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遇故人(1 / 1)
离开火狱之后,江棣并未深入繁华之地,而是选择在大晋西南部一片相对偏僻、灵气尚可的联绵山脉中落下遁光。
他寻了一处山谷幽涧,布下更加强大的隐匿和预警阵法,再次开辟临时洞府,耐心等待每日机缘的刷新。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半年。
这半年间,每日机缘虽未再出现如寒髓、太阳精火那般让他惊喜的主材,但青色机缘却也出现了不少次,收获颇丰。
其中,他得到了两株颇为罕见、连他化神期的见识都觉得新奇的灵草:
一株名为玄阴草,通体幽蓝,叶片狭长如剑,边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散发着精纯至极的阴寒之气,对修炼冰属性功法或炼制某些阴寒丹药有奇效。
另一株则是赤阳花,生长在一处地火裂缝边缘,花瓣赤红如火,花蕊如同跳动的金色火焰,蕴含着狂暴而精纯的火灵力,是炼制火属性法宝或提升火系神通威力的上佳材料。
这两株灵草虽非他急需之物,但能被系统评为青色机缘,自有其不凡之处,被他妥善收好。
这一日,江棣如往常般在洞府内静坐,神识覆盖着方圆数十里。他正打算明日便离开此地,另寻一处机缘点。
突然!
他设置在洞府外围、兼具预警与轻微困敌效果的拘灵阵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
一道气息紊乱、明显带着惊慌的身影,如同慌不择路的飞鸟般,一头撞入了阵法范围之内!
江棣眉头微皱。神识扫去,闯入者是一名年轻女子,修为不过筑基后期。此女面容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身上的淡青色法衣多处破损,沾染着尘土和草屑,显然经历了一番恶斗逃遁。
“筑基小辈,误闯此地,速速退去!”江棣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山风,直接传入那女子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之意。他无意插手这种低阶修士的纷争。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回神识的刹那,目光掠过那女子虽然狼狈却依旧难掩清丽的脸庞时,心中微微一动。
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
江棣的记忆力何等惊人?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画面——大晋北地,一座繁华的修仙城池,孙家府邸张灯结彩,高台之上,一位身姿曼妙、容颜绝俗的少女,在众人瞩目下略显局促地站立着……
“孙妙音?”江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不正是当年他初到大晋,为了前往小极宫而隐藏身份,顺手参加的那个孙家招亲大会的主角,孙家小姐孙妙音么?
多年不见,她已从当年的炼气期少女成长为筑基后期修士,褪去了几分青涩,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即便此刻形容狼狈,也难掩其天生丽质。曼妙的身姿曲线玲珑,尤其是那挺翘圆润的臀部曲线,在紧身法衣的勾勒下更显动人,确实不比他家中那些精心调养的妻妾逊色。
江棣略一犹豫,原本要出口的呵斥之言便咽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这孙家小姐惹上了什么麻烦。
就在孙妙音被阵法所阻,惊慌失措地试图寻找出路时——
嗖!嗖!嗖!
三道遁光紧随着她冲入了拘灵阵的范围,显露出三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面色阴鸷的筑基中期修士!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眼神淫邪地盯着被困在阵法边缘、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孙妙音,狞笑道:“跑啊?小娘皮,你怎么不跑了?在这鬼地方布下阵法,以为就能逃出爷爷们的手掌心?”
另一名瘦高个修士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孙小姐,识相点,乖乖把你在那古修洞府里得到的那份秘境地图交出来!再陪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就是!否则……”最后一名矮胖修士眼中凶光一闪,“就别怪我们兄弟辣手摧花了!这荒山野岭的,死了也是白死!”
“呸!无耻之徒!那地图是我孙家先祖遗物,岂能交给你们这些强盗!想要地图,除非我死!”孙妙音脸色惨白,眼中却满是决绝,强撑着祭出一柄寒气森森的飞剑,横在身前,显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她心中一片绝望,被这三人追杀至此,又误入这不知名的困阵,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找死!”刀疤脸修士眼神一厉,手中法器黑光闪烁,就要招呼同伴一起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聒噪。”
一个平淡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骤然在三名黑衣修士和孙妙音耳边炸响!
声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如同山岳般沉重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
噗通!噗通!噗通!
那三名气势汹汹的筑基中期修士,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身体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三团凄厉的血雾!连带着他们的法器和储物袋,都在那恐怖的压力下化为齑粉!
血雾弥漫,腥气刺鼻!
孙妙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只觉得那股恐怖的压力虽然并未针对她,却也让她神魂剧震,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三名追杀她多时的恶徒瞬间化为乌有,心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后怕!
“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孙妙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连忙朝着威压传来的方向——那幽深的山涧洞府入口,深深拜了下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心中忐忑,不知这位随手灭杀三名筑基修士如同碾死蝼蚁的前辈,是善是恶。
洞府入口处,光影一阵扭曲,一道身着月白长衫的身影缓步走出。
阳光洒落,映照出来人年轻俊朗的面容,以及那双深邃如同浩瀚星空般的眼眸。
孙妙音下意识地抬起头,当她看清那张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那双因为惊恐和疲惫而显得有些暗淡的美眸,在看清江棣面容的刹那,猛地瞪圆到了极致!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是……是你?!江……江公子?!”她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发颤,美眸圆睁,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茫然。
江棣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缓步走到孙妙音身前数丈处停下,目光在她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庞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她身周那层常人无法察觉、唯有他这等境界方能感知到的特殊“宝光”上。
那宝光并非法器所发,而是源自她腰间的储物袋内,带着一丝古老而内敛的气息,颇为奇异。
“多年未见,孙小姐倒是风采依旧。”江棣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此地非谈话之所,孙小姐若是不介意,可入洞府稍歇。”
孙妙音闻言,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眼前的江棣虽然救了她,但那份深不可测的修为带来的无形压力,远比那三个追杀者更让她心悸。
进入一位陌生强者的洞府?
这无疑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家族的血仇、自身的弱小、对方的深不可测……
然而,当她迎上江棣那双深邃平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时,心底那份莫名的恐惧反而消散了一些。
对方若真有歹意,方才大可袖手旁观,或者直接擒下她搜魂夺宝,何必多此一举?
况且,以对方展现的手段,她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孙妙音便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敛衽一礼,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多……多谢前辈相救。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江棣微微颔首,转身引路。
孙妙音强撑着有些发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走进了那处看似普通、实则禁制森严的山涧洞府。
洞府内陈设简单,仅有一张石床和一个蒲团,但灵气却异常精纯浓郁。
江棣随手一挥,一个崭新的蒲团出现在孙妙音面前。
“坐。”他言简意赅。
孙妙音依言坐下,依旧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江棣屈指轻弹,两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药香与柔和灵光的丹药,精准地悬浮在孙妙音面前。
丹药通体碧绿,内蕴光华,一看便知是疗伤固本的上品灵丹。
“服下,调息。”江棣的语气不容置疑。
孙妙音看着眼前这两颗价值不菲的丹药,心中又是一阵波澜。
对方不仅救了她,还赐予如此珍贵的丹药?
她抬头看向江棣,对方神色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手丢出两颗糖豆。这份随意的姿态,反而让她心中最后一点疑虑消散,对方确实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算计她。
没有犹豫,孙妙音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纳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两股精纯温和的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和内腑。她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复。
片刻后,药力初步化开,孙妙音感觉伤势好了大半,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她再次起身,对着江棣深深一拜:“多谢前辈赐药救命之恩!晚辈孙妙音,永世不忘!”
“举手之劳。”江棣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她身上,“说说吧,那三人为何追杀于你?”
提及此事,孙妙音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又褪去几分,眼中涌起浓烈的悲愤与苦涩。她苦笑一声,声音带着难言的沉重:“回禀前辈,皆因一张地图……一张招致灭门之祸的地图!”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从贴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材质特殊、触手温润、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古旧皮卷。她双手捧着,没有丝毫迟疑地递向江棣。
“前辈请看,便是此物。”
江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这孙妙音行事倒是干脆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接过皮卷,入手微沉,皮卷上绘制的线条古朴复杂,显然年代久远。
“你倒是爽快。”江棣看着她,语气平淡地问道,“如此轻易便将引来杀身之祸的宝物示人,就不怕江某也心怀不轨?”
孙妙音抬起头,直视着江棣深邃的眼眸,坦然道:“前辈说笑了。以您方才展现的通天手段,若真对这地图或晚辈本身有觊觎之心,何需等到现在?晚辈恐怕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前辈既出手相救,又赐予灵丹,晚辈若还藏私猜忌,岂非不知好歹?”
她的话语清晰冷静,条理分明,透着一股经历过剧变后的成熟与通透。这份清醒的认知,让江棣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你倒是明白人。”江棣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古旧皮卷上。
他展开地图,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上面描绘的山川河流地貌以及标注的古老文字。地图中心,清晰地标识着一处秘境入口的位置,旁边用小字标注着一个地名:
清徐山脉。
“大晋东南……清徐山脉?”江棣轻声念出,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个地方,他似乎有些印象。
“正是。”孙妙音在一旁解释道,声音带着难以抹去的伤痛,“据我孙家代代相传的零碎信息,这张地图指向的,似乎是一处上古修士遗留的秘境。先祖偶然得之,一直秘藏。却不知消息如何泄露……半月前,一伙来历不明的强大修士突袭我孙家堡,杀人夺宝……全族上下,除我侥幸逃脱……尽皆罹难!”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然哽咽,眼圈泛红,强忍着才没有让泪水落下。家族被灭的血仇,是她心中最深沉的痛。
江棣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处清徐山脉的标记,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洞府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孙妙音极力压抑的细微呼吸声。
上古修士的秘境!
这倒是稀奇了!
而且从这地图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使得江棣对这地图所标注的地方颇有些好奇!
在原著当中,似乎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见江棣沉默不语,目光却一直落在地图上,孙妙音一咬牙,“前辈,您是否对这秘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