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条活路（1 / 1）
天光微亮。
季辞扶着酸痛的腰，一瘸一拐地挪回驿站院落。
初二如同猎豹般从角落窜出，声音紧张：“夫人！您受伤了？！”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季辞僵硬的腿脚。
季辞老脸一红，摆手遮掩：“不妨事！”
翻墙摔跤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说！太丢人了！
“早饭……一会儿去我房里用。”她佯装无事，忍着膝盖的刺痛，慢吞吞挪回房间。
昨夜异能消耗过度，身体被掏空，此刻她不敢再轻易动用，生怕力竭变狐狸，置爹娘于险境。
她回到房内，先将尚未醒转的赵素素小心安置回床上，整理好衣物。
这才将昨夜从系统“薅”来的丰盛早餐摆满桌案：热气腾腾的白粥、松软油条、晶莹剔透的虾饺、香气扑鼻的酱肉包子……
赵素素悠悠转醒，鼻尖微动，讶异道：“阿辞？你起这般早，还弄了这么些吃食？”
她坐起身，看着季辞披散的长发，温柔一笑：“来，娘给你梳梳。”
东方墨精神奕奕地推门进来，连日疲态一扫而空。食物的香气让他胃口大开，难得的胃口比平时好了许多。
初二却捧着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眼神滴溜溜地在季辞身上来回梭巡。
“看我干啥？”季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初二咽下口中食物，耿直问道：“夫人，您昨晚……是不是跟人动手吃亏了？”
那担忧的语气，仿佛认定了她是被高手打趴下的。
季辞额头青筋一跳：“……吃你的饭！”
赵素素闻言也仔细打量季辞，见她面色略显苍白，行走微跛，顿时了然，眼中泛起心疼，却未点破。
一顿饭在初二的“关切”注视下吃完。
季辞让系统又准备了一份不一样的饭，放在空间中备着。
系统：【主人，你这不对吧，你都吃几顿了！】
‘你说的，自助餐管饱，我不是没有吃饱吗？’季辞狡辩。
【主人，不要耍赖。】
‘奸商，不管饱，那你就给我退钱。’
季辞现在手头紧，任务根本没有做多少，只能从系统那里坑蒙拐骗了。
【你讲点理吧，主人。】
‘我怎么就不讲理了？不管饱，你就退钱！’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过阵子我可能遭雷劈，你自己照顾自己。】
系统自暴自弃了，不过是违规被雷劈而已。
它扛得住！
季辞骄傲的扬起下巴，像是打胜仗的将军。
刚放下碗筷，郭勇的声音便在外响起，带着几分恭谨与急切：“赵姑娘，您可有空闲？”
季辞开门。
初二仍埋头在最后几个包子上，腮帮子鼓得像松鼠，赵素素在一旁轻声提醒他慢些。
“郭大人何事？”季辞问。
郭勇搓着手，满面愁容：“不瞒姑娘，郡城已封死，若城内时疫无法扼制，咱们插翅难飞！耽误了行程，只怕……到不了凉州就要冻死在这腊月风雪里！”
他话锋一转，试探着问，“不知……江南赵氏那边，可有法子……再运些药草来救命？”
他知道此举僭越，但生路在此。
季辞目光转向赵素素，眼睛眨巴眨巴：“娘亲，您之前说江南的药草……是否明日即可抵达？”
赵素素瞬间领会那眼神的含义，端出大族主母的沉稳气度，对郭勇颔首道：“郭大人可持我赵氏信物去见知府，转告他：江南赵氏援济灾民的药草，明日必将送达！请他务必下令，整肃郡城，安抚民心，等候救治！”
这姿态，这许诺，瞬间将责任与威望提升至能与官府对话的层面！
郭勇大喜过望！这不仅仅是物资，更是他攀上知府大人这条线的天大机缘！或许能从此摆脱风餐露宿的差役生涯！
他激动地接过一块赵素素随身取下的象征性的玉佩，连声称是，快步离去。
初二迅速收拾狼藉的碗碟，手脚麻利。
待他端着托盘出门，赵素素立刻将季辞拉回内室，压低声音：“江南……来人了？”
“嗯，”季辞点头确认，“昨夜出去，意外遇上林三爷亲自押运物资到了河东。”
“林三竟亲自来了？”赵素素微露讶色。
在她的印象中，林三并非东方即白的直属部将，更像是一个与家族有深度利益往来的合作伙伴，核心事务极少需要他亲至前线。
“娘，今夜我还得去一趟他们存放物资的地方……”季辞轻声解释，不愿家人担心。
话音未落，端着空托盘返回的初二推门进来，闻言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属下护送夫人同去！昨晚您独自回来就跛了脚，定是……是被人打了。”
“闭嘴！”季辞恼羞成怒，一把扭住初二胳膊上的软肉，“再多嘴，晚上别想沾半点油腥！”
初二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属下……只是想护夫人周全……”
赵素素已上前拉住季辞：“好孩子，你看看这膝盖……夜里定是磕碰着了！今日哪里也不准去！就在娘身边好好歇息！”
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疼惜。
季辞被母亲温软而坚决的手握着，只好顺着床边坐下，无奈地看着母亲，又狠狠剜了初二一眼。
初二心虚地低头，脚尖无意识地在泥地上画圈圈。
赵素素示意初二带东方墨离开。
房门关上。
赵素素小心翼翼地掀开季辞的裤管和后背衣衫——果然，膝盖一片青紫，后背脊骨处也有一大片触目的淤痕。
“嘶……”凉凉的药膏被赵素素温柔涂抹在伤处，带着清冽的草药气息。
赵素素的声音轻柔而坚持，“乖乖躺着，养一天就好了。”
季辞靠在母亲温软的怀中，感受着那一下下轻柔的拍抚，长久紧绷的精神如同融化的雪水，缓缓流淌，终是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这是流放以来，第一次如此毫无防备的沉睡。
赵素素一直守在床边，未曾离开片刻。初二像个尽忠职守的护卫，像座石雕般杵在门外。
三个人第一次吃到了正宗的驿站饭菜。
那可谓是相当的难吃！
初二撇嘴，看着房门望门欲穿。
怎么还不醒啊，都睡了一天了！
孩子都要饿死了。
最近跟着季辞混，他们的嘴巴都养刁了！
驿站的饭菜有一股子土味，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僵尸肉，闻着就有味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吃。
粮食被糟蹋，那不知名的动物也白死了！
季辞再次睁眼时，窗外天色已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