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一人自断一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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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轰鸣与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还在拍卖大厅的每一寸空间里回荡,烙印在每一个修士的神魂深处。

那三只如同自洪荒踏出的元婴后期巅峰妖兽带来的恐怖景象,足以成为在场所有人永生难忘的梦魇。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死寂,依旧是绝对的死寂。

高台之上,江棣已将那柄搅动风云的金雷竹箭矢送出,化作一道暗金流光没入魏无涯所在的包厢。

他负手而立,月白长袍纤尘不染,脸上那抹浅淡的笑意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水面,从容得令人心悸。

玄冥沧澜图那苍茫的虚影早已隐去,仿佛从未出现,但地面上蛛网般狰狞的巨大裂痕、遍布包厢禁制光幕的细密裂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灼热、冰寒与死寂的气息,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足以颠覆天南认知的恐怖力量。

终于,随着那声宣告成交的玉磬余音彻底消散在压抑的空间里,一股无形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欲在死寂中悄然蔓延开来。

如同冰封的河面下第一道细微的裂痕。

动了。

首先是那些修为最低的元婴初期修士,他们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连眼神都不敢再向高台方向瞥去,只想尽快逃离这修罗场般的绝地。

有人颤抖着,试图收敛气息,如同受惊的兔子,悄无声息地挪向包厢的出口禁制。

接着是更多包厢的灵光开始闪烁,禁制悄然开启一丝缝隙,一股股或强或弱的气息带着难以掩饰的仓惶,小心翼翼地向外渗透。

离开!立刻离开!这是此刻所有人心底惟一的念头。

三道最为沉凝的气息,也在这股潜流中悄然移动。

魏无涯包厢外翻腾的墨绿毒雾虚影,彻底沉寂下去,如同蛰伏的毒蛇,无声地收敛着,包厢禁制的灵光微微波动,显然内部之人正欲离去。

合欢老魔所在的包厢,那点猩红光芒早已熄灭,一片死寂,但那股阴邪的气息却如同退潮般,极其轻微却异常迅速地向着远离高台的方向退缩,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狼狈。

至阳上人的包厢金光收敛,气息平和,但那份平和之下,也难掩一丝急于抽身的迫切。

三位天南的擎天巨擘,在这绝对的、碾压性的力量面前,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为低调、最为迅捷的方式——趁着混乱的潮头,悄然隐退。

就在无数道气息如潮水般涌向出口,就在那三道代表天南巅峰的身影即将彻底融入离去的暗流,就在这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仓惶即将淹没整个拍卖场的刹那——

“呵。”

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只是无意识发出的气音,却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冰线,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所有嘈杂的心绪,切断了所有试图逃离的动作。

整个大厅内,无论是已挪至门边的元婴初期修士,还是包厢中正欲启动传送禁制的中期修士,乃至那三位已半只脚踏入虚空的大修士,所有动作,所有气息,都在这一声轻“呵”之下,如同被最严酷的寒冰冻住,彻底僵滞!

时间与空间,仿佛再次被强行凝固。

无数道惊恐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再次汇聚到高台中央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上。

江棣依旧负手而立,他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平淡地扫向魏无涯与合欢老魔包厢的方向。

那眼神,平静得如同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死物,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却如同万载玄冰凝结成的利刃,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凿进每一个修士的神魂深处:

“本座……什么时候让你们离开了?”

话音落下,仿佛整个拍卖大厅的地面都向下沉陷了一寸!

“嘶——!”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如同濒死的蛇群最后的哀鸣。

那些修为稍弱的修士,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全靠死死抓住身边的同伴或墙壁才勉强支撑。

一股比之前妖兽现世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骨髓!

“混账!”

一声尖锐、扭曲、带着极致惊怒与羞愤的嘶吼,猛地从合欢老魔的包厢内炸开!那点猩红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跳动,几乎要烧穿禁制!

“江棣!”合欢老魔的声音如同厉鬼的尖啸,充满了色厉内荏的疯狂,“你欺人太甚!真当本座是泥捏的不成?!”

包厢禁制剧烈波动,一股比之前更加阴邪、更加狂暴的气息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汹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血腥与怨毒,狠狠撞向高台方向!空气发出被腐蚀的“嗤嗤”声。

他强行压下神魂深处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声音陡然拔高:“能够同时驱使三只元婴后期巅峰的妖兽!本座承认你手段通玄!但你真当这是没有代价的?你此刻灵力神魂的消耗,怕是也到了强弩之末了吧?!”

合欢老魔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阴险的揣测与赤裸裸的威胁:“留下我们?就凭你?还是凭你这三只畜生?!”

他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江棣,仿佛要穿透那月白长袍,看清对方体内是否真的油尽灯枯,“为了区区一个拍卖场的规矩,为了你所谓的脸面,难道你真打算与我三人人彻底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不成?!”

“鱼死网破?”

魏无涯那如同万载寒冰摩擦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响起,带着刺骨的阴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试探。

他那沉寂的墨绿毒雾虚影再次翻涌起来,虽然远不如合欢老魔那般狂暴,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毒沼,散发出更加危险、更加粘稠的致命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与合欢老魔的阴邪魔气形成一种微妙的呼应,两股大修士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再次缓缓碾向高台。

他没有像合欢老魔那样直接质疑江棣的状态,但这沉默的压迫,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质询与合围。

至阳上人包厢内,金光再次亮起,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他虽未出声,但那道金光同样锁定了高台方向,显然在严阵以待。

三位大修士,在巨大的忌惮与屈辱之下,被逼出了最后的凶性与默契!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空气凝固如铁,连灵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修士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这凝聚了天南最顶尖力量的碰撞,就会将这整座拍卖场连同地脉一同彻底撕碎!

面对这三大修士最后的反扑,面对那足以碾碎山岳的两股威压,江棣却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那汹涌而来的阴邪魔气与粘稠毒雾,不过是拂面而过的微风。

在合欢老魔那充满恶毒揣测的“强弩之末”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棣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其中蕴含的,是深入骨髓的漠然与一种近乎悲悯的……嘲弄。

仿佛在嘲笑对方那点可悲的、如同井底之蛙般的想象力。

然后,他动了。

动作优雅而随意,如同在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他的左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指尖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拂过腰间。

“嗡……”

一声低沉、苍茫、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声音并非响在耳畔,而是直接震荡在所有人的神魂本源之上!

江棣身后,那片刚刚平息不久的空间,骤然再次扭曲、荡漾!

一幅淡蓝色的、散发着无尽苍茫与玄奥气息的图卷虚影,如同水中倒影般,瞬间浮现!

虽然只是比之前更加虚幻、更加朦胧的一抹影子,但其出现的刹那,整个拍卖大厅的空间规则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那些巨大的裂痕深处,隐隐有细微的晶芒闪烁,那是地脉深处的灵脉都被这图卷的投影所撼动!

图卷虚影中,山川依旧模糊,沧海横流的景象却仿佛更加清晰,一股涵盖八荒、镇压六合的古老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掌,瞬间笼罩全场!

魏无涯那翻腾的墨绿毒雾,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发出“嗤啦”一声刺耳的锐响,剧烈地收缩、沸腾,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灼烧与净化!

合欢老魔那汹涌的阴邪魔气,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一阵凄厉的、仿佛无数冤魂同时尖嚎的“嘶嘶”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那股血腥怨毒的气息被死死压制!

就连至阳上人包厢外那凝重的金光,也如同风中烛火般剧烈摇曳起来!

江棣的声音,就在这玄冥沧澜图虚影浮现、三大修士气势被强行镇压的瞬间,清晰地响起。

那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天道律令般的冰冷威严。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冰锥,缓缓地、分别钉在了魏无涯和合欢老魔的包厢之上:“魏无涯,合欢老魔。”

每一个名字,都如同一次沉重的宣判。

“方才,”江棣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一个妄图以神念侵蚀、威胁主拍者,坏我规矩。”

他的目光在合欢老魔包厢上停留了一瞬,那包厢内的猩红光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掐住,猛地黯淡下去,连带着那股阴邪气息都剧烈地瑟缩了一下。

“另一个,”江棣的目光转向魏无涯的包厢,那翻腾的墨绿毒雾仿佛被冻结,“明知其鬼蜮伎俩,非但不加阻止,反将祸水东引,暗含威胁,其心可诛。”

魏无涯包厢内一片死寂,但那沉寂之下,是翻江倒海的惊怒与寒意。

江棣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全场,将无数修士惊骇欲绝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一人,自断一臂。”

轰!!!

如同亿万道雷霆同时在所有修士的识海中炸开!

自费一臂?

让两位天南大修士,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断一臂?!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无论是正是魔,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神魂被这石破天惊的惩罚震得几乎离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这是最赤裸裸的羞辱!是将天南两大修士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碾碎!

吕洛和程天坤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眼中只剩下极致的骇然与茫然,几乎要晕厥过去。

韩立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体内的青元剑盾应激般瞬间亮起,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但眼神中的震撼与难以置信,如同海啸般翻涌!

他太清楚元婴修士,尤其是大修士的一臂意味着什么!

至阳上人包厢内,那原本凝重的金光也猛地一颤,如同受惊般剧烈摇曳了一下。

至阳上人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眼底深处是浓烈的后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幸好!幸好方才自己退得干脆!否则此刻……

“你——!”

合欢老魔包厢内,那点猩红光芒如同被泼了滚油的鬼火,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血光!一声饱含了极致惊怒、怨毒、屈辱和难以置信的嘶吼,如同受伤濒死的凶兽,几乎要冲破禁制的束缚!

“江棣!小辈!你安敢如此辱我——!!!”

那声音尖锐扭曲,带着撕裂神魂的疯狂!黑袍下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将他神魂都焚烧殆尽的、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自费一臂?

他合欢老魔纵横天南魔道千载,何曾受过如此羞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百倍!

魏无涯的包厢内,死寂得如同万年寒冰墓穴。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

但那片翻腾的墨绿毒雾,却在江棣话音落下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如同被最极致的寒流瞬间冰封!

所有的翻涌、所有的波动,全都停滞!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都要恐怖的阴寒杀意,如同实质的冰川,在那片凝固的毒雾深处疯狂酝酿、堆积!

他那张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中,一点幽绿的光芒亮得骇人,如同毒龙最冰冷的竖瞳,死死地盯着高台上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寒风暴,在他眼底深处无声地肆虐翻涌!

整个拍卖场,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恐怖万倍的死寂。

空气彻底冻结了。

时间也彻底冻结了。

连那些遍布裂痕的禁制光幕上流转的符文,都仿佛凝固在了崩溃的边缘。

所有修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塑木偶,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感受着那从两大修士包厢内弥漫而出的、足以将神魂都碾碎的恐怖怨毒、杀意与……那被强行压抑在滔天怒火之下的、一丝无法完全掩盖的……忌惮!

是的,忌惮!

面对那幅悬浮在江棣身后、散发着苍茫气息的玄冥沧澜图虚影,面对那虚影背后仿佛连接着无尽洪荒的恐怖威压,即便是暴怒欲狂的合欢老魔,即便是杀意滔天的魏无涯,那一声“自费一臂”的裁决如同冰冷的枷锁套上脖颈的瞬间,他们那沸腾的杀意之下,一丝源于本能的、对绝对力量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悄然滋生,死死地缠住了他们试图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们没有自信能够合力对付三只元婴后期巅峰的妖兽!

无人敢动。

无人敢言。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的、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的僭越。

唯有高台之上,江棣月白色的身影,在那玄冥沧澜图虚影的衬托下,如同降临尘世、执掌生灭的神祇。他平静地注视着那两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包厢,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那冰冷的尾音,如同无形的重锤,悬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否则……”

声音到此消殆!

但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下一句话是什么!

这一刻,会场中的所有人,五一不是惊骇万分的看向高台上那一抹月白色身影!

太疯狂了!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以一己之力,对付两大元婴后期修士,虽然能赢,但想要灭杀,却是基本不可能的,这江棣难不成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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