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山海神兽雏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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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风裹挟着植物胞子在平原上驰骋,又在奇形怪状的巨蕈林中穿梭。

这些蕈株高达百丈,菌伞大如华盖,流苏般的菌褶垂落,滴淌着荧绿色的粘稠汁液。

一种藤蔓似的发光植物缠绕其上,发出黯淡的幽蓝微光,勉强照亮林间泥泞而布满奇异真菌的地面。

泥沼深处猛地爆开一团混浊的污浪。

一个庞然巨物从沾满恶臭的淤泥中浮起,它站立而起的身躯笼罩附近的阴影。

这是一只铠象,它形似一座缓慢移动的堡垒,六条粗短覆甲的节肢深陷泥潭。

背甲并非光滑,而是嶙峋如火山岩,覆盖着一层吸收水分、滑不留手的苔藓与共生菌,几丁质外壳在幽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深褐色冷光。

它的头部几乎退化在巨大的肩胛之下,一对复眼警惕地扫视着周遭。

然而,为时已晚。

一股如同实质的恶寒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幽蓝的光藤迅速蜷缩、枯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更加浓烈的腥臊味。

下一个瞬间,从腐烂的菌盖林影中,饕餮的身影撕裂了浓重的孢子雾气,轰然出现。

它丑陋外壳下,蕴藏着恐怖的爆发力,附肢每一次践踏,都沉重地砸进淤泥深处,发出闷雷般的巨响,泥浆四溅。

饕餮巨颚张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喷涌而出。

察觉到死亡降临的铠象发出如同巨石摩擦般的惊恐嘶鸣。

它拼尽全力甩动尾部一根粗壮的骨槌,想砸向逼近的饕餮。

可惜太慢了。

饕餮甚至没有刻意加速,直接无视铠象甩来的骨槌,任由那沉重的骨槌砸在自己肩侧上。

甚至连一点反作用都没有,饕餮已经越靠越近,接近的刹那,它猛地低头、突进。

那对恐怖的钳颚如同断头台,“咔嚓!咔嚓!咔——嚓!”

带着刺耳的骨骼爆裂声,瞬间钳住了铠象暴露在泥沼之上的巨大肩胛,精准地卡在甲壳的缝隙之间。

那坚固的外壳脆弱得像琉璃般,在巨颚合拢的恐怖力量下应声崩裂。

完全挣脱不开的铠象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整个巨躯在泥沼中疯狂扭动挣扎,激起滔天的泥浪。

可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覆盖着共生苔藓的厚重甲壳碎片被硬生生掀起,暴露出下方失去屏障的肌肉筋膜。

那露出的粉嫩筋膜在饕餮无情的撕扯下,碾轮螺旋的利齿绞进肉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嚓……嚓嚓”声。

铠象哀嚎变得断断续续,最终瞪着不甘的双眼彻底死去,成为了饕餮的口粮。

吞噬持续着,铠象小山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最终只剩下部分被淤泥包裹的重壳残骸沉入冰冷的泥沼深处。

饕餮缓缓收回钳颚,咕噜噜响起的肚子无声诉说着它还处于饥饿的状态。

猩红的复眼扫视着被幽蓝光藤占据的死寂森林,它贪婪地搜寻着下一个填满它那无底洞般胃袋的目标。

饕餮的吞噬不仅仅是血肉,还有那在死亡瞬间从铠象体内逸散的微弱灵力。

除了这一只有的饕餮贪吃的特性,而没有其形象外。

大陆上相继出现的另外三个霸主族群倒是让陆玄尘感到了意外。

因为它们的形象太像山海经中说的凶兽了。

特此他也自己给这另外三个族群取了相应的名字。

在北方的极寒冰原,那终年不见天光的海底深渊,生命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延续。

混沌就诞生在这片被寒冷、黑暗与寂静统治的土地上。

资源稀薄得几近虚无,仅有依靠地热喷口微末能量的细菌与古菌挣扎求生。

在这里,一个奇特的聚合体诞生了。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缓慢流淌、不断自我吞噬又再生的污秽油脂。

没有清晰的头部,没有五官的轮廓。

如同一块被遗忘在冻土深处,只会蠕动的暗影。

进化对它而言,就是舍弃一切的冗余。

眼睛?

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只是徒增负担。

口鼻?

复杂的进食系统无法支撑。

它选择了最简化的生存方式,成为一个陷阱,一个扭曲力场的中心。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这片死寂之地的天灾。

任何生物靠近它,都会坠入恐怖的感官陷阱。

磁场变得混乱,声波被干扰消散,连赖以生存的空间感和方向感都会崩塌,如同坠入无尽的混沌迷宫。

更可怕的是,它们的身体会搅动周遭的冰冷灵气,形成粘稠而迟滞的力场,让猎物寸步难行。

当猎物彻底迷失、失去反抗的意志后,这里的混沌会缓缓滑去,无声无息地将其包裹、溶解、吞噬、同化。

但这里并非只有混沌一种生命在极端环境中挣扎。

另一种扭曲的猎食者影蛸,曾是混沌最可怕的邻居与宿敌。

它形似多爪的暗影章鱼,能释放极强的精神干扰力场和致命冷光触须,让猎物意识冻结、身体碎裂。

是制造绝对思维凝滞与灵魂冻结的能力攻击。

初期弱小的混沌,在影蛸的领地夹缝中求生,如同风中残烛。

面对影蛸精准的精神冻刺和撕碎灵魂的冷光,混沌原始的扭曲力场被压制、冻结、瓦解。

无数次的交锋中,混沌的碎片被撕扯、冻结,几乎被彻底抹杀。

然而,死亡的威胁是进化的催化剂。

当一群影蛸试图将一片蕴藏地热能量的关键区域彻底冻结霸占。

断绝所有生灵的最后生机时,生死绝境激发了混沌的最终进化。

它最后的生存意志神奇的与整个冰原底层混乱的能量流彻底链接。

将自身的生物场与冰封大地下的紊乱热流、矿物质辐射、生物绝望情绪……所有无序混乱的源头,强行融合。

影蛸释放的冻结力场触及混沌的瞬间,两种力场疯狂碰撞、吞噬、撕裂……

混沌那原本只是干扰感知的微弱力场,在对抗中极速膨胀、扭曲,变成了一个狂暴、吞噬一切有序能量波的无序漩涡。

混沌的核心形态变得更加模糊不定,如沸腾的沥青海洋。

最终,影蛸的意志在混沌引发的能量乱流中被生生搅碎、瓦解、吞噬。

成为了滋养混沌的最后一份资粮。

当混沌从这场吞噬混乱本源的终极之战中浮现时,它已然蜕变,拥有了更为神奇的能力。

而在更深邃,深藏于地壳深处的滚烫熔岩裂隙附近,是穷奇诞生的最初源地。

这里生存着依赖原始意志波动交流的奇特生物群。

在此黑暗世界的核心,一个狡猾的猎手诞生了。

它继承了早期海洋掠食者的流线身形,却又披上了一层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漆黑鳞甲。

它的四肢强健,赋予它在水底岩石间无声潜行与在沿海洞穴中骤然爆发的力量。

然而它最醒目的特征,是背部那对并非血肉、亦非羽翼的宽大翼膜。

它们由近乎透明的黑色能量晶体构成,边缘锐利如刀。

在水中轻轻振动便能推动它化作一道鬼魅般的黑色闪电,在复杂的礁石缝隙间进行致命的低空掠袭。

但穷奇令人颤栗的能力并非速度或利爪,而在于它对精神的感知与狩猎。

它能听到万物的灵魂低语,敏锐地捕捉到最细微的意志波动。

令它兴奋和仇恨的,正是其中那些明亮、纯净、井然有序的思绪。

在它充满恶意的感知中,这种秩序就如同黑暗中的火炬,刺眼而错误。

于是,它会振动双翼,如来自深渊的告死之鸦,精准地锁定目标群体中那散发出最强烈秩序光辉的的领导者。

伴随着一声撕裂精神海的尖锐尖啸,它俯冲而下,用利爪和毒牙瞬间终结那份它无法容忍的纯净。

它惩罚善良,吞噬秩序,让黑暗回归它最钟爱的纯粹混乱。

这些巡弋在深海与裂隙边缘、背生黑晶翼膜的猎手并非一开始就能精准定位秩序之光。

在它之前,一个名为晶纹海母王朝的生物群落才是这片区域的统治者。

它们并非强大的战士,而是依靠无数个体心灵链接形成一张覆盖广大区域的精神共鸣网络。

这个网络不仅能协调猎食、防御、迁移,还能发出强烈的群体精神脉冲抵御外敌,甚至能感知和压制带有恶意或混乱倾向的生命波动。

初生的穷奇,当它凭借初步的精神感应冲向一个目标时,往往会一头撞上整个海母族群构筑起的坚韧精神壁垒和反制打击。

每一次冲击,都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精神铁壁,不仅无功而返,自身也会被强大的精神斥力震得头晕眼花,甚至受伤。

因此仇恨的种子就此结下,晶纹海母的存在。

就像一张巨大的秩序之网,让穷奇这诞生于混乱中的掠食者处处碰壁,狼狈不堪。

不过杀戮与挫败是穷奇的导师。

在一次规模空前的海母族大规模迁徙行动中,整个海沟的秩序光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那强盛而有序的群体灵能如同探照灯,刺激得穷奇精神剧痛,却又点燃了它灵魂深处的毁灭之火。

一种源于本能对秩序本身的厌恶与杀意达到了顶点。

它在痛苦中嘶嚎,将所有的凶煞之力疯狂灌注于背后那对初生的翼膜。

在极致的愤怒与杀意驱动下,它第一次试图用意志直接攻击那张无形的网。

这孤注一掷的举动,却意外导致了终极进化,庞大的凶煞之气混合着它对秩序天生的撕裂欲望,在双翼上凝结、塑形。

原本用于滑翔和游动的翼膜边缘,竟被极度压缩的负面能量淬炼得坚硬、锋利,发出黑色的金属光泽。

同时,一种全新的天赋在翼尖觉醒,裂空之爪!

双翼煽动间,能瞬间撕裂空间,无视大部分物质阻碍和精神屏障,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跳跃,进行偷袭。

当那张笼罩海沟的秩序之网最盛大的光辉闪耀时。

穷奇振动着由纯粹恶意凝聚而成的双翼直接撕裂了海母群落中央那个最庞大的圣灵巨母。

它的爪牙贯穿了巨母的核心精神节点,同时爆发出的精神尖啸震碎了附近无数维系网络的海母意识。

整个晶纹海母王朝的精神网络如同被巨爪撕开的蛛网,瞬间崩溃瓦解。

无数失去精神庇护的海母在恐惧中四散溃逃,而穷奇则振动那对在秩序核心的残骸中淬炼而出的不祥黑翼。

如死神般在溃败的群落中穿梭,无情地啄食着那些还在散发着破碎秩序光芒的个体灵魂。

远离海洋的广袤荒原,以及那些被巨大板块撕裂所形成的辽阔峡谷里,干旱、酷热与夜间的奇寒轮番肆虐。

干旱荒原那无尽的戈壁滩上,资源的争夺早已白热化。

在梼杌的巨兽形态初步成型、开始霸占有限水源和矿点时,它所面对的并非单打独斗的对手,而是由亿万只硬壳甲蜥组成的褐色钢铁洪流族群。

这些甲蜥个体不大,仅有山羊大小,但它们那由矿化硬壳和生物硅胶构成的盾型背甲却异常坚固。

密密麻麻组合在一起时,能形成延绵数十里的移动城墙。

更可怕的是它们拥有恐怖的数量,和悍不畏死的群体冲击战术。

它们会如水银泻地般涌向梼杌霸占的水源地,无视伤亡地冲击,噬咬梼杌相对薄弱的关节缝隙。

或在梼杌追逐时用坚硬的背甲层层堆叠,形成巨大的斜坡陷阱,试图将这孤高的巨兽拖垮、掩埋、磨死。

梼杌的力量足以轻易拍碎一片甲蜥,它的厚重板甲也能抵御大部分噬咬。

然而,甲蜥洪流那永无止境的冲击、堆叠、覆盖……如同附骨之疽。

每一次交锋,梼杌身上都会增加无数微小的伤口。

它被硬生生从水源边缘逼退过,被无数的甲蜥爬上身体、啃咬关节、遮蔽视线过。

甚至有一次被设计引至一处松软的地陷区,被倾覆而下的数万甲蜥活埋。

虽然它最终爆发力量撕开了‘蚁丘’,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身体不断受创和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它的板甲结构不断微调,变得层层叠叠更加贴合,关节缝隙被厚重的活动骨板包裹,甚至背甲的棱角变得更加锋利,能有效刮下攀附其身的甲蜥。

然而,决定性的进化发生在它的尾巴和意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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