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杀人（1 / 1）
正如秦嬷嬷所言，夜景渊必须残忍。
甚至残暴。
此刻的夜景渊坐在大殿上，身边全是对他虎视眈眈的臣子。
皇帝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他：“渊王，你有什么要分辨的吗？”
夜景渊闻言，眼珠子一转，落到了大理寺少卿的身上，抬手指着他，挑眉道：“你告本王滥杀，说城外一个庄子的人都是本王派人杀的。”
说罢，手指一转，又指向了右丞相：“你告本王贪污，用来迎娶王妃的聘礼来路不明。”
被他点中的二人一颤，却还是强撑着脊背，冲皇帝行礼：“陛下，微臣所告之事，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夜景渊直接笑了出来，只是他的眼里和笑声中，都没有一丝丝的笑意，直叫人不寒而栗。
皇帝眉头一皱，轻声呵斥：“渊王。”
夜景渊这才收敛起他的笑，只是态度依旧轻蔑。
“二位既然如此义正词严，特别是你，大理寺少卿，拿出证据吧，否则本王要你全家不得安宁。”
此话一出口，成郡王立刻道：“渊王你好大的胆子，大殿之上，陛下面前，你胆敢威胁朝廷命官！”
夜景渊狭长的凤眸微眯，语气不耐：“不知道当时我的王妃没救你的话，今天你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聒噪。”
这话把成郡王其他的话都堵回去了。
当时若非季锦眠出手及时止血，成郡王定然没命，这是当时的太医当众下的定论。
说季锦眠是成郡王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如今成郡王在这儿当众为难自己救命恩人的夫君，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他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夜景渊一眼，闭上嘴巴，扭头的时候给了大理寺少卿一个眼神。
大理寺少卿立刻上前：“陛下，微臣是带了人证来的。”
一听说还有人证，夜景渊都有些惊讶。
大理寺少卿说的那个庄子，他是有印象的，确实是他让人去杀的，而且杀的很干净，上到八十岁的老母下到三个月的婴儿，都是一刀封喉的。
杀干净了人，他还让小五他们在庄子上守了三天，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这才一把火烧干净了才走的。
还能有人证？
夜景渊都不免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在他影卫的搜查下躲过去。
“传。”皇帝撑着头，皱眉显出怒意。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被带了上来。
少年跪在皇帝面前，狠狠的磕头：“陛下，渊王杀了草民全家，求陛下做主。”
皇帝不语，只是看向了夜景渊。
夜景渊笑了笑，朝着少年问道：“你当时躲在哪儿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大理寺少卿更是厉声呵斥：“大家听到了，渊王这话是承认杀了林家十七口了！”
他看向少年，用鼓励的语气说：“林福然，你只管说，陛下自会替你做主。”
“渊王，你也没想到吧，我家一共有三个暗格，一个通向三里外的水渠，只是那个通道是一次性的，只要我爬出水渠，淤泥就会把通道堵上。”
难怪当时小五他们都没搜到。
夜景渊恍然大悟。
“你说渊王杀你全家，为何？”皇帝知道众人对渊王积怨已久，亲自问得仔细。
林福然眼神中带着悲怆：“陛下，当初西南旱灾，渊王负责赈灾，从我们的庄子上买米，可是却未当时付清款项，后来旱灾结束，家父前去渊王府讨要，还被打了断了一条腿。”
吏部的人立刻跳出来：“陛下！渊王连赈灾的银钱都贪！实在不配为人！”
夜景渊嗤笑，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王与陛下血脉相连，本王不是人，你是在说陛下也不是人？”
那人顿时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陛下！渊王强词夺理！”
“够了。”皇帝揉着眉心，烦不胜烦，“渊王，你有什么要说的？”
夜景渊摇摇头。
就在大理寺少卿以为这次终于稳了，正笑着看向成郡王时，下一秒他的眼前被一片鲜红覆盖。
失去视觉的他，听到了众人的冷嘶。
夜景渊握着剑柄，面无表情的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人头。
要不是不能暴露腿脚已经好了的事实，夜景渊真想把那脏东西踢走。
“夜景渊！”皇帝见夜景渊居然直接砍下林福然的头，勃然大怒，猛拍一把旁边的龙头，愤然站了起来。
天子一怒，众人胆寒，纷纷跪了下去。
只有夜景渊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把从阿贵身侧抽出的剑插了回去，抬头看着皇帝。
“皇兄，怎么了？”
本以为皇帝要重责夜景渊，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少卿看向一边的丞相，两人笑了出来。
可是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下，皇帝反而笑了出来。
“不愧是你啊，渊王。”皇帝笑着坐了回去。
此等变化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本等着看夜景渊下场的成郡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陛下，渊王当庭杀人！实在狂妄，您——”
不等成郡王说完，皇帝就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夜景渊：“渊王，朕给你申辩的机会。”
“林家经营米庄得了赈灾的旨意，却在米粮中掺杂砂石，在皇帝眼皮子下就敢这么做，目无王法，欺君罔上，没有诛他们九族就不错了。”
夜景渊声音冷漠，盯着脚边的人头，实在忍不住想要踹开。
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众人脸色大变。
一众臣子颤颤巍巍的看向了告状的大理寺少卿和丞相。
丞相本来还想抓着夜景渊铺张浪费的事儿做文章，就听夜景渊道：“难道丞相对我母妃留给我的遗产也有什么意见？”
一听到夜景渊提起自己的母妃，就算是皇帝，心中也颤了颤。
夜景渊杀人如麻，在旁人眼中如同恶鬼。
若是提起他的母妃，这恶鬼便会变成阎王，谁敢再说一句不是？
眼见没人说话，夜景渊朝着皇帝点头：“既然无事了，本王还在病假中，告退。”
无须皇帝点头，阿贵就推着夜景渊离开了。
夜景渊看着外头湛蓝无云的天空，眼底却是化不开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