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本质（1 / 1）
夜景渊听出了皇帝的意思，没心思和他打哑谜。
“既然只在和渊王妃饮酒时候用过那个杯子，那这件事儿必然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朕相信，渊王妃是为人所陷害。”
说到这，皇帝顿了顿，见夜景渊的脸色如常，这才说了下一句话。
“颖妃闹着要朕给一个交代，否则曹氏一脉也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朝中局势如何，皇弟你很清楚，若是真的闹大了，朕也难以保你和渊王妃啊。”
夜景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御用砚台，看也不看皇帝，反问：“皇兄欲意何为？”
“不如，让渊王妃暂时离开渊王府，入宫避嫌，避免传出什么闲话，惹得那些民间所谓的正义之士，或者曹氏族人对她下手。”
听上去确实是为了季锦眠好，可夜景渊怎么会不懂皇帝的心思。
他手上把玩的动作一顿，直接仰起头，盯着皇帝，神色嘲弄：“凭他们？”
夜景渊也算是给了皇帝面子，没有说出后面的“也配”二字。
两人视线交汇，几乎要砰出火星子
皇帝的眼神也很明白，透露着不容拒绝，是少见的强硬。
他想知道，现在的夜景渊对季锦眠到底有多重视。
毕竟私下里，夜景渊对皇帝的态度，不会像在外表现的那么跋扈嚣张。
现在夜景渊态度可以说明，皇帝要是再提将季锦眠送出渊王府一事，只怕他是要翻脸了。
皇帝眯起眼睛，眼神往他身后的书柜转动了一下。
夜景渊自然也是看见了皇帝的眼珠偏向的地方，但是他没有看过去。
从一进御书房，他就察觉到了，暗处一直有一个人，在紧紧的盯着他们。
那是皇帝的死侍。
最后，还是皇帝缓和下了语气。
“皇弟心疼渊王妃，朕深感欣慰，既然皇弟不愿意让渊王妃离开，那不如朕派遣御林军在渊王府内外守着，也避免意外啊。”
想必这才是皇帝此次召夜景渊入宫的真实目的之一。
借题发挥，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渊王府附近布下他的人，也不会被世人议论。
毕竟夜景渊当初才是真正的储君。
皇帝若是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容易被天下人诟病他心思狭隘，容不下夜景渊。
夜景渊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盯着手里的砚台。
这砚台崭新，一看就是刚送来的。
看着夜景渊面无表情，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皇帝以为他是顾及季锦眠的安危，暗自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那方砚台在夜景渊的手中，四分五裂。
皇帝瞳孔一颤，后退一步，却猛地抬手，阻止了暗处的那人出来。
他紧紧的盯着夜景渊，浑身血液如同凝固。
夜景渊却抬头看着皇帝笑了。
“前朝有个敌国细作，混入朝堂，做了个文官，不过在任之时提出不少有利名声的举措。”
“即便后来身份败露，担心百姓议论，父皇并没有惩罚那个细作，而是赏了他百亩的宅子，让他在里面养老。”
“只是不过四旬的文官就开始养老了，而且宅子内外上下，都是父皇的人。”
“皇兄，你这是把我当那个细作了？”
夜景渊难得说这样多的话，语气中甚至还带着笑意，可他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意，透着下一秒就会嗜血的疯狂。
皇帝浑身一颤，还没开口，被夜景渊就继续说道：“皇兄何不干脆废了臣弟，褫夺封号，让臣弟和江锦眠幽居深宫，做一对儿隆重年，免得还像父皇一样，日夜担心那个细作传递消息。”
“也免得皇兄以为，锦眠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一语戳破让季锦眠入宫的本质。
夜景渊一开始就知道季锦眠的身份不一般，如今看来，皇帝也是起了疑心了。
气氛在刹那间冷了下来。
御书房内简直比外面飞雪的天气还令人胆寒。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掩盖住他眼底翻涌起来的杀意。
身后蠢蠢欲动的死侍，也反应此刻的皇帝，是真的起了杀心。
门外，突然传来鸟鸣，清脆的有些不该在夜晚出现。
一瞬间，皇帝笑了出来。
“皇弟，是朕思虑不周，导致我们兄弟二人，平白生了这么多的误会，你一定相信朕，身为皇兄不会害你？”
夜景渊不是没感觉到皇帝的杀意。
此刻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他脑海中冒出了离开渊王府之前，季锦眠的叮嘱。
夜景渊强压下心底的杀心，冷冷点头：“自然。”
皇帝松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避免再次激怒夜景渊。
“不过为了渊王妃，朕劝你不要如此宠爱她，至少表面上不要那般独宠。”
说着，皇帝便抬起了手。
两个美人走了进来。
她们肤白貌白，身姿轻盈，一副娇羞的模样，看了夜景渊一眼。
夜景渊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中闪过厌恶。
只是刚才足够剑拔弩张，他也知道了皇帝的意图，便没有直接拒绝。
“皇弟，这二位美人可是波斯进贡的，品质不俗，你可挑一个入府，若是看的上眼，两个都可以带走。”
夜景渊缓缓的勾起嘴角，在皇帝欣喜的眼神中，点了其中一个。
“就她吧。”
被点中的美人立刻跪下，连连谢恩。
皇帝总算是满意了，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夜景渊道：“你看上去更壮实一点，这样才能将马厩打扫的干净。”
美人和皇帝的表情同时僵住。
夜景渊倒是十分自然的拿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
“皇兄，多谢你的美人。”
反正也没人规定，美人就要暖榻伴睡。
皇帝听了，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美人，道：“皇弟喜欢就好，既然如此，朕就不留你了。”
话音刚落，盛尽安就走了进来，叫侍卫将夜景渊和美人好生送回渊王府。
夜景渊走后，皇帝的脸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摇曳晃动的烛火，冷声道：“牧珅。”
一道黑影落下，跪在他的身后：“臣在。”
“季锦眠的身份查到了吗？”
“臣只能查到她回京城后的事情，未被寻回之前，在乡下的生活也只有大概，没人详细知晓其过往。”