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阳安初中篇·生活如笼(1 / 1)
四年前,学校装修公寓。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陈兰:“刘悦,我有些不舒服先去趟卫生间。你帮我拿下书。”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笑盈盈的说着然后就带上宿舍的门。
此时还在收拾的刘悦不忘喊着:“那你快点!要上课了!”哎……也不知道她听没听着!
那时候的周婷婷在右边最后的隔间,她向老师请了假,所以不用太着急出去上课。吐完的周婷婷只觉得头晕眼花,冲水后捂着肚子靠在隔间侧面的板子上休息。
她已经被胃肠炎折腾两天了。去医院开了点药,也没见效。这几天没怎么吃饭,因为吃什么吐什么。
早上一醒来胃里就翻江倒海,她只好奔向这里,但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就是了。
好饿,但是她又不能吃,吃了就会不断的吐……胃肠炎好折磨人。
不如今天再去看下医生打个吊水吧,再这样下去她会低血糖而死的。
周婷婷闭着眼睛这样想着。大脑因为没有食物的支撑,感觉全世界都在转。
得歇一歇,现在走动会晕倒的……
她仿佛听到隔壁轻微的关门声,但大脑的的反应延迟了几秒。
……旁边的隔间来人了?
周婷婷微微睁开眼睛,无意间瞥见隔壁间的脚,那是一只满是泥沙的军绿色鞋子!
而那只脚好像也像有感应似的怕被人看到,往疏远隔间和地砖之间缝隙的方向挪了挪。
奇怪,女学生的鞋子不该是这样的啊……
周婷婷费力睁开的眼开始变成黄色和红色混合,感觉就像放烟花一样绚丽夺目让人睁不开。
她慢慢蹲下,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晕倒!千万别晕……她的寝室离这里有些远,现在的她还没力气能自己走回去,她生怕一出门没几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的周婷婷正闭目养神:又有人来了,谁啊?都快上课了。
哐!“唔!”
周婷婷疑惑地睁开眼睛,视野还是模糊的看不清。
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穿出来的,可隔壁不是已经有人了?
“陈兰!陈兰!你在不在!你的书我已经带上了!”
周婷婷扶着隔间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厕所门外传来刘悦的呼喊……
姜羽的长腿一迈,落在去往三楼的台阶上。
姜羽:“原来如此,那个隔间之前藏个农民工女人,因为老板拖欠工资没钱给孩子治病,所以才选择抢劫?”
刘悦皱眉地飘下台阶:“那她杀人就是不对!”
姜羽:“嗯,说实话我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救子心切,但……”
闻言,周婷婷向小一身后藏了藏,害怕地看着姜羽。
姜羽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我理解她的心情以及抢劫的动机,但是我绝对不会照她这么做……”
旁边的小一连连点头附和:“对,他肯定不会去抢女学生,毕竟学生没钱。他一定回去抢个大款……人类有个词「劫富济贫」就是这么来的吧?”
说罢,周婷婷试图迈出步子躲在刘悦身后,但无奈被阴阳伞所困,只能战战兢兢依然跟在小一左右。
姜羽左眼一跳,嘶了一声:“人类的成语不是这么用的,不对我也不会去抢大款啊!不对我不会去抢啊!”
姜羽走在一行人的最后,伤脑筋的看着前面的女鬼军团,他理解那个女工人。
一天所有时间都花在工地上,结果最后拖欠工资……偏偏钱还要救急,这才逼的她剑走偏锋。
如果是自己,可以多打几份工……
但如果……
自己的身体和精力真的吃不消呢?
小一回眸,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轻声叹:“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闻言,姜羽愣在原地。
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对……我……不会让这种绝境发生!
姜羽的眼神恢复平静,只是他望向小一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他突然觉得,小一并不是不懂……
而是太懂了……
所以……
姜羽追上去,和小一并肩而行一副玩味的笑容挂在脸上:“你怎么诱骗好孩子学坏?”
小一看向他的眼神中难得带了几分疑问:“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姜羽哑然。
小一只是抬起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不语。
姜羽觉得当时心口痒痒的,眼眸垂下,小一这个动作代表什么……他心中似乎也有了答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呵……都是个人心中的主观评判罢了……
“……”
周婷婷听到从隔壁隔间传出来的呜咽声,整个一侧的隔间因陈兰的剧烈挣扎而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紧接着隔壁的门被重重踹开,门弹到周婷婷面前的门上又慢悠悠折回……
本替陈兰逃出去暗松一口气的周婷婷还没来得及把这口气喘匀,便听到一声闷响。那好像是头撞到洗手台的声音。
陈兰呼出一半的救命声也被这个声音硬生生截断!
几秒之后,利器捅入血肉的声音和强烈的血腥味涌的厕所到处都是……
本就难受的周婷婷再也忍不住干呕……而暴露自己的后果可想而知……
那扇隔间的门,被一个壮实的,面无表情的女工人打开……
那女人的第一反应是怕她叫出声,残忍地割下她的舌头。
周婷婷挂着泪,还来不及体会到嘴里剧烈的疼痛,本就不舒服的腹部被利刃穿透,比胃肠炎还要痛上十倍百倍的感觉从腹中向上蔓延,最后盖过嘴中,直达脑髓……
满身鲜血泥沙的女工人站在厕所中间,她看向两具尸体的眼中,疯魔狠戾过后是无尽的迷茫。
随后她手中那把被两个鲜活生命浸红的刀掉落在瓷砖上,在这无人的厕所中格外震耳欲聋。
她非但没帮助她的孩子,反而成了杀人犯!
一切生活的压力和种种不顺在此刻叠加……
刚才还未平息的冲动继续推澜助波,最后如同骇人巨浪般,掀翻了她的挣扎。
她弯下那曾经弯下过无数次的腰,捡起了那把刀……
又一道鲜红的血液逆光飞溅在厕所那如同牢笼般的窗棂上……
生前被她所杀,死后因她所惧。
而那个女人的孩子,最后也没等到母亲,没等到那笔治病的钱。
绝望地躺在医院病床上,数着分秒度过他最后无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