽数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坐。”
陈皓抬了抬手。
“既然太子是带着诚意来的,那我们,可以谈谈了。”
气氛,终于回到了陈皓熟悉的节奏。
张景重新坐下,姿态放低了不少。
“紫莲教覆灭之后,我张家只要通天江南岸,靠近我族地的三座州府,作为我族水军的操练之地。”
“其余地盘,尽归前辈所有。我张家,绝不染指分毫!”
三座州城,好大的胃口。
他手指在舆图上划过,那三座州府,正好卡在通天江最紧要的几处航运关口上。
紫莲教在那里设下的据点,也确实像几颗钉子,扎得对方商路很是不舒服。
“可以。”
陈皓沉吟片刻,吐出了两个字。
张景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没想到陈皓答应得如此爽快。
“不过,”
陈皓话锋一转。
“我要你张家水军,封锁通天江,从即日起,任何一艘属于紫莲教的船,任何一个紫莲教的人,都不能从河上过去。”
“我要把紫莲教,彻底困死在那小笼子里。”
“成交!”
张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应该之事。
初步的合作框架敲定,厅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张景拍了拍手,门外的护卫立刻送上几个巨大的食盒。
食盒打开,一股鲜香之气扑面而来。
“些许张家特产河鲜,不成敬意,还望陈前辈赏光。”
夜深。
张景的楼船悄然离港,融入夜色。
张大力走进大厅,看着桌上那些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珍馐佳肴,眉头紧锁。
“师傅,这张家……信得过吗?”
陈皓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奔流不息的通天江,河面倒映着天上的冷月,波光粼粼。
“狗,只有在闻到肉味,并且确定自己能分到一块的时候,才会听话。”
......
通天江的浪,似乎比来时要急了三分。
张景站在船头,锦袍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那张素来挂着傲气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阴沉。
他身后,十二名修士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他们能感觉到,自家太子从那座血色的城池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东西。
张景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陈皓对坐的画面。
那个人,那双眼睛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
只一眼,就让他所有精心准备的话术和气势,都成了笑话。
楼船靠岸,张家的玄水旗在码头上空飘扬。
没有欢迎的仪仗,只有一队队身着蓝色劲装的族人。
在码头与河岸之间,构筑起一道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
张景一言不发,走下楼船,径直朝着家族最深处那座终年水雾缭绕的祠堂走去。
黑水张家祖祠。
这里没有牌位,只有一座巨大的,由整块玄水墨玉雕琢而成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