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抉择（195年，九月）（1 / 1）
美貌毕竟动人心，张氏本来一脸气势汹汹的态度便软了不少，她先开口道：“你便是乔小娘？”
蔡琰稍微一琢磨便猜出来了这老妇人定是甄尧的母亲，于是，蔡琰很是正式的行了一礼道：“我正是乔婉儿，见过老夫人！”
张氏一见这蔡琰这般有礼貌，还如此得体，当即便起了想让她嫁给自己二子的冲动，但她又忽然想起甄尧说过此女已经有了郎君，那便只得算了。
她甄家威望再大也做不出来欺男霸女之事。
就是可惜了这好女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儿媳。
“乔姐姐，这是我娘亲，她人可好了，一知道你在此地暂歇，娘亲立刻就赶过来要看看你如何呢！”甄尧怕张氏为难蔡琰，当即便抢过话来讲道。
张氏自然是知道甄尧的意思，当即不着痕迹的瞪了甄尧一眼，便立刻对着蔡琰笑道：“乔小娘尽可在此歇息，无须多虑，我毋极甄氏好行善事，乔小娘也不必多礼！”
蔡琰笑道：“那就要叨扰老夫人了！”
张氏忽然又疑问道：“听说乔小娘可以寻到华佗华神医？”
蔡琰承认道：“确有其事。”
“我二子甄俨乃是曲梁长，但曲梁寒冷，他竟是在数月前意外受了风寒，还患上了咳疾，这病一直难以治愈，百药难医，希望乔小娘可以请华神医来为我儿好好看看……”
张氏一脸郑重的表情看着蔡琰，对蔡琰这般请求道。
蔡琰赶忙摆手道：“华神医向来便喜好救死扶伤，华神医定然会愿意为甄曲梁长医治，老夫人不必担心！”
张氏一听，便喜上眉梢，笑道：“那还要多谢乔小娘了！”
“不知你那夫君现在伤势又如何？”张氏继续询问道。
蔡琰微微垂头有些无力的说道：“郎君虽然已经由府上医者们上好了药，又包扎了大多数的伤口，但到现在为止还是处于昏迷之中，我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乔小娘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夫君一定会醒过来的！”张氏抓住了蔡琰的手，安慰道。
蔡琰红着眼圈点点头，二人又寒暄客套了一会，张氏才与甄尧离去。
张氏刚刚走出十余步，听着后面蔡琰的关门声，才对着甄尧悄声道：“此女应当不是常人！”
甄尧嗦了嗦鸡骨头，似是听出来了张氏的意思，便反问道：“娘亲的意思是？”
“虽然她透露的大多数话语都没有和她所讲的，自己是商人之女的身份有冲突，但这太怪了！”
“此女举止大方，言谈举止无比文雅，气质还有书香之气，又如何会是商人能够培养出来的？”
张氏琢磨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这世间如此貌美的女子并不多，又有藏不住的书香之气散发，莫不成她是那幽州并州州牧，现在的骠骑将军张燕的妻子蔡琰？”
“怪，怪，实在是奇怪，尧儿，你去叫些人来将蔡琰和张燕的画像寻来！要尽快！”张氏对着甄尧悄声道。
若是这二人确实是张燕和蔡琰，那她甄氏一族可就有个天大的造化了。
甄家的家仆行事很是利索，加上张燕与蔡琰一直在百姓之间到处施粥走动，要得到二人的画像极为简单。
不过半夜功夫，家奴们便将搜集来的消息与现有的画像收拢在一起，再将这一切都重新落回到纸面上。
张氏和甄尧看着案上的两张画像，当即便沉默了。
这两张画像与那乔婉儿和乔婉儿的夫君极其相像，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他们二人。
得到了这个结论后，张氏竟是开始慌张起来了。
张氏她自从夫君死后便一直在努力撑起甄氏的门楣，她经历过了太多事情，如此令她惶恐且犹豫的抉择已然不多了。
或者是这几十年以来这还是第一个。
并州牧，大漠、幽州的掌控者，骠骑将军，晋阳侯张燕和他的妻子，大汉的女中郎将蔡琰竟然在她甄氏的府上暂住。
之前还不知情，便可以不去理会，只当二人乃是普通人，等他们治好以后自行离去便可。
可现在张氏与甄尧都知道此事了。
她张氏如今面对这种局面已经不能再装作不知情了。
唯二的选择便是要么将蔡琰与张燕好生招待，再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等到张燕与蔡琰报答恩情的时候，毋极甄氏必将会更加辉煌。
要么便是让府上的数百家奴带好兵器棍棒，将张燕和蔡琰二人打成重伤，再绑起来，送到与张燕对立的袁绍那里去，而若是袁绍得了势，便可轻松的将幽州并州以及大漠占领，而她毋极甄氏作为此事的最大功臣，必然会得到袁绍的赏赐。
而自己的二儿子现在还在袁绍手下当曲梁长，若是如此的话，自己的二儿子必然可以平步青云。
这两种选择看起来都不错，可若是一步选错了，或是没能做好，那必然等待甄氏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张氏盯着那两张画像不再说话，想是要将这两张画像瞪死一般，而甄尧则是因为得知了张燕蔡琰的真实身份后而感到心中甚是复杂，他竟然找不到该如何形容自己的状态。
张氏盯了许久，不断的念叨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我甄家的前途，就看你了，张并州……”张氏念叨了许久，最后开口讲道。
“母亲的意思是……？”甄尧疑惑道。
“通知府上医者，让他们给张燕最好的宝药，不需要吝惜钱财，再告诉厨房和所有下人，将这蔡琰和张燕奉为上宾，每日好生招待着……”
“还有，让那些寻到画像的家奴们不许将此事讲出去……罢了，给他们些赏钱后，直接罚他们禁足，不让他们出府，什么时候张州牧和蔡夫人出府以后再解开他们的禁足……”
张氏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便要将一切都安排好，经过张氏的权衡利弊之下，她已然决定了要帮助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